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187)

作者:金船刻月


不过这丝毫没干扰他的判断力,理智出声道:“她如果想把影响力降到最低,你也可以跟她合计一下,一起去见我的律师。目前身在榕城,擅于处理脏东西,而且嘴还很严的律师,一定只会有他的名字。你妈想找人估计也不愿意四处宣扬,既然有现成的,可以捡一个。”

“她不会管我的。”薛宜南埋在膝盖里摆头。

“她会的。”

方渡燃平稳道:“不管她看不看得起你,在他们的圈子里,你是薛家的唯一的儿子,她只能管你。”

薛宜南眉眼露出来,带着困惑。

方渡燃说:“因为她说的,丢人。”

薛宜南:“什么意思?”

方渡燃吐字清晰,淡然道:“她会比你更在乎你们家的名声。”

“你……”

薛宜南转过弯来,当下对方渡燃产生距离。

对方这种什么都能利用的思考方式和他产生巨大的代沟,好像方渡燃就不该是他们一个年龄段的人,不该是十二中里的学生。

那些对林晟追根究底的做法和对他目前现状的分析,对比起在十二中里顶多打断骨头进医院的学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方渡燃理应是考虑成熟的,他可以排除任何负面的干预,直达目的,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似乎是太会算计,或者是看得太犀利,犀利到让人难以理解。

方渡燃在等他的回应。

薛宜南觉得这个Alpha他走的不是什么光明大道,他应该是阴暗的、冷酷无情的,跟他身上那股伴随而生的戾气相辅相成。

总是传言他脾气暴躁,很会打,气势看起来就很难让人接近,也许都是一小部分十分敏感的Omega的本能反应。

对危险物的本能惧怕。

他要是知道方渡燃是这样什么都能利用的人,他也不会向方渡燃求助,也一样会怕。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薛宜南认为自己是没法在他面前说什么谎话的,不如坦白一点。

“当局者迷。”方渡燃自然道。

薛宜南不觉得根源在这里,他无法了解这个Alpha,方渡燃跟和他一样的普通学生有壁垒,更加无法猜测他为什么会格格不入。

“你会把我的事说出去吗?”薛宜南问。

他问得很天真,方渡燃说:“现在想这个,晚了。”

薛宜南摇摇头,想解释一句不是在怀疑他,又觉得以方渡燃的心智,这些都不需要他来赘述。

就算方渡燃是什么从黑暗里爬出来的恶魔,他也能感受到Alpha在这件事上的真诚。

这种明知道对方充满危险,却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体会,当中有接触之后身为Omega本能的判断力,还有方渡燃切实在他们共同利益下付出的行为。

“燃哥,我能不能抱一下你。”薛宜南请求道。

“为什么。”方渡燃说。

“……”薛宜南擦掉脸上的泪水:“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直男?我都这么难过了,抱一下给个安慰也不行。”

“有。”方渡燃承认,又干脆道:“不行。”

薛宜南的眼泪一下大滴大滴掉出来,方渡燃正值易感期,根本没什么温情拿出来去哄人,而且他现在有点不情愿把自己的安慰拿出来,尤其是郁月城给过他所谓的“安抚”之后。

他和大白猫之间有了无形的联系,在他身上就像是绑定过契约一样。

他的任何爱护都自私地只想给郁月城,哪怕这个Omega的生理反应和心灵都急需安慰。

“你上次还很绅士的。”没有安抚的薛宜南只能抱紧自己的腿。

“我今天没带纸。”

刚说完面前的Omega就被楼道里刮起的一阵冷风吹得直咳嗽,方渡燃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你回宿舍休息吧。”

薛宜南在林晟那留下一摊烂事,这段时间里日夜不安,鼓起勇气向家人倾诉还遭受打骂,好不容易在此刻有一个发泄的突破口,没有拥抱的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无声的眼泪变成哭腔:“她骂我就骂我,打我我也认了,我也不想啊,可是她哭了,她哭什么啊!她一哭我就觉得真的是我错了……”

方渡燃面无表情看着他,Omega的情绪爆发没彻底发泄完,极度敏感又思维不稳定,一点点的刺激和拒绝就会让他们流泪。

但这不是他的Omega,所以他眸光凉薄。亲情对他来说也很遥远,看着别人在眼前因此挣扎,忽然有点好奇。

他以前犯过错吗?有没有也被家里人斥责,他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为他掉眼泪?

他爸不会。

如果他妈还活着,自己应该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还好这些念头已经伤不到他,心脏在这里又厚又皮实,但也避免不了偶尔还会见缝插针地冒出来。

“你可能有点怯弱,所以才被林晟拿捏,但这个没有错。”

方渡燃没忘记薛宜南的犹豫,蹲下身拍拍他的头:“你的失误在于没有相信法律和家庭,应该第一次,第一时间就报警或者告诉家里,不要给他控制你的机会,而不是放任他一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可我以为他爱我啊!”

薛宜南说到这止不住的抽泣,终于把心底的已经变质的感情掏出来:“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经常跟你们班的人起冲突,他在班上也没什么一直玩下去的朋友,可是他每天晚自习都送我回宿舍,一到放假就带我出去玩……他身边没有别人,他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给我了。”

实际上林晟这个垃圾的时间还拿来跟踪和偷拍郁月城,连去水房都装上高清监控研究,但是方渡燃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这回事。

薛宜南还在哭泣,Omega的情绪像水龙头不断从眼眶里淌下来:“我摔破个皮,他都很心疼,要亲手给我上药。我感冒的时候,他大半夜翻墙出去给我买药。”

方渡燃:“学校医务室怎么不去?”

薛宜南嘴唇一撇,眼泪就分开顺嘴角滑下来:“他说医务室没有那个药,那个药效果好。他还经常给我买早餐,我每个月的发热期他都注意到我注意不到的事情……”

方渡燃不说话,这些事情他和郁月城都干过。

郁月城也会注意到他易感期的所有细枝末节,他也会亲手给郁月城上药,回宿舍都想贴着他一起走。

这次的易感期尤其严重。

没得到反馈,薛宜南就仰起头看他,有些傻气地发问,求一个回答:“他真的对我很好是不是?”

接来送去、陪着上课、买早餐、看医生、放假了出去玩……学校里谈恋爱好像就这么点事,不管是谁都一样。

方渡燃从Omega眼里看到跟泪水一样多的期待。

“你自己信吗?”

他声线冷静,一点也没觉得这发生在薛宜南和林晟身上有多动人。

薛宜南喃喃道:“……我不知道。”

“这些事都太简单了,谁都可以做。”

方渡燃口吻没有波澜,仿佛心硬到没感情:“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从开始就不会对你用强,在摄像头前面用强。”

薛宜南满脸痛苦,捂住脸呜咽:“可他真的对我很好,他说他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说他很爱我……”

方渡燃沉默片刻,爱这个字他早上才从方正海给他发的微信上面看到过。

他总能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脱离现实的疯狂和荒唐,满手罪恶,糜烂又恶心,也可以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是爱你的”。

方渡燃十来岁刚到实验室的时候,会被他蒙骗,后来会迷茫,再后来他认清楚,都不懂什么叫做“爱”。

但薛宜南问他,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大白猫。

这个少年他出现,他站在自己身边,没说过这个字,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关于这个字的任何联想,那好像是不够格的自己不能去想的禁忌。

方渡燃却在深渊里看到一束明亮透彻的光芒打下来,晒在他在阴暗角落蜷缩起来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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