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废将军后(59)
作者:苏小凉
新鲜的莲子味甘,芯子泛着苦涩,若是去了芯子便也是可口的,顾明渊吃了一颗,见她剥的辛苦,拿过来,一下一个的剥给她。
年锦语崇拜的望着他,“相公好厉害。”
严进不由望天,这就厉害了,他还能单手劈柴呢,也没见谁说他厉害。
于是他默默的退开了些,杀伤力太强。
“苦。”顾明渊为她摘了里面的芯子,年锦语却摇摇头,“可它本来就是这个味道啊,莲心能清热呢。”
话正说着,闲不住的阿符这会儿下池塘摸鱼去了,也是她手脚灵活,竟能在水里摸到鱼。
只是拿起来向年锦语炫耀时,鱼扑腾的又掉回到水里去了,阿符又赶忙去追,岸边的素练都已经看不下去这一个泥猴子。
“今年的池塘好像比往年浅了点。”年锦语望着池塘喃喃,“前几年来的时候,水还有这么高。”
年锦语指了指台阶处,往年都能直接淹到最上面,今年却退了两格。
“雨水少了自然会这样。”顾明渊想起宣王说的全州二十里旱地,半个月前燕京城还是有过几场雨的,但三伏天里,一滴雨都没下。
“这些莲蓬收起来,给府里送去些,再给贺姐姐和秦姐姐那边送一些去,其余的都送给附近的村民。”年锦语盘算着这一池子长势喜人的莲蓬,想着晚上能让炊珠做点好吃的,又能饱口福了。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年锦语的头发,年锦语抬手播弄了两下仍是不听话。
顾明渊伸手将那碎发绕到了耳后,指腹触摸到了她的耳朵,转眼就红了一片。
年锦语羞着面容,拿起一个莲子喂给他,“相公你吃。”
顾明渊张嘴吃,咬开来的刹那,苦味随之而来。
“甜么?”
“甜。”顾明渊默默吞下一口苦涩,笑着抚了下她的头发,“你自己吃。”
这时阿符回来了,刚刚是泥人,现在是泥猴子了,连头发上都沾满的。
她啪嗒一下,将手中的背篓放到岸上,里面活蹦乱跳有五条肥硕的鲤鱼,“姑娘,你快看!”
年锦语凑过去瞧,惊喜的很,扭头告诉顾明渊,“相公,阿符抓了五条鱼,好厉害!”
阿符手脚并用的爬上岸,素练直接一根杆子过来,支着她的腰,“去,快去洗洗!”
阿符哪里乐意,直接就冲着素练过去了,素练立马扔下杆子跑。
不远处的阿慈看的哈哈大笑,可下一刻她脸色就变了,跟着素练一块儿跑,“阿符别追我,我不笑了!”
年锦语抿嘴笑着,歪倒在顾明渊肩膀上。
满地的泥印子后全是欢声笑语。
谁都没有注意到,远处池塘外的低处,一个身影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看着顾明渊的方向,看着靠在他身旁的年锦语,嘴角一抹玩味儿似的笑容。
可算是找到人了。
第四十六章
夜幕降临时, 别庄有了新客人到访,许久不见的四皇子这次没有带侍卫,穿着一身褂子衫, 像是从什么地方风流来随意经过似的,一把扇子摇啊摇的,打量着别庄的四周, 眼中满是好奇的兴致。
可谁都不会真把他当成是随意经过的,毕竟每每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
“这地方也不难找,我那六弟竟耐得住性子不来找你,也是稀奇。”赵邑也就派了人寻了几日就有了消息, 今日过来,果真是收获满满。
那么大的一间药房, 人还躺在床上, 双脚用木板固定着。
“不知四殿下前来,招待不周。”顾明渊淡淡下逐客令, 只是话没等开口,赵邑就自己坐下来了,拿了桌上刚刚沏好的茶, “不用招待, 我素来没那么多规矩, 也不是讲究的人。”
年锦语望了顾明渊一眼,这下也不好再直接将人请出去了, 便让云梳去备些点心, 自己则坐在顾明渊身侧, 以防这四皇子有什么举动。
也是将年锦语的想法看在眼底了, 赵邑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顾少夫人不必担心, 我也盼着明渊早日好起来,如今看着阵仗,是寻着神医了罢,治好了?”
