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令(193)

作者:舞夜夭


他们都是万娘娘养大的,二皇子对万娘娘恭敬有加,却是还惦记着生母。

这齐繁……真是杨娘娘的人?

云薇不知穆阳的打算,但今日这番话无论传进皇上耳中,还是杨妃耳中,齐繁的仕途到头了。

郭县令在旁心甘情愿伺候着端坐在大堂上的三人,果然都是贵人,言谈间决定一个在刑部颇有权势的齐繁大人生死。

“大人,大人。”

差役跑进大堂禀报,“案犯姜老太太已经押到了。”

二皇子同靖王几乎同一时间坐正,云薇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欲再跪下时,返回桌案后的郭大人开口:“你不必跪了。”

一向刻板的二皇子只是稍稍皱眉,这次却没有再说按照律法该如何如何。

既然拿不住云薇的错处,打不过云薇,那就尽量让云薇对他有所善意。

毕竟云薇背后还站着一位今年状元呼声极高的云中君。

以云中君在士林中的名声地位,云默振臂一呼,不说天翻地覆,也能搅不少动风云。

“多谢大人体恤,我着实身子骨有些弱。”

云薇佯装柔弱福了一礼,咳嗽了好几声,真真是病弱的美人。

郭县令心说,同云姑娘打配合就是舒心,看看他本是不敢让云姑娘跪下的,经过云姑娘一番说辞,他成了体恤小姑娘的好官!

又能结好靖王殿下,郭县令里子面子全有了,吏部有缺时,还不优先提拔自己?

郭县令得意摸了摸胡须,正色道:“带上来。”

姜老太太脖子上套着枷锁,被差役头头扯着上了大堂。

云薇开过去,差点笑出声,姜老太太头发散了,眼睛红肿,老脸上如同和泥一般,黑一条,红一道。

甚至她脚上的鞋都跑掉一只,袜子磨破后,她光着的脚上磨得出血,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云薇丝毫没有同情之色,反而给传唤姜老太太的差役一个我记住了眼色。

同情?

不存在的!

人贩子越惨越好!

差役按着姜老太太跪下,没有为她撤去枷锁,把手中的公文交还给郭县令后,扯掉姜老太太的口中的破布,他退到一旁去了。

“白眼狼,小贱人——”

姜老太太狠不得冲过去撕碎云薇,她被差役牵着从京城一步一步走到万平县的。

不提京城百姓围观鄙夷给她造成的心理创伤,她的身体也差点承受不住,枷锁是最轻的,可也有十斤呀。

“你怎么敢——敢这么对我?贱人,当日我真该一把掐死你。”

“啪。”

惊堂木被郭县令拍了好几下,“禁止喧闹,案犯不得威胁诅咒原告,否则本官怜你老迈糊涂,律法不容你,板子也不留情。”

姜老太太:“……”

害她的云薇衣着光鲜,如同名门小姐,她骂几句就被打板子?

“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我——我要见皇上,恳请皇上给我做主。”

“你还是先说明白为何强认女儿,偷女侯亲生女儿吧,皇上最是公正,也最是容不得真正血脉流落在外,儿女被有心人拐卖。

别说你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对你只会更严厉,还有你一心护着的江氏,不交代清楚了,你以为她还能在行宫佛堂忏悔吗?”

云薇打破姜老太太的幻想,倒是要看看老太婆到底有多疼江氏。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云薇又有用武之地了

姜老太太一下子口不能言,为亲生女儿她付出太多,寄托了太多的期望,她后半辈子都指望着江氏翻身。

她不敢再咒骂云薇,披散下来的灰白相间的发丝乱糟糟一团,老泪纵横向上面的县令大人叩首。

跪着时露出染血的光着的脚,满身满脸的脏污,显得尤未可怜。

“回大人的话,老身——老身知罪,恳请大人怜惜老身。”

说着说着,老太太哽咽哭泣。

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二皇子眉头微皱,不是不怜悯老太太,方才他才同云薇谈得火热,云薇或多或少说了不少立法的事。

他本就是法家人,哪个犯罪的犯人不哭求,以可怜网开一面,律法真成了一纸空文。

“本官堂下,只有犯人。”郭县令又拍了惊堂木,厉色道:“云姑娘状告你拐卖女童,偷女侯亲生女儿,你可知罪?”

