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美人画(21)

作者:颜图


“妹妹刚刚为何忽然提起沈大人,是不是在父皇那里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平宁睁大清明眼睛,疑惑看向端王,“大哥哥为何这么问?父皇最近不许我胡闹,我都好几日没见着父皇了。提到沈大人是因为前日我在朝阳姑姑的公主府,看见了姑姑还收集着沈大人的字画,为此姑父还跟姑姑吵了一架呢。”

她摸了摸鼻子,“但是这样的话怎能说与皇祖母听,让她难过。”说完露出一点俏皮满足的神色,觉得自己十分孝顺贴心。

端王原以为能打听出些什么,不曾想是这些拈酸吃醋的闲事,只好干笑两声,道:“也是。”

端王坐马车回府,刚一下马车,便听见侍从来报:“光禄大夫唐大人来了。”

端王脸色一沉,走进议事厅,只见一形态瘦弱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起身拱手施礼:“王爷。”

端王露出一点温和笑容,“舅舅回来了。”

唐元微一点头,开门见山说道:“听说忠义候府最近在相看世家姑娘,想来是已与沈家悔婚了,臣斗胆问王爷一句,忠义候可是得了您放出的风声?”

端王脸色渐渐从温和转为倨傲,“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元见他承认,痛心道:“王爷,糊涂呀,大事未成,怎能被美色贻误呀。”

“不过是顺手做的事,谈什么贻误不贻误的。眼下舅舅不是都帮忙料理干净了吗?”

端王最烦这个舅舅摆出一副长者教人的模样,那沈思的女儿在京城里素来有第一美人的盛名,端王在她小时候见过一次,八九岁的模样已经长得极其标致,现今更是被传得如同天仙一般,叫他心里怎能忍耐。

端王早已成婚,端王妃的位置是不可能给沈微婳的。沈思被拘,肃王将此事捂得滴水不漏,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沈家已有败落迹象,只要沈姑娘跟忠义候府脱离了干系,一介孤女,端王有的是办法将她收入囊中。

唐元对外甥贪色误事的行径心生不满,冷着声音道:“那边接头的人是料理干净了,但不还有个小丫头住在大理寺吗?”

端王眸光一闪,仍不屑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王爷以为,肃王凭什么可以追查到陇州?”

肃王表情凝重起来:“你是说,那丫头很可能知道什么?”

唐元郑重点头。

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忽然听见外面一声轻响,似是夜猫踩断了枯枝。

“谁!”唐元惊觉地看向外面,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从半空掠过,忽然有侍卫高喊:“有刺客!捉拿刺客!”

端王看向外面冷寒的天色,狠声道:“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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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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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婳正在小院子里烤地瓜,今日李嬷嬷有事回沈府去了,只有她一人,她不善厨艺,打算烤几个地瓜充当晚饭。

地瓜烤得焦香甜腻,她一手握着一个甚是满足,正打算回房间大快朵颐,院子外的松林里忽然响起几声夜鸟惊鸣,随后几只鸟儿哧啦哧啦地扑打着翅膀飞出松林。

她惊诧起身,抬头看向黑影重重的松林,紧接着就瞧见一道黑影从院子外的松林中飞快窜出来,径直往院子里奔来。

那影子快到模糊,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原是朝肃王院子飞去的,却忽然拐了个弯,瞬间移动到她的面前。

夜风被那人带起,扑到微婳的脸上,冷冽又凌厉。

微婳反应过来,待要惊呼,那人一手捂在她的嘴上,沉声道:“是我!”

