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335)

作者:金船刻月


郁月城忽然在睡梦里睁开眼,已经深呼吸了好几次,房间里有蔷薇花香。

时隔这么久,再次闻到这样芬芳的香味,他再也不觉得这是好事,没有基本性别指向性的信息素,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的命题。

同时感受到压在他脖子上的呼吸变得灼热,郁月城很快拿床头柜里的体温计给他测量,一边伸手摸进方渡燃的睡衣里试了下,摸到一手的汗水。

四十二度,他发烧了。

一键联络上郁闻礼,打开免提向对面传递基本信息,郁月城找出自己的衣服先给方渡燃套上。

“他是不是易感期来了?”郁月城闻着这样象征绝对危险的信息素,已经后背发凉。

“应该不止是易感期。”郁闻礼带着团队已经在青苗基地住了一个周,就等方渡燃的易感期,随时做好了准备。

“四十二度,体温还在上升。”郁月城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这次的易感期对方渡燃来说意义重大。

“他自体的信息素散发了,说明他的腺体还有机会挽救。”郁闻礼挑着好的说,安定下郁月城的情绪。

“没有指向性。”郁月城接连说:“没有性别。他的信息素没有第二性别。”

“什么也没有······”

他口吻里泄出一丝破灭。

郁闻礼虽然之前也了解到这个情况,但是从郁月城的嘴里听到仍旧隔着手机也胆战心惊。

“情绪呢?态度。”他问。

“没有。”郁月城:“只有气味。”

“是蔷薇花。”他补充道。

“车已经开进院子了,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郁闻礼在那头冲团队指挥:“人马上到,用备选方案,情况有变化。”

郁月城开着手机,把方渡燃抱下楼。

对方似乎还在熟睡,这么摆弄,给他套上衣服裹了毛毯也没有醒。

A市冬天没有榕城湿润,夜里偶尔会刮起凌冽的冷风,郁月城把他抱上车的时候,凌晨的风钻进他们之间,他把方渡燃整个压在自己怀里。

方渡燃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郁月城身上有好闻的冷香,淡淡的,只有抱着他,离得这么近才可以闻到。

明明还说着话,想要跟大白猫多待一会儿,要给他顺顺毛,怎么就睡着了。

脑袋比身体要醒得早,方渡燃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眼熟的白色几根弯曲的仪器管道。

他张口想说话,嗓子里有一团火再烧,身体也醒了。

后颈的腺体像是被刀割开了,撕裂的痛,和几年前第一次经历分化一样。

好久没有这么让他注意起来的疼痛了。

生理器官也在疼,很胀。

方渡燃刚清醒的思维被这些体感打断,模糊意识到他易感期来了。

“郁月城、呢?”

他费劲想说出来,腺体的撕裂感穿透骨骼顶住喉咙,在火烧火燎的嗓子上切了一刀。

动动手指,他想坐起来看看,听到清脆的锁链声,整个人被打进地狱里。

用力拿手臂生生去拔,发现根本挣脱不了。

那些黑暗的、血腥的、令人作呕的地下室实验瞬间全都回到眼前。

方渡燃无法抑制自己的力量,不断拉扯自己的手臂,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锁链不出几下就在他手腕上留下勒痕。

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置身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头上是白色的设备,旁边有电子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曲折线条和数值······

这一切都让他仿佛回到方正海的实验室里。

回到昏暗,用血肉堆积出来的泥泞牢笼里。

四肢被束缚让他不能为所欲为,发泄不出来的暴躁反馈给无能为力的自己,想要伤害自己来获得一点痛快也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有蔷薇花的香味。

方渡燃迟钝的思维要延迟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身上散发的。

认知让他感到更加痛苦。

他疯狂地踢踹躺着的床板,现在的思维完完全全回到最单纯的时候,什么复杂一点的东西也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可是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只闻过一次的信息素,他都要成年了,才闻过一次。

那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自己的。

脸上湿乎乎的,方渡燃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生理眼泪。

刚刚好了没几天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

他都不难过,他只有无穷无尽发泄不出去的暴躁,眼睛却还在替他难过。

难过个屁。

身体根本不听他的话,暴力发泄不了,眼泪也有自己的想法,止不住。

方渡燃无暇顾及,只剩下断档的思绪和要冲出身体的欲.望。

意识只留恋一会儿就消失掉,眼前的世界黑白颠倒。

他分不清这是哪里,是不是回到了地下室的笼子里······

郁月城在单向玻璃后面看到方渡燃从懵懂到癫狂,焊接在地上的合成金属床板都被撼动。

原本已经说好一切听从麒麟研究所的团队安排,他只能作为辅助,在方渡燃趋于安全之后给予安慰,稳定他的情绪,引导他配合注射和各项检查化验。

就眼前这一幕来看,郁月城实在等不下去。

“别进去。”郁闻礼强按住他。

郁月城:“那就让我这样等着吗?”

“时机不对,等他体内留下的人工信息素都散出来,透支之后你再进去。”郁闻礼盯着面前占据半张墙面的显示屏说。

上面的数据从他话落开始疯狂增长。

“他应激了。应该快了。”郁闻礼皱起眉。

郁月城一眼就看到方渡燃手腕上的青紫色:“你不是说他的组织结构不会让他受伤吗?”

郁闻礼也顺着放大的监视器看到:“只能说他这次的失控比以往要反应要强烈,按他的皮肤组织来看,基本不能受到普通外力的伤害,但是他现在的反作用是他自己。”

监视器里突然传来一连串沉重的巨响。

郁月城看着他用腿把床板的一角拉动起来,金属床架重新砸在地上。

方渡燃的头猛地抬起来,从监控摄像头和他们对视,目色森寒。

郁闻礼后背冒出冷汗,对面拉长的瞳仁根本不像人类发出的眼神,他对自己的安保措施有把握,仍然心慌了一下。

似乎自己就是被野兽锁定的猎物。

郁月城却直接打开门,郁闻礼立即拉住他:“你现在进去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郁月城甩开他的手,径直拿起托盘里的一支试剂:“我知道我再不进去,有危险的就是他。”

“你现在给他,整个团队的努力都功亏一篑。”郁闻礼走在他前面拦住:“这是给他保命的,他这次熬不过去,以后都离不开那个项目。”

郁月城停下来。

“强制戒断是小燃自己选的,要不要选择Plan B也只有他自己来决定。”

郁闻礼说:“他现在没有意识,你违背他的意志给他用替代品,等他醒过来,他会原谅你吗?”

方渡燃不会。

他最想要摆脱的就是控制,不管是方正海,还是人工信息素,或者别的什么药品。

郁月城把试剂管捏了捏,放在桌上:“钥匙给我,我进去陪他。”

郁闻礼看到监视器里面方渡燃已经挣开的一只手,正在反复捶打另外的锁链,断掉的链条挂在他手上,随着捶打的频率一下下地传出来。

手指的骨节上带着砸破的血迹,溢出得越来越多,没有停过。

寒气从郁闻礼的脚底窜上来,如同看到刽子手在磨刀,他要对自己的亲人负责,向郁月城严肃提醒道:“你想想我们在山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郁月城微怔。

他们不知道方渡燃在干什么,但是他们都看到了方渡燃干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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