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美人画(49)
作者:颜图
他眸色一沉,脸上不怒反喜,“联系上就好,就怕他们断了往来。”
他低头吩咐张恒几句,张恒点头应是。
肃王见他领命还未退去,又问道:“还有事?”
张恒道:“原来的画师回来当差了,章大人着人将沈姑娘之前在大理寺的酬劳送过去了。”
肃王默了默,“她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在大理寺当差。”
张恒见他无别的事情交代,便退了出去。
肃王处理了一堆公务文书,而后回府沐浴一番,洗去了浑身风尘,换上新衣,正想出门,王全说道:“王爷,皇后娘娘让奴才提醒王爷,二月十五是花朝节,王爷可记得要腾出时间进宫。”
宫中大节小节都会操办,花朝节每年都过,只是规格不同罢了。
肃王不甚在意,敷衍应道:“好。”
王全还想提醒,今年这花朝节与往年不一般,然肃王摆摆手,让他不要再废话,接过李简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王全赶不上给王爷递话,急忙拉住准备上马追上肃王的李简。
“李大人,王爷应该记得皇后娘娘办这个花朝节是给他选妃的吧?”
李简为难一笑,“大概是不记得了。”
他家王爷,只记得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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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我的眼睛就是毒,一瞧一对准一对。
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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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先是去了微婳的小院子,结果微婳没在院子里,小丫鬟说姑娘去了画馆。
肃王转头往画馆奔去。
待去到文轩阁,已到了申时末,谁知微婳也不在,只有砚儿和两个伙计在店里。
“你家姑娘呢?”
“姑娘去四季巷李员外家了。”
肃王拧眉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李员外家的太夫人准备过寿,李夫人特意请姑娘到家里给老寿星画福像。”
肃王疑惑道:“你家姑娘还得接这样的活儿?”
江南柳家那边早就派人过来接应上了,按理说,微婳在钱银方面应该没什么困难。
他有些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用这么拼命。
砚儿摇摇头,她不敢替姑娘答这样的问题。
“王爷可稍等等,姑娘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我去接她。”他许久未见微婳,连扑了两次空,早就有些不耐烦。
李简劝阻道:“不如王爷还是稍等一下,万一错过呢。”
从宁德街到四季巷,其间街道巷子交错纵横,确实容易错过。
肃王想了想,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砚儿见状急忙朝店里的一个伙计使眼色,让他赶紧去李员外家告知微婳一声。
肃王在雅间里等,待喝完了三盏茶,又慢慢踱步赏完了室内的丹青佳作,终于听闻外间传来微婳的声音。
“王爷人呢?”微婳的声音略有些急切。
“在雅间,姑娘慢点。”
肃王一转身,就见到一个倾城殊色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身上换上了稍微轻薄些的淡烟柳色春衫,整个人更显轻盈纤细,婀娜多姿。
微婳往前几步,朝他屈身行礼,“婳儿见过王爷。”
肃王急忙伸手托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嘴角禁不住微翘起来。
她愿意在他面前自称婳儿了,那个被他逼走的婳儿又回来了。
多日不见,只觉的眼前姑娘仿佛明珠辉映,如梦如画。
她的眸子含着璀璨星辉湖山涟漪,一点朱唇如山间樱桃红润诱人,他禁不住想起上元节那一晚。
就是这样柔软红润的唇瓣擦过他的唇角滑至他的耳垂,在他心中燎起一团烈火,将那时识海里的清明焚烧殆尽。
这样的唇瓣真的非常诱人。
他看得有些入迷,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微婳被他瞧得羞红了脸,不得不出声唤了一声:“王爷。”
肃王回神,轻笑一声,目光垂了一下,却又抬起来看她,“身子好些了吗?瞧着像是清减些了。”
微婳点头,错开他炙热的目光,“好些了。王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回的。”他见她脸上还有羞意,恍然意识自己刚才目光似乎太过露骨,恐怕吓着她,便主动挪开些距离。
他先在椅子上坐下,微婳犹豫了一下,也挨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今日处理完公务,过来看看你。”
“多谢王爷挂心。”
“刚刚听砚儿说,你去一户人家家中给人画像。”
“嗯,那户人家的太夫人准备过七十大寿,之前在我家买过画,那位太夫人很喜欢婳儿的画,请我为她画像。”
肃王心中有些不舒服,她原来是多么矜贵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真的沦落至此,要靠绘画营生?
“那户人家家风品德如何?”他眉间微蹙,露出担忧的神色。
一个姑娘家,怎好冒冒然地去陌生人家,万一遇上不轨之人怎么办!
微婳知他担忧什么,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我身边带着人呢。”
他心中担忧越盛,语气不由有些急切,“你是说带的是刘伯和李嬷嬷?”
那两个老仆虽然精明能干,可对方若是龙潭虎穴,任你是大罗神仙也难以逃出。
“婳儿,你若有什么难处或是需求,可以跟本王说。”
微婳幽幽看着肃王,“王爷还会不知道婳儿的难处和需求吗?”
肃王:“……”
他有些哑然,原先想的是银钱方面的事情,不料她忽然提这个。
“婳儿无非是希望父亲安好,一家人能团圆罢了。”
他眼神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终究还是无奈道:“此事本王办不到。”
起码现在不行。
她缓缓垂下眼睑,心中轻叹了一声。
她也知道他办不到,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她放下刚刚那个话题,转而道:“既然连王爷都办不到,那婳儿也不敢奢望什么,唯一能做得,也只有为父亲守住这间画馆。”
肃王默了默,恳切说道:“本王能保你父亲平安,但你自己不能轻易犯险,别让你父亲,和,和我担心好吗?”
他浓黑眼眸中沉淀着厚重情意,当初两人初见之时他倨傲无礼的试探猜忌之意已荡然无存。
微婳禁不住回想,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好像从她吐血倒在他怀中那一刻开始,又似乎更早,从端王夜闯肃王府那一夜开始。
明明对她有情,他却始终不去捅破那一层窗纸。
或许不捅破也好,原本就不算十分门当户对,现如今,两人身份更是云泥之别。
她心中微微凄苦,最终还是不忍心他担心难受,解释道:“那李员外家曾在江南营生,与我外祖父家是故交,后来搬到京城来。李员外夫妇从小看着我长大,他家老太太也颇为喜欢我。”
她虽然要重振画馆,但登府绘画的活儿是头一次接,若不是十分相熟的人家,她也不会上门。
肃王缓缓舒了一口气,见她脸色有些闷闷不舒畅,不由轻声哄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
“谁要你的担心。”她转过身去,用帕子轻轻拭了拭湿润的眼角。
肃王自认自己不是色令智昏的混蛋,可微婳垂泪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言说摄人心魄的魅惑感和柔弱感。
他见不得她哭,但有时候甚是变态地觉得她哭得好看。
不管如何,微婳一哭,他心间便是一片柔软。
他想要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头,却听见一声咳嗽。
李嬷嬷站在门外问道:“姑娘,李员外给的那些鹿肉要如何处理?”
微婳回头瞧见他悬在自己肩膀上方还来不及收回的右手,顿时明白他刚刚想干什么。
她抿嘴一笑,起身道:“差点忘了,李伯伯得了两头野鹿,给我带了一些鹿肉回来,我们炙烤着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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