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夫人寸心如狂(129)

作者:藤鹿山


“至少,你清楚自己的不足。”

乐嫣:“……”

第84章

前朝时, 坤宁宫因失火烧毁宫檐,大徵建朝后宫妃嫔人数远不及前朝,连同坤宁宫之内诸多宫殿便一直被荒置下来。

如今圣上立后, 多处宫舍才开始重新修建。

坤宁宫在原本地基基础上重新修筑,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座北面南, 面阔连廊九间, 进深三间。

木雕鎏金朱红槅扇门, 双棂花槅扇窗,室内东侧两间为暖阁, 如今做为皇后居住的寝室。

华堂处处墙壁以芳香的花椒子涂料, 彩绘装饰, 多遍干透之后,满殿生香。以黄金凿成莲花纹样, 贴饰香殿地面, 水晶玉璧为灯烛, 珍珠为帘幕,琉璃为帐。

帝后大婚后一月。

皇后才从帝王寝宫迁入坤宁宫, 随着皇后迁宫, 诸多内宫事务, 后署也渐渐完善充实。

日后这些内监, 女官,会履行各自职责, 与六司共同辅佐皇后统治宫闱。

宫中众人原先皆是一片观望之姿,都在观望这往后二十余载的宫廷女君究竟是何人。

是以长春宫太后婕妤为首的揽权十余载的皇帝之母, 还是才入皇宫没有母族支持, 地位不稳的皇帝之妻。

一月有余间,先是随着婕妤娘子入显阳宫拜见被收回尚宫局印章, 而此后一月不见太后出面,反倒是皇后得宠于君王,治下亦缓缓上手,掌权一月间滴水不漏,未出分毫差错。

一个个前朝后宫老狐狸们心中纷纷动摇,原本还在观望之中,如今倒是各个站不住脚,迫不及待往坤宁宫处献起殷勤来。

果然如皇帝先前所言,先前那些反对皇后的势力,刺耳之言,朝中压也压不住斥责乐嫣的折子也渐渐趋于平静。

只不过平稳还未两日,别宫居住的太后在一个午后,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回了宫。

……

七月初,浮云飘渺,日照鎏金。

眨眼间便又到了盛夏暑闷之时。

绿槐高柳中有新蝉藏动,树梢枝头时而栖鸟长鸣,哗啦啦振羽翅而去。

暮色斜照着坤宁殿,窗外霞光朗照。

内室之中,帐曼轻晃,暖香浮动。

女子繁杂薄透的裙裾堆积盘踞在塌下,羊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渗透出晶莹汗珠。鬓发透,湿。

男子手背护着她的发顶,每一次低头亲吻,都吻的很用力。

本始于午后夫妻小憩时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吻的深了,浑身潮,湿不堪,也睡不好午觉了。

屋檐外太阳炽热,转眼又落了雨水。

恍惚间皇帝仿佛来到了极乐仙境。

粉色莲花一层层舒展,阳光炙热起来,炽烤着娇嫩的蕊。

鲜嫩的花瓣受不得暴雨摧残,霏霏雨露忽地又落下,淅淅沥沥反反复复。

渐渐的,空气中渐渐升起咸腥潮湿的气味。

小娘子衣衫半敞,裙摆偏飞,浑身软汗埋在他脖颈里,连说话声都断断续续。

“歇息好了就快些去吧,方才尚宝德还着急来寻您。您是一个好天子,不该成日沉溺女色……”她自以为的劝告,落在他耳里却是一塌糊涂的软着嗓子冲他撒娇,挽留自己。

乐嫣很快也察觉到他的眸光,直勾勾的仍不断打量自己衣衫之下。

哪怕方才事后被她遮遮掩掩,只能看到一小半,也足够男人频频落去眸光。

乐嫣不由娇笑了起来。

她确实不明白,这处有什么好玩的。

陛下往日多沉稳高广之人啊,这事儿上,总急的似个要抢着吃的孩子。

“还没摸够不成?”她那卷翘的睫羽随着眼波颤了颤。

皇帝连忙正色摇头,以沾满汗水的鼻梁刮了刮她的脸颊,惹来她一阵嫌笑。

乐嫣宛若妖精一般,诱缠着穿过他粗粝的掌心,重新将它覆上其上,唇瓣贴着他的耳畔:“喜欢就摸摸吧,摸完了就该去处理政事了。其余的事情,晚上再说……”

