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惊雀+番外(114)
作者:玫茶肆
纱漠然操纵的手上动作越来越大,她无情无欲的脸上那充满怒意的表情,是少见的。
“沧澜二剑,剜心剑——”
这第二剑还未形成,四阵飓风就包裹了毗罗与巫蛊神,待到飓风散尽,早就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神将们在那天上看着也没看清楚他们是如何逃走的,只有纱漠然清楚念着:“罗刹,那家伙……”
“啾!”
纱漠然不甘心的收起法术,刚落回地面站稳,一只红色小鸟就慌慌张张飞过来。
小鸟翅膀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仅骨头断了几根,还有那小小的鸟心脏处都淌着血,纱漠然把他抱在手里,发现他下面的羽毛都湿漉漉。
“都说了不要乱跑了。”纱漠然控制灵力帮他疗愈,想着这艰险的一战,实在有太多的遗憾,“沧浮仙君就按我说的上报给上界吧,就说溟澜帝女蔑视人命,拒绝守城,落得苏王身死,人族覆灭。”
归生沧浮拿着长戟站到纱漠然面前,淡淡回答:“我会如实禀报。”
“啾!啾啾啾!”笨蛋!没看见阿然为了这个破城付出了多少嘛?明明是你们神将来的太晚,你在干嘛去了!不能诋毁阿然!
循霄叫得凶,纱漠然就用手指卡住他的喙,“有劳仙君。”
归生沧浮倒是被这只小鸟吸引,他挺想上手去摸一摸,只是这鸟看着有些应激,他就放弃了。
红色的鸟……
他盯着循霄,不知为何好像有种熟悉感,总觉得瞧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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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守城战结束几日,纱漠然还留在城内跟着上界的神官神将清扫小的妖魔,救治尚有气的凡人。
她元气消耗很大,如果不是上界的神官多,只让她一人靠灵力修复破城完全不可能。
归生沧浮回到上界并没有听纱漠然的话,他把纱漠然拼死护城说予仙帝,人族大伤的罪他也如实说明是自己耽搁,没能及时进行支援。
上界的神仙虽然都觉得纱漠然定然是不可能一心一意守在那,可这禀报实情的人是归生沧浮,他也是古神族后裔,纱漠然或多或少也会对他客气些,他也不可能会包庇人。
……
辗转已是一万年。
邪神三部下都被纱漠然打得落荒而逃,这一万年里也不曾有毒宗的消息,但上界也不敢放松警惕,在新的三国之内都派了神官驻守。
而天阙,是溟澜帝女自请守的。
铃铛叮叮当当响,纱漠然从兰台睁眼醒来,看着小朱雀叼着三只小蘑菇回来。
“啾。”
“三只蘑菇你打算怎么吃?”纱漠然拨了拨他的羽毛,一万年了也没见这鸟长大一点,倒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吃。
“啾,啾。”
循霄跳着凑到纱漠然腿边,铃铛响起来显得他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可爱。
他小爪子上系着的是纱漠然原先手腕上的那只银铃,一方面是这小家伙喜欢,然后给他系着也能让纱漠然随时听到他回来。
“帝女殿下。”兰台高度被她当年一剑斩低了不少,她在这见证了天阙几千位帝王,也有皇都里各种阴谋算计。
只可惜她不能干涉,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后面上来的是天阙皇宫里的使臣,他也上了些年纪,爬了百来阶长梯也够要命的。
“今日是陛下寿宴,老臣奉旨特来请的。”
“……知道了,稍后备马车便可。”
使臣听了溟澜帝女的回答,又扶着自己的腰开始往身后的台阶下去,肚子两边弄得可是难受了。
使臣刚走,上界一道流光落在兰台,里面转出一位白发神官,恭恭敬敬请示道:“帝女,仙帝请您回溟澜。”
这一万年上界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来请示她回去,只是纱漠然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的三界风平浪静,溟澜神族的事务即便帝君和她不在,自有长老处理,况且溟澜帝后也不是摆设。
“叫仙帝了了这烦恼,我纱漠然答应的事,不会轻易更改。”
“可您在云城守了一万年了,斯人已逝,付出再多也等不到了。”
纱漠然抱着小鸟站起身,回想起自己在血海还有要事。
“我会辗转在云城与血海之间,过几日我便动身前去血海进行下一次净化,这段日子,上界可派神官来。”
“啾?”
