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废将军后(52)
作者:苏小凉
忽然,莫子鸢的手一顿,目光里是一个深褐色的漆匣,金色的勾勒在深色底子上格外显眼,这也使得她能清楚记起这图案来。
她的呼吸微紧,打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未经雕琢,通体透亮,大小刚好够雕一对玉佩。
莫子鸢却无心欣赏这价值不菲的玉石,而是直接将玉石拿了出来,在匣子底摸了摸。
片刻,她将看起来扣死的底座掀了起来,底下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
寥寥数字,莫子鸢的神色从松了一口气,又转了凝重,很快她将字条放在了烛火上。
墨色的眸子看着掉落到地上的小火团,在化为灰烬后,抬脚轻轻碾开,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很不显眼。
正要把玉石放回去,屋外就传来了声音,莫子鸢干脆就站在桌旁,看着被人搀扶进来的年鹤渝。
“我来,你去倒点水来。”莫子鸢让人将年鹤渝放到塌上,命露秋去打水,亲手为他擦拭。
没等解开他衣领扣子,年鹤渝就睁开了眼,温柔的望着她。
“你没醉?”
年鹤渝起身,从她手里拿过布巾擦了擦脸,“若不装一下,他们怎么肯放我回来。”
说罢,他按住莫子鸢的肩膀,就近这么望着她,许久都不见动。
关氏的几个孩子模样都不错,年鹤渝身为长子,自是多了沉稳,平日里从不这般示人,这会儿却有几分自家妹妹的模样。
莫子鸢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么?”
“看年家少夫人,看我年鹤渝的妻子。”年鹤渝低声笑着,心情很是愉悦。
“我看你是被阿语给传染了。”莫子鸢嗔了他一眼,“竟也这般说话。”
“兄妹自是有相似之处,阿语这一点,倒也是长处。”年鹤渝不对外人如此,只对自己想娶之人,这有何不可的。
莫子鸢被他这灼灼的目光看的心头都烧起来了,她抬手,从他的额头抚到眉间。
被他追过来的手抓住。
但莫子鸢又很快的挣脱,似有些不自在,可年鹤渝却抓得很紧,手指抚过她的手心,触碰过她那泛黄的茧。
“手很粗糙。”
“我整日在堤坝上攀爬,这双手摸过泥沙蹭过石块,与你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呢?
莫子鸢心中微叹,“阿渝,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
“他们都说我变了个人,变得不像以前的莫家姑娘,如今一个孤女,嫁给你,委实高攀,你大可以娶一个更好的。”
话音未落,年鹤渝抱住了她,“这些话,今日是最后一次说了。”
莫子鸢眼神微动,松懈下来,多了柔情,“对不起,你这般坚持,我却还犹豫。”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是你,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你若不能忘,我们就不必刻意的去避开,前十年也好,后十年也罢,那都是你。”
莫子鸢眨了眨眼,眼眶湿润,她低低嗯了声。
年鹤渝感觉到她声音不对劲,低头看她,为她轻轻拭泪,“往后有任何事,我都会在你前面,所以不必一个人撑着。”
莫子鸢低着头没作声,只是再度抱住了他。
夜深时分,红鸾香帐,春/意浓。
出城的马车上,已经有了困意的年锦语,头一点,一点,最后搭在了顾明渊的肩膀上。
但她很快又惊醒,迷迷糊糊接着自己刚刚的话,“相公,大哥哥肯定装醉的,他酒量好得很。”
顾明渊抬手,将她的脑袋又按回了自己肩膀上,“嗯。”
年锦语嘟嘟囔囔,“可相公都没和阿语和过交杯酒。”
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记得呢。
顾明渊扭头看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好像还挺好套话的。
于是他问,“你也想喝交杯酒?”
“阿语想的,可阿语已经与相公成亲了,不能再喝了。”
“十几年前春日宴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
顾明渊无奈笑了,问到关键她就不做声。
过了好一会儿,年锦语嘟囔着,带了点负气劲儿,“相公都不记得,阿语不想说。”
呵,气性还不小呢,有脾气。
“那他要是记得呢?”
“记得就不会问啦。”
“……”得,不好骗。
马车到别庄时已是深夜,年锦语实在是太困了,下马车时嘟囔着搂着顾明渊的脖子,不肯下来。
“姑爷,我来罢。”素练和阿符一左一右,想把年锦语扒拉下来,让严进好把姑爷扶下来坐马车。
“不用。”顾明渊却任由年锦语挂着自己的脖子,手撑着马车,另一只手揽住年锦语的腿,在另一侧严进的搀扶下。
顺利的坐到了马车上。
阿符在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惊叹,姑爷这动作帅啊!
只是下马车时都没惊醒的人儿,被夜里一阵风吹着,进了别庄后,忽然醒了。
于是,年锦语就看到夜半被惊动的陈林恩一脸促狭的靠在门边看着她,对面屋子内,阿慈则好奇的趴在窗边,打着哈欠。
“少夫人回来了啊,是受伤了吗?怎么让将军抱着?”话音刚落,那窗户就被秀央合上,无视了陈林恩讨好的眼神。
“……呜。”年锦语埋头在顾明渊怀里,丢死人了,“相公为什么不叫阿语。”
“看你睡熟了。”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阿符无情的揭开真相,“姑娘搂着姑爷不肯松手。”
“……”年锦语更不肯抬头了,让陈大夫他们都看了去,这多不好意思啊,可这会儿要是下来,就得撞上陈大夫,于是她就这样埋头在他怀里,一路回了自己屋子。
陈林恩也是无事,目送他们进到后面的屋子后,笑着叹声,“年轻真好啊。”
说着,视线又瞥向那紧闭窗门的屋子,忽的一下,灯也灭了。
神色转了苦涩,陈林恩转身回屋子,不多时,有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过来了,他在屋里正检查他的那些宝贝,就见阿慈翻窗进来。
“有门不走,翻什么窗?”
“没反应过来。”阿慈跳下桌子,她刚刚就是翻窗出来的,“她睡了。”
“那是你娘。”
“我对她又没有印象。”阿慈坐到他身侧,看着那些长长短短的银针,“师傅,什么时候给顾将军治腿?”
“我是你爹!”
阿慈摸了摸额头,“是你自己不要当我爹,非要当我师傅的。”
陈林恩看了她一会儿,阿慈还气鼓鼓的瞪他,“我这是不得已。”
“那我也是不得已,你们身份转变太快,我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阿慈凑近,“能治一年不?”
父女俩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对视,陈林恩笑了,“必须啊。”
那日阿慈说要治顾将军的腿,他就知道这丫头是打了拖延时间的主意,“不过你娘她,不容易改变想法。”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真让她把你杀了?”阿慈哼哼,“我才不想每年要惦记着给你上坟烧纸。”
“话说,师傅你当年是怎么娶到她的,她长那么好看,你这邋遢的模样,那琴师都看不上你。”
“你师傅我当年可是镇上出了名的美男子,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我。”
“吹吧你,去如罄坊得砸好多钱人家才肯见你,这还美男子,她一定是没见过什么人,所以才被你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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