她觉得自己当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后,会如此想尽方法规劝皇帝不要沉溺美色,不要成日走歪门邪道。

皇帝睁开眼睛,眼角微微发红,怀中人艳若桃花,一双眸子湿漉漉的。

几乎掌握不住令人心如擂鼓的细,嫩。

浑身紧绷,奈何政务要紧。

做了天下之主,当真也只是瞧着风光。

近来因北胡一事边关又生动荡,他每日早朝过后紧接着午朝,若是政事多了处理不完,便连用膳也顾不得。

今日亦是如此。

二人才是大婚,堂堂天子竟沦落到趁着用膳之际与娘子共赴巫山。

再匆匆回宣政殿中处理朝政。

皇帝走后,乐嫣整理好妆容,独自倚靠着软榻。

她瞧着窗外榴花耀眼,不免兴致寥寥。

正欲差人问问近来宫务,却听殿外有内监过来禀报。

“娘娘,今日午时奴婢见长春宫中几位小黄门出了宫,朝着各处府邸去了。还有人瞧见还有小黄门往淮阳侯府去了……”

语罢,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后的神色。

见皇后眼眸微敛,面上有些疲惫却不见惊惶,这才安心了有些。

他选择投靠皇后一派,日后一应荣辱都与皇后相关。自是不想见到那等心神不定的主子娘娘。

乐嫣听闻,面上也不见喜怒,只命宫人给这小黄门一份厚重的赏赐。

待人走出坤宁宫后,她才微微拧起眉头来。

太后回宫已有几日,初回宫那日乐嫣甚至没有得见太后的面,反倒是太后免了她日日请安。

这几日乐嫣除了听闻沈婕妤日日往太后宫中去伺候,便再听不见旁的消息。

如今听到这等事——难免心神起伏。

太后又想作甚?

上回是扣押了自己的父亲,想给自己扣上一个私生女的帽子叫自己无缘后位,如今呢?寻淮阳侯府的人作甚?

她若是记得不错,卢恒不是已经被升官去了南边儿?

坤宁宫掌事姑姑在宫中待了二十几载,想必同长春宫中也时常打交道,总能摸得透太后的一些心思。因此一听便上前与乐嫣耳语:“娘娘,太后喜好看戏好热闹,总说宫中处处荒凉没什么人影,每月总有几日惯请相熟女眷往后宫中走动,这回只怕也是如此……淮阳侯是您与陛下大婚之时离京赴任的,可淮阳侯府中还有他的母亲姊妹,太后许是存了宣召老夫人入宫的心思——娘娘,您该早些有应对之词才是。”

试想明日太后若要当着诸多夫人的面请皇后过去,皇后寻什么借口不入席?

本就是满朝都在看太后皇后这对天下至尊婆媳不和的关头。皇后但凡做的一点不对,只怕都要被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可若是去了,席间又遇前夫母妹,那等场面该如何窘意才是?

乐嫣不是圣人,更不是皇帝那般御极多载,处事不惊之人。

乍一听闻太后如此打算,心中难免生出些惊惶难耐。

珍娘不敢骂太后,只敢嘀咕:“太后这般为了叫我家娘子颜面无光?岂非也是在打自己家儿子的颜面?”

太后当真是为了扯落自己面子,连天子、皇家颜面都不顾及了不成?

这谁也猜不准。

毕竟从上回太后关押乐驸马的事情看来,这位太后许是安生久了,做许多事全然不计后果。

换而言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走一个小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老的……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怕不是沈婕妤蛊惑的才是!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姓郑的那老虔婆跟她养的,一个两个哪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怕给机会不知要如何诋毁娘娘名誉!”

乐嫣见自己婢女们着急起来,仓皇的心竟是缓缓安定下来。

她一时间思绪万千,回忆起在永川府的两年,与郑夫人及郑玉珠相处的点点滴滴。

乐嫣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为了一个郑夫人便避之不见,只怕叫太后一群人以为踩到了她的痛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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