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后死对头他后悔莫及(175)
作者:鱼曰曰
街市旁,一处猜字谜的灯笼摊位老板正高声吆喝着,周围聚集了不少人。
秦黛黛不过多看了几眼,岑望便已牵着她的手停在了摊位前。
每个精致的灯笼下,悬着几行小诗。
秦黛黛鲜少接触这些,虽能解其意,一时之间却到底摸不透窍门。
“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
“水里游鱼山上羊,东拉西扯配成双。”
“春风一夜到衡阳,楚水燕山万里长。”
老板一边念着谜面,一边一遍遍叫道:“猜一字。”
众人正在交头接耳时,岑望沉吟几息后懒声道出了答案。
秦黛黛循着答案逆想谜面,也渐渐抓住窍门,后面更是一连答出数道。
直至老板又一声道:“一叶扁舟从此逝。”
“这一次难了,猜三个字。”
岑望听见“三个字”,突然便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目光微微惝恍。
秦黛黛仍在思索着字谜,很快想到答案,“划不来”三字已在嘴边,下瞬,正在看谜面的少年突然转身,隔着昏红的烛火安静地望着她,笑道:“我爱你。”
稀疏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夜天色甚好”一般,而不是在说醉人的情话。
秦黛黛顿住,原本温柔的双眸因这三字而渐渐凝滞,好久,她的眸中升起茫然之意,温柔与爱意渐渐褪去,直到低头看到与少年十指紧扣的手指,逐渐变得冷静。
“黛黛,”岑望像是没察觉到异样,惋惜地摇头,“好像答错了。”
“没有奖励了。”
秦黛黛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没有开口。
岑望也不低落,只当什么都未曾发生,牵着她的手在街市上游荡,直至夜色渐深,他唤出偷闲剑,与她一同飞向太墟宗的上空,飞到仿佛伸手可触星辰的地方。
“我不知道是否比他的那次要盛大。”
岑望的声音经由夜风送来,“可我还是想给你,想让你每次看见太墟宗,都会记起我。”
“一小会儿也好。”
话落的瞬间,金赤色的灵力自他的手中乍然盛放。
与此同时,太墟宗四周,一束束以灵力铸成的焰火同时盛放在夜空之中,幽蓝,赤红,澄黄,胭脂……
瑰丽万分。
秦黛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喉咙紧了紧,良久,一道金色法诀自她的眉心钻出。
她的眼中泛起空濛,下刻一股昏睡之意席卷而来。
岑望抬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他看着怀中的女子,法诀消散于天地之间,目光恍惚。
唤情诀。
能唤醒她对一个人爱意最为浓郁时候的感情。
原来,她曾经,数年如今日地爱过他。
可他知道,这场梦终究还是要醒了。
原本月朗星稀的夜色,少了刻意的压制,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岑望抬头,看向那大片大片聚拢的阴云,及在阴云中穿梭的雷电。
第二次了,再有一次,便是真正的飞升劫。
“睡吧,”岑望呢喃,将一道心决种入她的识海,“醒来后,不会再令你为难了。”
*
秦黛黛醒来时,第二日已过了巳时。
身侧空荡荡的,万籁俱寂,平日里的鸟虫鸣叫均都消失不见。
屋内昏黑一片,分明还未到午时,却像暮色降临的夜晚。
秦黛黛抬头,隔着一层窗子,隐约望见外面一片昏红。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正要下床查探诡异的天象,昨日的画面陡然钻入识海之间。
舞剑,祈福,猜谜,焰火,还有自始至终的十指紧扣,亲昵万分的相拥……
她的心一紧,想到前夜他吻自己额角时所施的法诀,紧抿着唇就要走出去。
方才打开房门,门外修卫立刻由远及近御剑而来,焦灼道:“少宗主,善渊长老要您去缥缈峰!”
秦黛黛愣了愣,转眸看向一旁的寝卧,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玉麟少君呢?”
修卫脸色惊变,昨日还对玉麟少君尊崇有加的修士,今日却只剩下惊恐与敌视:“他……昨夜便不见了。”
“不见了?”秦黛黛眉头紧蹙,“这是何意?”
修卫愤愤:“东部毗邻神玄宫的两大宗门,灵力一夕之间消失殆尽。”
“昨夜有人竟妄图在靖华道君历劫之时意欲弑父!”
“而那个身负先魔之力的魔物,正是玉麟少君!”
第107章 秦胥
“玉麟少君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先魔之力啊, 那是与先神伴生的魔气吧,听闻能吞噬三界灵浊二气。”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放着高高在上的少君不当, 偏偏要当个魔物。”
“事实未必如传闻所说吧?”
“靖华道君亲口所言,怎会虚假?”
“可他到底是太墟宗的恩人……”
“……”
秦黛黛飞往缥缈峰的路上,下方的议论纷纷声不绝于耳。
她恍惚了下,继而闭了听觉, 愈发快地飞往缥缈峰的议事堂。
四位长老早已在此处,还未等秦黛黛走进,便听见善渊长老的叹声:“青云宗与濯水门的灵力,确是一夜之间消失的,似是被吸食殆尽,两宗不少弟子也因灵力枯竭而亡,且那吸食之力仍有蔓延之势。”
乐游长老不解:“何人能有如此大的神通?难道真的是……”
石屹道人:“还能是谁,先魔能吸食灵浊二气。谁能想到,咱们宗门前段时日竟收留了个魔物!”
善渊长老垂下眼帘:“可玉麟少君到底是太墟宗的恩人。”
“善渊长老怎的这般顽固?”石屹道人不悦,“他救了太墟宗不假, 可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万不可犯糊涂, 与魔为伍, 便是与三界为敌,天道难容!”
善渊长老闻言沉默片刻, 其余二位长老也均安静下来,只剩一声长叹, 再不言语。
秦黛黛的脚步停在堂外不远处, 再未朝前走。
魔,在修界是比妖还要不容于世的存在, 几乎人人谈之色变。
可秦黛黛想到一路走来听着的那些风言风语,心中却忍不住想,岑望体内确有先魔,可那也并非他想要的。
甚至几次先魔发作时皮开肉绽、灵骨寸断,他宁可将自己困于山洞之间,都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且此番,她不信是岑望吸食两宗灵力,反而如今亟待需要灵力的人,极可能是……
靖华道君。
可他为何突然在此刻对靖华道君出手?分明他身体初愈,甚至还未炼化体内先魔,对峙靖华道君,胜算渺茫。
“今日我的诞辰,我应你一个愿望可好?”
“不论什么,我都会应下你。”
前夜岑望于缥缈峰顶的话骤然在识海响起。
秦黛黛神情怔忡,她当时回了什么?
那时,她自知无法阻止靖华道君飞升天劫,只自嘲般随口道:“想护住太墟宗,想为娘亲与宗门弟子报仇,想三界再无事端。”
而岑望,则郑重应了声“好”。
秦黛黛的呼吸似乎也凝滞住,久久没有回神。
他这是做什么?替她完成心愿?
可她还未曾同他算他给她种唤情诀的帐,他怎能自作主张去送死?
芥子袋中,通讯符骤然剧烈颤动了下。
秦黛黛取出通讯符,却清楚地看见本隐藏的敕血咒,此刻正震颤着,灵力忽强忽弱。
敕血咒的主人,危在旦夕,所以,就连种咒的这一丝灵力,都难以维系了。
“少宗主?”身后,疑惑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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