阿然又要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循霄不舍蹭着纱漠然的手臂,像是在极力挽留。
身后的神官知道纱漠然来云城之前是接了溟澜帝君的指示去的血海,那里妖物每日成倍增加,净化难度之大是无法明说的。
“帝女……”
血海入口一段时间不能重开两次,纱漠然这一走千年也有可能。
马车在兰台下停住,纱漠然转身错开神官下台阶,“漠然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请诸位上神勿要再劝。”
第93章 折花献春(一)
赴宴结束后当夜, 纱漠然还想在这新建的皇宫里走走,就找了人借了盏萤灯照路。
萤灯里面点着的火也愈渐小了,这里离宫门出口还有一大截路, 得赶在宵禁之前出去。
“鸟大不中留,吃宴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飞出去了。”
纱漠然嘴上跟一只鸟生气,在出宫的宫道上还四处张望着, 想着那鸟如果有半点儿良心也不会不等她。
她只顾着往着两边的宫墙,现在这个时辰也不早了,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跟她一样这么闲在这儿走。
“姑娘这么晚了, 是要出宫吗?”
黑乎乎的夜里,纱漠然提灯停下, 抬头看着面前出现的白衣少年, 恍若遇见了一位故人。
这少年声音温润如玉,稍有些寒冷的夜里,他的唇还是泛着深红色, 只是看到这儿,纱漠然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垂涎。
她疯了吧?这才十万年她竟然会想着这种东西,你清醒点, 这可是个凡人!
“姑娘?恰好我也要出宫, 不如一道吧?”白衣少年嘴角勾起来,握上纱漠然提灯的手背, 明明同纱漠然说一声便好,被他这么一碰,纱漠然整个人都感觉状态不对劲了。
她好像也挺喜欢这个家伙, 无礼的家伙。
“那便有劳公……”纱漠然抬头,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抬头额头就磕到了他的下颚, 从低处仰视着别人还是第一次,“公子。”
循霄感知到纱漠然额头轻触着自己的下颚,他也故意把头往下埋,二人四目相对,纱漠然最先那眼神往下移,在循霄那与自己嘴唇相隔极近的唇瓣上停下。
他的嘴唇特别漂亮。
纱漠然抿着唇,维持这种姿势她想退后,后腰也跟着被这少年一手拦截,整个环住拉近着贴在他的腰上。
循霄带着白色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他拦腰抱着纱漠然的手虽然瘦削,骨头有些咯人,但却格外有力。
他轻轻问着纱漠然:“要试试吗?”
“试什……”纱漠然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漂亮的唇瓣就上来,将她这话完全堵在了嘴里。
纱漠然一手推攘他,头不停往后仰,循霄就跟着她一路吻,有他抱着,纱漠然也不会轻易往地上摔。
“咚——”
手里的萤灯被她松开,循霄也不管这萤灯还能不能照路,温柔的开始用两手将纱漠然拦腰抱起,贴着的唇瓣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分离开。
纱漠然双脚离地被抱在他怀里也没有任何不适,可能确实是十万年禁欲久了,纱漠然第一次选择了顺应本心要求得到满足。
这宫道她第一次走,循霄却不知道自己的第几次来了,找了个僻静的胡同进去,把纱漠然抵靠在冰凉凉的宫墙上,又是一番攻势。
她唇齿冰凉,还有酒味。
循霄吻完,还试着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唇齿,说着话都挠人心痒,“喝酒了啊,阿然。”
纱漠然喘气有些急,可能真的是因为酒的缘故,她手都软绵绵的,只是这颗心好像被他牵着,怎么都停不下对这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