说话的人一身紧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冰寒锐利的眼睛,在夜色中尤其幽冷,像毒蛇一般,然声音是熟悉的,是肃王。

微婳点点头,表示认出他来了,自己绝对不会乱叫,他可以先放开自己。

谁知肃王根本没有理会她,长臂往她纤细腰身一揽,快速将她带进自己院子里。

微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蒙了,正要挣扎着下来,眼光却瞄到地上的血迹。

鲜血沿着肃王的手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泥地上,从院子外一路延伸到肃王的身后。

肃王一脚将门踢开,大步走进里间,一把将微婳扔到床榻上。

“不要出声!”冷郁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夜色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微婳被扔的那一下额角磕碰到了床壁,瞬间眼冒金星,手中的两只地瓜也被她抓糊了,只剩两块地瓜皮还黏在手上。

她心中窝火,不知道肃王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壳里的哪根筋抽了。

这都到自己家了,他这么做作的样子要做给谁看!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见肃王一个冷厉眼神飞过来,她瞬间又不敢了。

窗外落下一个人影,李简的声音响起,“王爷伤势如何?可要属下进来查看一下?”

他施展轻功一路紧随着肃王落地,自然看见他抱了沈姑娘进屋,一时不清楚肃王打算,不敢贸然进屋。

“不用,你先回去,让王全过来。”

李简应是。

王全带着身边的小冬子一路小跑进来,他敲了敲门,没太多想,便如往常一样推门进来,绕过屏风走进里间,不料看见一身黑衣的肃王和躺在床榻上揉着脑袋正在发懵的微婳。

他老脸莫名一红,惶恐道了一声“王爷恕罪”,然后快速退出去,把门关上。

“把外面处理干净。”

王全这才看见地上的血迹,心头一阵发紧。

难怪王爷不从大门进来!这是又做了什么凶险的事情!

屋内原是一片漆黑,肃王分付完王全便自行点燃了一盏无骨灯,乳黄色的光晕照在他的脸上,虽是暖色,可仍看得出他脸色极其苍白。

微婳听见外面莎莎的声响,像是落叶又像风声。

她嗫嚅着开口道:“王爷,其实我可以去外面帮忙。”

她实在不想跟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肃王幽冷眼色扫过她略显惊慌的脸,开口道:“不用,你留在这里帮我。”

他一手扯掉自己的腰带,朝微婳说道:“脱了。”

“啊?”微婳乌黑的眼睛开始剧烈震动了,仿佛又回到他闯进自己房间看见自己沐浴的那一幕。

肃王冷着声音道:“我是说,你过来帮我脱,我的手不方便。”

“哦。”微婳反应过来,将粘在手上的地瓜皮扔掉,从床上爬过去,走到他的身边,轻手把他除去玄黑色的紧身夜行衣。

夜行衣看不出来伤势如何,可白色里衣却已被染得一大片通红,再褪除里衣,微婳这才看清肃王身上有些深深浅浅的旧伤,然肩头上新添的一处伤,又深又长,一直沿到左臂,血肉模糊,样子甚是可怖。

微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帮他解衣服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肃王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肩背部的肌肉纹理舒展而紧实,肌肤虽是冷白色,却因常年练武的缘故,并不给人羸弱之感,反而呈现出一种精瘦有力的魅惑。

然微婳虽是第一次见到男人赤|身|裸|体,但因她所有注意力皆在肃王背上的那处伤口上,震惊恐惧盖过了其他的情愫,实在没心思去脸红。

“柜子里有伤药、纱布和烈酒,你取来,帮我止血上药。”

微婳慌忙点头,打开柜子将东西取出来,用棉布沾了烈酒,往他伤口涂抹消毒。

烈酒触碰到伤口,肃王痛得嘴角裂开,“嘶——”。

“对,对不起。”微婳以为是自己笨手笨脚弄痛了他。

肃王只是闷哼一声,道:“无事,你动作快点。”

微婳不知道为何要动作快点,但是肃王这样吩咐,她便只好照做。

王全和小冬子在院子里手脚麻利地忙乎,一人往地上的血迹处洒水,一人用扫帚朝地上刮扫清理。

王全迅速收拾干净,将带着混有血迹的土收到一个铜盆里,附身在小冬子耳边耳语几句,又往外面松林里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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