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令(29)

作者:舞夜夭


最让云默念念不忘的是姜氏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每次姜氏去厨房,云默都会屁颠屁颠跟过去,他或是蹲下身烧火,或是帮姜氏递递盘个盘子,偶尔云默借着尝味道提前吃一口。

单独相处不说,云默把姜氏做饭时偶尔露出的温柔珍藏在心底。

他了解姜氏的过往后,只觉得姜氏是个让他心疼的女人,从来没有他拯救姜氏于苦难的自觉。

因为云默越是同姜氏相处,越是明白一条,她无需被任何男人拯救。

反而云默偶尔有点不自信,怕他配不上姜氏,担心姜氏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移开。

云默对云薇的教导格外上心,除了云薇是个可教之外,更多也是让姜氏放心,他对云薇同亲生的没太大区别。

“哪能让不羡吃剩饭呢,特意给你留下了两道菜,我没舍得给薇薇吃。”

姜氏比了个嘘的手势,趁着云薇蹂躏卷毛,带着云默去了厨房。

云默听话般蹑手蹑脚跟着姜氏,高抬脚轻落步,比猫咪走路的动作还轻。

他就是一只即将跟着’主人’偷食物的猫。

好刺激!

姜氏对他真好!

“呜呜……”

“别叫。”

云薇背对着厨房方向,她捏着卷毛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傻?你当我没见到我娘带着云先生去吃独食?”

卷毛睁着狗眼,云薇轻笑一声,“直男思维,你不懂女人的小心机,小手段。”

“不对,你就是一只蠢狗。”

卷毛懒洋洋将自己脑袋放到云薇的肩膀上,不同云薇一般计较,在她怀里睡觉蛮舒服。

厨房中,云默大快朵颐,连连说好吃。

黄昏透出来的光温柔了姜氏的眉眼,云默完全不知是菜肴美味,还是他痴迷姜氏的秀色。

姜氏宛若牡丹的唇瓣时刻考验着云默,他好想一亲芳泽。

他是云中君……需要个屁的风度。

亲是禽兽。

不亲,是禽兽不如。

云默放下饭碗,一把将姜氏拉近怀里,低头亲上惦记已久的唇瓣,浅尝则止是不存在的,炙热激烈的吻才能代表他——对姜氏的爱慕。

姜氏双手似推似迎,慢慢在他怀里化成一汪泉水。

淮阳王府,威远伯太夫人将硬要跟来的大儿媳妇威远伯夫人留在王府小花厅。

她扶着李妈妈的手,跟随淮阳王妃派过来的丫鬟去见王妃。

她无暇欣赏淮阳王府的景色,她心事比来时更为沉重,淮阳王妃对她并不热情。

按照她所想,她亲自登门后,淮阳王妃应该放下一切应酬,即便不是主动迎她,也要将她带到垂福堂歇息。

垂福堂是淮阳王妃接待重要贵客的地方,也是接待亲近之人之处,垂福堂也是王妃歇息的庭院。

荣宁侯偶尔来淮阳王府,都是住在垂福堂的。

她是比不上天穆王朝唯一的女侯爷荣宁侯,也没想过住垂福堂,但她连去垂福堂坐一坐都不成?

“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太夫人穿过垂花门,离着垂福堂越来越远,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同王妃有旧,你年岁小,把我领错了路,仔细王妃罚你。”

小丫鬟虽然是奴婢,却也是见过世面的,出身王府,又是王妃身边伺候的,自带傲气:

“我闭着眼都不会领错路,王妃娘娘交代的事,我哪样都做得妥帖。您能让王妃见一面就不错了,上次威武将军太夫人亲自登门,王妃连见都没见呢。”

威远伯太夫人又有点欢喜,王妃知晓她同威武将军太夫人的旧怨,故意落她面子。

“为何没有见她?”威远伯太夫人轻声询问,李妈妈给小丫鬟几颗金瓜子。

小丫鬟暗暗掂了一下,刚展现出的笑容慢慢收敛。

呸,穷鬼,金瓜子都不是实心的。

“要不是看在王妃肯见你,这把表一层金的金瓜子我是万万不肯收的,这要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眼皮子浅,没见过实心的金瓜子。

