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多福(186)

作者:庄小九


“我力气大!”

“我力气大!”

其他孩子一见,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争着自己力气最大。

锦鱼脸上笑容就没停过。江家这一顿晚宴,可比宫里强了千倍万倍。

所谓天伦之乐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她忙一手拉一个,笑道:“婶婶不累,我让豆绿买了烟花,叫她带你们玩儿去。”

孩子们一听,不由哄然尖叫起来。

豆绿忙带着一堆孩子到外头去了。

堂内这才稍微清静下来。

众人又闲话了一阵,眼见天色不早,才听永胜侯道:“三郎这五品,听说今儿官服都换上了。这户看来是不得不分了。”

这话一出,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人叹气连连,想来大家都是极难过的。

江凌拉了锦鱼一把,两人上前,齐齐在永胜侯与白夫人桌前跪下。

两人肃拜三遭,江凌才道:“父亲母亲生养教育之恩,儿子媳妇永志不忘。分户不分心。日后我们仍是江家的一份子。”

锦鱼亦是诚心实意,道:“公公婆婆,便是分了户,我也是江家的媳妇儿。永不离心。”

“分了户,你们可有什么打算?”永胜侯叹了一口气。

“也不用分家析产。过几日,我们便去找宅子,整理好了,自然要搬出去的。”江凌道。

“那如何使得?虽说我们都知道你媳妇有钱,可……你也不能全用你媳妇的。”白夫人道。

“我与他夫妻一体,我的便是他的。婆婆不必担心。”锦鱼忙道。

白夫人也长长叹了一口气:“世上的人,嘴最是毒辣。若是你们真的净身出户,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说我们江家的闲话。这事也不急。我回头与侯爷商议商议再说。”

“分户还得先跟族里说。要祭过先祖,更改族谱。三郎,你想什么时候办?”永胜侯问。

“父亲,自然是越快越好。”江凌毅然答。

永胜侯怅然长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

一时散了,回到晓光院,换了衣裳,洗漱上了床,锦鱼虽觉得累,却又不睏,两人靠在床头,她便又问了江凌被封官的经过,末了有些不解问:“这分户的事,真那么急么?为什么要越快越好?”

江凌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长痛不如短痛。”

锦鱼侧目看去,却见他眼中隐隐有晶莹。

一颗心顿时微微抽紧。

她嫁入江家只不到一年,说到分户,已经舍不得。何况江凌。

当下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要不咱们看看左右邻居,看能不能买下来?”

江凌却突然笑了起来,转头,微温的唇从她脸颊滑过,在她没明白过来之前,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瓣一停即走。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却不必都是我的。”

锦鱼不由大为不满。不是说好的夫妻一体吗?他把自己的诰命功劳都给了她,她出钱买个宅子,他倒要跟她计较?这种事,还能双标?

许是见锦鱼黑了脸,江凌搂住她的细腰,笑道:“再说……江家左右都是公侯府邸,娘子就是财大气粗能买下来,咱们一个从五品官住进去,却是要砍头的。”

锦鱼:……

她到底是在庄上长大的,对这些个等级规矩虽是知道,可不免常常忘掉。

“那……那在这府里隔出一个小院?像那众芳斋?”

“如今咱们与诚亲王已然是势不两立,若是分户不分家,我怕他对付咱们时,连累了江家。咱们远远地搬出去,他若要动手脚,定然是冲着咱们来。”

听江凌这样说,锦鱼越发佩服孝慧仁慈皇后。

到底是怎样智慧的女子,如此深谋远虑啊。

她不由偏了头去看江凌,都说长得像,也不知有多象?不由想象了一下江凌女装的模样,心道:必是绝色。

脑子智慧呢?江凌会不会也像孝慧仁慈皇后?

目前看来……定然是的。

她突然有了信心。

他们卷入夺嫡,有江凌在,必不会败。

只是这中间要经过多少年却不知道。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血流成河。

除非……诚亲王能早日回头是岸。

“你作什么这样呆呆地看着我?可是想讨要生辰礼物?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工夫?才让皇上将庆功宴定在今日?”

正出神,却猛地听江凌这样说,先是呆住,旋即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五脏六腑升起,汇聚于心,涨得生痛,有什么东西满溢出来,又慢慢涌入眼中。

原来今日进宫不是巧合。

江凌殚心竭虑,给她准备的生辰礼……是那诰命的封号!

只因她病中一句戏言!

可惜她一无所知,轻易便把它转送给她娘了。

可从头到尾,江凌竟然没露出一丝不快。

她抬起双臂,把自己挂在江凌的颈上,饱满润泽的红唇,如方才江凌那般,在他的唇上如惊鸿一停即走,正要张嘴说话,腰上一紧,软软的身子扑入了一个紧实炽热的怀抱。

灼热如小小太阳,一朵一朵落下,在她的身体上盛放出了香艳的花。

*

分户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景阳侯知道了,说可以给他们一座小院子。

江凌与锦鱼都婉拒了。

最后倒是白夫人,硬要把她所剩的最后一座陪嫁庄子给江凌。

江凌与锦鱼几番推辞。

最后白夫人难得地面现愠怒,道:“可是嫌弃我不是你的生母?”

江凌与锦鱼再推辞不得,双双跪倒谢了恩。

白夫人这才展颜,道:“那宅子也有三进,虽地方不大,倒是齐全的。你媳妇是个能干的,收拾出来,定然不错。”

永胜侯得知,把自己关在私库里半天,出来红着眼睛,叫人收拾了几件古玩字画,送到晓光院,道:“补个墙吧。”

锦鱼见东西虽是只得五件。

可件件都是有钱无处买的好东西。

一幅前朝韩大师的五蝠图挂轴。

一幅前朝杨大师的四神梅花卷图册。

一张前朝王大师的大智度论卷书法。

一只金嵌珠海水纹执壶。

还有一只兽面青铜香炉尊。

看得锦鱼不由暗暗咂舌,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祖上果然是阔过。

可巧的事,白夫人的宅子竟然就在常恭坊,离着朴园走路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就能到。

锦鱼与东凌真是不胜感激。

商量着选了个黄道吉日,定了二月二十六搬家。

说来也是奇怪。

一是自从花朝节,真就没下过雪,日日艳阳高照。

二是虽并非有意,但却正撞上敬国公府娶顾茹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良辰吉日,诸事皆宜。

却也正好便宜了锦鱼。

虽然她名义上是敬国公夫人的干女儿,可娶顾茹做平妻,还是在打卫家的脸。

她若是跑去喝喜酒,未免有点儿叫人看轻了。

再说,大概因为敬国公府也一直在忙娶顾茹的事,也没顾得上她这个干女儿。

她也忙,因此自那日皇宫回来后,与敬国公府并无什么往来。

接到请贴,她便打发香罗去回了一声,连礼也没送。

香罗回来,说锦心之前得知婚期已定时,把自己关在室内,三日没吃半粒米。后来王妈妈实在是急了,叫人熬了米汤,硬给她灌了两碗粥油。

她才说出了一句话:“我没事。死不了。”

香罗去看她时,她瘦得不成样子,却也没发火打人。

香罗跟她说锦鱼要搬家,不会去参加婚礼,也不会随礼。

锦心甚至还说了一句话:“谢谢你家姑娘。”

末了香罗道:“我看经过这次教训,四姑娘倒像是真改了。只是……人消沉了些。柳家仍是不放心,要等婚礼过后,才肯放她自由出入。对外只说她病了。”

锦鱼听了只觉得唏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盼着锦心从此是真懂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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