赵邑忽然到访,便是想遮掩都来不及,更何况他早晚要回侯府去,也瞒不久。
顾明渊心知他奉谁命而来,只淡淡道,“天无绝人之路。”
“如此,北疆之事总算是不用过于忧心了,这阵子六弟像是要住在宫中,向父皇举荐了好些人,其中就有顾老侯爷的旧部,还有他外祖父家的,李家人这阵子也活跃的很,想着是要去北疆立功。”
这阵子的朝堂,似乎都在为北疆之事困扰,倒不是真选不出人来,可选谁都有人不乐意,于是明里暗里的阻挠着,谁都不能如意。
于是,他这个伤势未愈的勇毅军统帅成了“香饽饽”,宣王来说,四皇子也前来,无非就是各方都不想让谁落了好处。
“四殿下,这些你应当去六皇子府说才是。”顾明渊没有接他的话茬。
赵邑朝后仰去,打量四周,轻叹,“月下美景,好不惬意,说起来,顾少夫人倒也没有错嫁,腿也是保住了的。”
此言一出,年锦语的眉头便皱起来了,哪有人整天想着要弄瘸别人的腿,才好让人家成双成对的。
知道自己在这儿不讨喜,赵邑又呆了片刻后,起身告辞,离开前还说了一句,“我等你站起来。”
走出别庄没多久,就有马车来接他,一路回了城,无遮无拦的,也不怕人跟着,直接就去了二皇子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二皇子赵恒听着赵邑说起别庄的事,眼底翻涌着兴致,“这么说他的腿是真治好了。”
“到处都是药味,还有专门的一间屋子用来煎药,请了两个大夫,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原是夫子庙附近卖狗皮膏药的,女子不是燕京城人氏,看样子,应该已经治了快有一个月,我看着是像。”
“他倒是耐得住性子,之前是人都以为没得治了,颓废至那般,忽然就有了办法。”
“二哥的意思是,有人相助?”赵邑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不免皱眉,还不如刚刚别院里的味儿清透。
“在你之前,不还有齐和豫出城过两回。”
“二哥是说宣王?这怎么可能,皇叔比我还混不吝,上回为了买那幅画,跑去和父皇借银子的事儿他都干得出来。”赵邑可是看着这小皇叔从少年时期混到了如今娶妻生子,越发的没个样子。
三天两头的往外跑,父皇交给他的事也是草草完成,让他做什么能拖上好久,但只要是哪里有宝,他走的比马都快,一去三两个月不见人影,若非生在皇家,早败光家底了。
“你怎知皇叔没心思。”赵恒望着挂在墙上的江山图,“你又知道父皇为何迟迟不肯立太子?”
赵邑那玩世不恭的眼神渐渐凝重,他转了转杯子,“二哥,北疆之事,你还是别掺和了,父皇虽倚重你,但要是你和老六挣这一处,只怕是他会不高兴。”
儿子能干是好,儿子太能干,父皇就会觉得功高盖主,大哥的例子摆在那儿,三哥还为此郁郁而终,朝中但凡劝过父皇立太子的大臣,都有这样那样的缘由病上一阵子,降上几级。
“顾明渊有的治,我还与他争什么,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一仗败的不应该。”赵恒对顾明渊的打法还是有了解的,一年前那接连三推,最后一推至关重要,他是冲着取乘意项上人头去的,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最后没成功,也不至于让自己狼狈成这样。
其中一定出了变故,而且这变故,定与老六有关,否则顾明渊回到燕京后,不会对老六是那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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