“您比威武将军太夫人差太多了,人家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王妃没见她,倒不是看不起威武将军。

而是将军大人辜负王妃的好意,原本王妃打算为将军大人保媒的。”

威远伯太夫人面色铁青,抬手给了李妈妈一个耳光:

“下贱烂肠子的奴才,是不是你贪了金瓜子?竟敢拿假货糊弄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妈妈被打愣了,连连赔罪:“是老奴的错,是老奴……错。”

太夫人给她的金子不够打实心金瓜子。

威远伯陷入天牢,哪哪都要银子疏通,账目上的银子本就不多,打理庶务生意的姜三爷最近没再往账房交银子。

太夫人私房产业——脂粉铺子掌柜伙计跑了,如同中邪一般,往日很好的生意,如今被一个新开的铺子抢走大半生意。

“您回去再教训奴婢,此处可是王府!”小丫鬟鄙夷说道,“没规没矩,吵吵嚷嚷的……”

“住口。”

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从东边来乌泱泱一群人,环佩轻响,人人穿得富贵体面。

小丫鬟跪下来,“王妃娘娘万福。”

喝止小丫鬟的人是淮阳王府管事妈妈之一,她跟在软轿旁,另有四名婢女开路,四名婢女坠后,簇拥着软骄前行。

“回王妃,是威远伯太夫人。”

“停下吧。”

淮阳王妃撩开帘子向太夫人所在位置淡淡扫了一眼,平淡又生疏。

第三十七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停下,而不是落轿相迎。

跪地认错的小丫鬟底气足了几分,果然,威远伯在王妃娘娘面前屁都不是。

偏偏威远伯太夫人还端出一幅同王妃很亲近,对王府很熟悉的架子出来。

她还想同宁荣侯相比,以女子之身封为列侯,荣宁侯是不少女子的偶像。

她不仅战功赫赫,同样富可敌国,皇上对荣宁侯敬若师长,老太后难缠,可在荣宁侯跟前也不敢撒泼。

淮阳王妃可是荣宁侯唯一的女儿。

没人同威远伯太夫人说过,她攀附王府又想去垂福堂这么做,很让主人厌烦吗?

这也是小丫鬟完全不留情面的原因。

她可是听着荣宁侯故事,看荣宁侯为主角的话本子长大的。

淮阳王妃声音清冷,又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儿。

威远伯太夫人嘴唇蠕动半晌,眸光渐渐暗淡下去,弯腰行礼毕恭毕敬道:“见过王妃娘娘。”

“免了。”

淮阳王妃依旧端坐在软轿中,轿顶坠着的八宝饰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如王府泼天的富贵。

她隔着帘子,平缓开口:“劳烦太夫人久候了,本王妃换身衣服便去见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齐妈妈带下去仔细调教,母亲曾说过,淮阳王府奴才当有傲气,可她这傲气有点过了。”

齐妈妈躬身道:“是。”

她头上戴着好几根点翠金簪,手腕上也套着碧绿的镯子,一身松香色衣裙用料即为考究。

威远伯太夫人将手向衣袖中缩了缩,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水头都不如齐妈妈带的镯子。

她的衣服料子也不如齐妈妈,若非她还有诰命在,都要怀疑到底谁才是贵人了。

目送淮阳王妃乘坐软轿离开后,齐妈妈一改方才的恭敬,似笑非笑看向威远伯太夫人:

“并非王妃慢待您,而是女侯的事情最是要紧,过几日女侯回京,王妃便想着让她歇息在垂福堂。”

威远伯太夫人捏着右手腕的佛珠,面色苍白了几分:

“应该,应该的,王妃娘娘本就该好好孝顺荣宁侯,我方才是被身边黑心的奴才气到了,并非是生王妃的气。”

“哎呦,这话说的,莫不是您还敢生王妃娘娘的气?”

齐妈妈嘴一撇,“听说威远伯被关入刑部天牢,今儿太夫人来淮阳王府也是为他的事吧,若我说,您就是心太软,您不管威远伯,反而他能得到教训,不敢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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