桃兆(89)

作者:白芥子


放弃了。

“下不了手?”乌见浒问。

“没打算下手,”容兆轻嗤,“乌见浒,你若是以后表现好点,我会考虑让你长久留在元巳仙宗,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

“当真?”

“自然是真的,”他抬眼,“我说了,看你表现。”

然后他便看着乌见浒的狐狸耳冒出来,再是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蓬松柔软,扫向前,轻拂过他面颊。

容兆眼中生出异色,不觉滚了滚喉咙,九条狐尾一起将他缠住,自脸滑向颈、自肩绕向手臂,身前、后背、大腿、小腿、脚踝、脚掌,被一条条的狐尾扫过,如同包裹全身的温柔爱抚。

腰带抽散,身上衣袍敞开,容兆忽而脚背绷紧,脖子往后仰去,抑制不住地急喘,最经不住的地方卷入柔软茸毛间绞紧,让他欲生欲死。

“你从哪里学的这招?”他的呼吸不稳,声音也在发颤,搭在乌见浒肩上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

“无师自通,这狐狸尾也就这点用处了,”乌见浒的唇贴着他的颈厮磨,“快活吗?”

容兆低声笑,喑哑嗓音里全是餍足:“挺厉害。”

“哪里厉害?”乌见浒有意问。

“哪里都挺厉害,”容兆抬手摸上他的耳,再摸到尾巴,格外喜欢,“真的,以前没见识过,你花样还挺多。”

被夸赞厉害的那个其实更躁动,狐性本淫,乌见浒从前对此不以为然,如今倒是认清了自己本性。

坐于他怀中之人衣衫凌乱、活色生香,更如勾人的狐媚,容兆自己却浑然不觉。

“要不要?”他蛊惑道,声音贴在容兆耳边。

“要什么?”容兆明知故问。

乌见浒带着他的手按上自己:“让你更快活,要不要?”

容兆眼中欲色未退,却又生出戏谑,手按下去,也侧过头,贴近乌见浒耳畔,轻吐出声:“不要。”

乌见浒的嗓音更哑:“真不要?”

“真不要,”容兆自他身上起来,“悠着点吧,你身上伤势痊愈了吗?别泄了元气。”

乌见浒无奈:“都已经两个月……”

“好好养着,”容兆整理好衣袍,俯身拍了拍他心口,“伤得那般重,两个月哪里养得回来,你这样柔弱,还是得多保重自己。”

乌见浒气笑了,捉住他作乱的手,却被滑走。容兆最后深深睨他一眼,回去了静室。

门阖上,乌见浒终于失笑出声。

马失前蹄,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63章 珍而重之

=

傍晚,容兆迈步出大殿,正是晚霞倾辉时。

乌见浒坐于廊下,倚着立柱阖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觑开一只眼侧头看去。

容兆驻足在他身侧,望向前方山岚云烟,半响道:“你倒是惬意。”

乌见浒笑了声,站起来:“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哪外面?”容兆看着他。

“山门外,汴城。”

“现在?”

“对,现在,就我们俩。”

容兆尚在犹豫,乌见浒已执过他一只手:“去吧,何必考虑那么多。”

他的笑眼里满是兴味盎然,容兆颔首:“走吧。”

落地汴城已是入夜,入城之时乌见浒忽而停步,仰头望向前方巍峨城楼。

容兆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对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乌见浒笑笑解释:“那夜你带人来攻城,就是在这里与我对峙。”

容兆微微偏头看去,轻抿唇角,没有接话。

乌见浒兀自说道:“后来我离开汴城时,也是走这道门出来,在城外溪边待了一夜。”

“我知道。”容兆终于出声。

“你听到了?”乌见浒眼神亮起。

“听到了。”

那时乌见浒在城外溪边吹了一夜的埙,他听到了。

容兆只说了这一句,转身先往城门走去,乌见浒敛下眼底笑意跟上。

城中正是热闹时,阴霾之后这座城池又恢复了往昔繁华,今夜尤其。闹市街区上灯火流金、行人如织,处处喧阗。

他二人游走其间,俱改了样貌,容兆意识到什么,问身边人:“今日是什么节庆?为何这么多人?”

