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多年的道侣回来了(115)

作者:阿拉不听


他推门进去,便见到靠在窗前软榻上似乎睡了过去的青漾。

月光模糊了青漾脸上的病色,令此刻闭上眼睫的仙人看着更加清冷不可接近,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化为一缕轻烟。

白归晚放轻步子,蹲在软榻前仰头看着青漾的睡颜,心中的某块柔软的地方渐渐塌陷下去。

等他起身把窗户关上,回头发现青漾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歪着脑袋安静地瞧着他的动作。

白归晚走回去,“给我让个位置。”

青漾往里挪了挪,问他:“什么时辰了?”

白归晚上了软榻后把人摁进怀里抱进,“子时了。”

青漾任由他强势的动作,温和的目光描过他有些疲惫的眉眼,“这么晚了。”

“几百年长年累月的烂摊子太多,处理起来麻烦死了。”

白归晚抱怨了一句,又觉得把青漾抱在怀里实在安逸,顺着身体的感觉闭上了眼,下巴搭在了青漾的颈窝里轻轻蹭蹭,“让我靠一会儿吧。”

青漾便不动了。

夜晚太静谧,青漾一直这么望着白归晚,直到对方靠过来,额头贴着他的,说:“让我进去看看。”

青漾缓缓眨了下眼,勾住了他缠上来的手指。

每次进入青漾的识海,白归晚所有的情绪都仿佛被涤荡了一遍,心境也能渐渐平静下去。

在青漾的识海里烧了半天“黑藤蔓”,又去看了看那朵玄花。

玄花周围没有邪化的黑藤敢靠近,火焰般的花瓣和枝叶在青漾的识海中无风摇曳,倒是安逸。

从青漾的识海中退出来时,白归晚听到青漾轻哼了一声,手指也被缠得更紧了些。

“不舒服?”两人的额头还贴在一起,彼此的吐息交缠在一起,白归晚能轻易察觉青漾的变化。

青漾抬起眼看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抚上白归晚落下来的发丝,最后触了触他发间的那根木簪。

白归晚把木簪取下来,一头乌黑顺亮的黑发散开在软榻和胸前。

白归晚问他:“飞升前为何要把它留给我?”

这根木头被白归晚淬炼锻造之后,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

但青漾触上它的纹路时,还是心情有些激荡,只是这些情绪都被他对白归晚的情绪掩盖了,所以才被他一直忽略了。

“这是我的伴生之木。”

白归晚手臂收紧,继续问他:“为何把伴生之木留给我?”

青漾瞧了一会儿那根木簪上的花纹,仰头望进白归晚漆黑的眸子里,“因为只有它完全属于我。”

白归晚喉结滚动,翻身把青漾压在软榻上。

青漾喘.息声不一会儿就彻底乱了,纤长的手指无力又难耐地抓了抓从他下压的背脊上滑下的发丝,白归晚没有理会,却把他欺负得更厉害。

两人唇.舌分开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青漾苍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漂亮的粉色。

他衣领也在方才被扯开了,没有被邪侵染的皮肤上多了几处红痕。

白归晚只看了一眼他这幅样子,坐起身在心里连着默背几个清心咒。

拿起一直没时间打开的传音符,白归晚先挑了相阳子的消息点开。

相阳子语气愤懑又激动:“好你个白正竟然背着我偷学剑术!我呸呸呸!”

白归晚冷静了。

“你的剑术到底从哪里学的?”

“定个日子吧!我要和你用剑打一场!”

白归晚方才的冲动彻底没了。

“对了,宋以凌的下落被发现了。”

终于听到点有用的东西,白归晚屈尊降贵给相阳子回了个传音:“宋以凌在哪里?”

相阳子这会儿还在自己的山头上等着他的回信呢,终于等到白归晚的回信,他嘴上骂骂咧咧。

白归晚不耐烦地听他骂了许久,终于听到最后一句“燃春谷后山的一处山洞里”。

第70章

燃春谷后山。

宋以凌已经在山洞里藏匿了小半个月,今夜总觉莫名的心慌。

望着洞口投落下来的一束黯淡的月光,宋以凌心跳越来越快,躺在草铺的塌上翻来覆去许久心慌的感觉也没有消下去。

翻身坐了起来,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洞口,乌云遮月,眼前忽地暗了下去。

宋以凌脚步一顿,站在洞口往外看了一眼。

燃春谷夜晚寂静,四周只有虫鸣声不绝于耳。

宋以凌目光落在远处黑影重重的林子里,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

想到自己在山洞外提前设下的阵法,宋以凌渐渐稳下心神。

他刚转过身,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响在他脑海里炸开。

宋以凌心脏一紧,下意识往后甩出几张符纸,同时迅速往山洞深处跑出。

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头皮落了下来,径直削断了他披在后背上的一截头发。

“还想跑?”另一个方向,一个中年人冷喝了一声。

宋以凌方才扔出去的符纸已经被迎面撞上的符纸炸成了一串火花。

听着脑后的噼里啪啦声,宋以凌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眼便见到了站在月色下的长微一笛。

长微一笛手持长剑,剑气凝霜。

刺骨的寒意从后背攀爬至全身,宋以凌再次掏出一张符纸,这次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心存侥幸, 第二道剑气劈过来时,眼睁睁身上贴的符纸自动燃烧。

宋以凌被剑气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狠狠骂了一声。

其他人见状,纷纷现身围到长微一笛身边赞誉道:“长微长老的剑果然厉害!”

宋以凌死死盯着这群人,嘴上嘲讽道:“你们为了抓我,竟然还用这么大的阵仗?”

有人冷笑一声:“油嘴滑舌。”

“要不是看在万鸿道君面子上,以你犯下的错,你早该万死了!”

听到宋秋鸿的名字,宋以凌的脸色更加阴郁。

长微一笛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走到了宋以凌面前。

宋以凌仰头扫了眼长微一笛没有情绪的面容,看向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驯仙索?”

驯仙索看着与普通的绳子无异,但实际大有名堂。

驯仙索的威力取决于使用者的境界,能够压制使用者境界之下的所有存在。

为了抓他,竟然连驯仙索都拿出来了。

宋以凌望着朝着自己伸过来的驯仙索,思绪万千。

他往山洞外看了一眼,今夜来的人不多,但境界都在自己之上,想要在这些人的围剿下逃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长微一笛用驯仙索将宋以凌捆住,才收起压在他身上的剑气。

宋以凌眼珠一转,问道:“长老这是要我把带到哪里?”

长微一笛瞥他一眼,不予回答。

刚牵着宋以凌走出山洞,上下就传来一阵嘈乱的声响。

“怎么回事?”在外面等候的几人同时往山下望去。

长微一笛眉心微蹙,提醒道:“先带人回去。”

她扯着驯仙索往前又走了几步,身后的宋以凌忽然踉跄了一下,几个小石子被他踢滚到长微一笛的脚下。

长微一笛低头扫了一眼,就听身后宋以凌又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有人给你们透露了消息?”

那几个人都在往方惊溪那几个小草屋的方向踮脚观望。

“是有人在闹事?”一人好奇道。

“事不宜迟,还是尽快离开——”长微一笛身体一僵,感觉到周遭灵气在瞬息之间发生了变化。

她意识到不对,一回头,撞上了宋以凌眸中讥嘲的笑意。

两人脚下腾起阵法的光环,长微一笛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眼前顷刻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微一笛和宋以凌的身影消失在阵法之中。

夜色里黑黢黢的树林被奔涌翻卷的白雾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冷月下娇艳蛊惑的无边花丛。

一股危机感像针一般悬在头顶,长微一笛低头看了眼还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驯仙索的另一端,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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