姜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闪过惊讶,嘴唇颤抖:“大人说我偷了孩子?拐卖女童?老身冤枉,冤枉。”

“大胆姜薛氏,还敢喊冤?本官见你是不知悔改。”

郭县令从签筒中抽出一根扔下去,“你偷女侯亲女的事证据确凿,人证具在,你亲生女儿也已认罪,女侯曾承认丢了女儿,你喊冤藐视本官按律当打你三十大板,本官最恨你行卑鄙之事,致使女侯同女儿骨肉分离,至今无法如同亲生母女,当加罚二十大板。

然你——念在你年老体弱,本官开恩,来人,重责四十大板。打完再将她提上来回话。”

“是,大人。”

差役如狼似虎,捂嘴控制姜老太太,不让她继续言语,抓住她胳膊拖到大堂外,按在地上举起板子就打。

郭县令既是有心向云薇卖好,就不会再惦记行宫的江氏翻身,墙头草最容易被双方记恨。

他将自己仕途前程都堵上去了,相比八面玲珑过的前董县令,郭县令人准后更果决,更舍得投入。

穆阳耳边听着姜老太太的惨叫,不动声色瞄了一眼郭县令,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差役们知道的少,根本不明白江氏还有可能重新获得自由,他们拿了王家的银子,拿钱办事就是衙门的铁律。

每一板子都打在姜老太太身上,看似出血不多,却是极疼的。

姜老太太感觉自己下半身都没了知觉,威严的郭县令,端坐在一旁的靖王,以及对着她轻笑的云薇——

这是要打死她的节奏!

她不想死,也不能就这么死去。

“大人,我认,我认罪。”姜老太太趁着还清醒,在堂下高喊:“我认,我认,云薇——说得我都认。”

“打,继续打。”

郭县令冷哼:“真是个狡诈的婆子,既是认罪,是向本官认罪,多加一句云姑娘作甚?她若是说你有谋逆的心思,你也认?

本官耳聪目明,判案只凭证据,不曾徇私舞弊,审问你偷人女儿,拐卖强任别家女儿,你攀扯云姑娘,是想说本官只听云姑娘?”

郭县令向皇宫方向抱拳,“堂上的二皇子殿下同靖王殿下可给本官作证,本官做得是天穆王朝的官,行得是皇上赐于本官审案权,判你有罪,何须看旁人的脸色?”

“侮辱本官人品,罪加一等,本官念你年老宽容,你仗着老迈污蔑本官。”

郭县令又摸出一个签子扔下,“加罚二十板子。”

云薇差点笑出声,郭县令是个人才呐。卷毛吐着舌头,能混到二品大员的人必须会审时度势,诚国公倒了,满门抄斩,郭县令依旧平步青云。

当然最后郭县令也算是替恩主诚国公报仇,高庸王死——卷毛抖了抖毛,死得老惨。

书是他写的,这个世界已不是他塑造的世界了。

宁县主在县衙外手舞足蹈,带领百姓齐呼:“大人英明。”

她怕是已经从坑爹坑哥哥们的高庸王坑中爬出来了。

郭县令身边的师爷悄悄走出大堂,站在门口给打姜太太板子的差役一个眼色。明白!

不能打死了,但绝对要让姜老太太疼。

很快板子打完,姜老太太下身血肉模糊,屎尿失禁,脏污味刺鼻。

差役如同托死狗一般拖着姜老太太上堂,青砖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外面的百姓们于心不忍,同情弱者是人类本能,何况姜老太太做得错事也没连累普通百姓。

宁县主听到有人议论,扬起鞭子就打,“混账东西,莫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同情阿猫阿狗都比同情一个偷人女儿,算计姜夫人的死老太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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