乌见浒侧头,与他眨眼:“祈彼节。”

容兆目光微动,却是没想到。

祈彼节,祈求佳偶良缘。

在羌邑郢城的那晚,乌鹊桥上,有人自流光璀璨间飞身而上,笑问他在等哪位有缘人,也是这一日。

他有些许失神,触及面前人始终含笑、如盛星月的眼,回神,错开了视线:“往前走吧。”

汴城这里,也有那样的乌鹊桥,远远便能看到桥上星火。

乌见浒却停步,说要买盏灯。

街边的小摊上有人卖花灯,样式繁多,他兴致勃勃地问容兆想要哪样的,容兆一眼扫过去:“随便。”

“你不挑?”乌见浒笑问。

容兆移开眼:“没兴趣。”

“好吧,”乌见浒也不觉扫兴,“我自己挑好了。”

他选了图案样式,叫人现扎,还得等片刻。

容兆留下句“我去前边看看”转身先走,乌见浒看着他背影走远,没有跟上。

容兆径直往前,打量四周,逐渐融入这样的繁华喧嚣里。

后头便上了乌鹊桥,他停步驻足于此,看前方水波里漾荡的星月灯火。

视线稍一偏过,便看到乌见浒——仍在下方河畔街边,抱臂耐着性子等人扎灯。

向来浪荡不羁之人,也难得生出这些谐趣心思。

下方之人仿佛有所觉,偏头看来。

隔着夜潮漫漫、风月无边,凝眸对望,无声之言尽在这一眼间。

乌见浒拿到灯,踏夜风而过,飞身上桥,依旧是那般倜傥做派,笑意噙在唇边:“云泽少君今夜又在等何许人?”

容兆凝视他,轻声道:“有缘人。”

乌见浒神情愈显愉悦,将手中花灯递出。

说着不感兴趣,容兆却伸手接了,垂眸盯着看了片刻,便也笑开。

他想要说点什么,神情倏尔一顿,凌厉眼风扫向前方桥头。

“怎么?”乌见浒问。

“宵小之徒。”容兆丢下这四个字,将花灯递回他,飞身追了上去。

乌见浒跟过来时,容兆已将人堵在无人巷道间。

施了藏身术的小贼被迫在他面前现身,被剑架住了脖子,双手捧着刚从他腰间顺手牵羊来的乾坤袋,跪地求饶:“东西还您,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命……”

容兆今夜心情不错,拿回了东西也懒得计较,收了剑刚欲转身,那小贼忽而暴起。但不等他再出手,身前人却遽然爆体,鲜血裹着脑浆爆开,碎骨砸在两面墙上落地,地上转瞬只余一滩血水肉泥。

一切就发生在两息之间,容兆猝不及防,竟是一愣,身上也溅上了那些血腥污秽。乌见浒自巷口进来,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刚发生了什么?”他问。

容兆面色难看:“不知,他突然就毫无预兆爆体了,炸得粉碎,我并未动他。”

乌见浒看向那一滩混了碎骨肉泥的血,也觉疑惑,示意容兆:“先走。”

容兆略一思索,传音出去,命人来此查探一二。

走出巷口,夜风拂面,容兆嗅着鼻尖挥之不去的腥臭,分外不适。

乌见浒抬手,以灵力帮他净化周身。容兆抬眼,看着他的动作,乌见浒莞尔:“还难受?要不要找间客栈洗洗?”

这个时辰了,也回不去山门,容兆未多犹豫,点点头:“带路。”

他们找了间远离城中闹市的偏僻客栈,要了间清净的独门小院,不多时便有店中小二送来热洗澡水和吃食。

容兆脱了外袍,见乌见浒杵在一旁不动,示意他:“你出去。”

“我伺候你沐身。”乌见浒卷起袖子上前。

不等容兆反对,他厚着脸皮道:“当真只是伺候你沐身,不做别的。”

他的手停至自己腰间,容兆转开眼,便也作罢,由着他了。
上一篇:与宿敌春风一度后 下一篇:折骨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