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83)
作者:鹿燃
送饮一杯,而后抬眼,望下席间,那抹纤影不在,他四处也寻不见。
恍然记起,今日除夕,允了她去和小双之流守岁。
今日喝的的确有些多,但自他脸上却瞧不出上头,反而是越喝脸色越发霜白,仅有眼尾溅上的一抹红,才露了他的醉意。
“皇后留此,朕先回去了。”他身子微侧,同魏锦心吩咐道。
见他要走,魏锦心面露松色,忙又说了两句体面话:“皇上今日饮的有些多,早些回去歇息吧,这里有臣妾,还请皇上放心。”
何呈奕没再搭言,自席上起身,大步出殿。
齐林取了白狐披风忙给他搭在身上。
一出殿外,一股凉风扑面,吹的他的脑子似一下子清醒不少,松吐一口气,眼前白雾四散,仰脸看星河,明日应又是晴天。
“秦葶呢。”他忽问道。
“回皇上,奴婢将她安排在雨花ᴶˢᴳᴮᴮ阁的一间暖室里去了。”齐林似早有备,回道。
话音落,何呈奕二话不说自殿前台阶下来,行往雨花阁方向。
行至暖室前,齐林将门打开,一入门便傻了眼,只闻漫屋的酒气,三个姑娘醉倒在榻上,小双抱着秦葶睡的正香。
齐林抬眼瞧了何呈奕神色,何呈奕只瞧了一眼便面无表情朝暖室内行去。
小炉中还生着碳,上面还烤着一些吃食,隐隐有栗子香气散出来,他鞋靴自栗子皮上踏过来到小榻前。
弯身下去,一脸嫌弃的将小双扒拉到一旁,而后解下自己身上的白狐披风盖在秦葶身上,最后弯身将人自榻上拦腰抱起。
齐林见着他这一套下来人都傻眼了,试问他入宫侍候何呈奕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被他这般对待过。
这可还是素日那个凉薄喜怒不形与色的帝王?
抱着秦葶出了暖室的门,随后便又吩咐下去,“朕自行回寝宫,让他们不必跟着了。”
还不忘又加一句,“去让冷长清过来,将小双带回去。”
一提小双,又是满脸的嫌弃。
想着若不是为着秦葶,只怕小双人头早就不知何处去了。
“是。”齐林应下,而后给在外的侍卫摆了摆手。
何呈奕就这般抱着醉倒的秦葶朝寝殿行去。
凉风袭来,何呈奕酒意消了大半,今夜的确没少喝,他面上无色,可眼中亦布了血丝。
皇城外有烟花绽开,他脚步忽而停住,低头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的人,一簇烟火光亮打来,将她的容颜照的时明时暗,似也蒙上了一层七彩之色。
风卷着树上的残雪,有雪粒子飘过来,他一袭长身,抱着于怀里安睡的人走的四平八稳。
应当真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晚他尤其想念秦葶。
只要抱在怀里,能见着,便觉安然。
一路回到寝殿当中,丝毫不曾觉身后不远处有道人影隐在暗处,指甲用力抠在廊柱之上。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太妃府里二三事
因除夕守岁, 殿内每处角落烛火皆需燃着,见何呈奕自外归来,见礼后便皆退出殿去。
将人好生放在榻上, 秦葶便醒了。
“我想喝水。”秦葶躺在榻上,抬手扯了何呈奕的袖角,虽说是睁了眼, 可眼神算不得清明,仍是深醉之色。
“我想喝水。”她又说了一回。
何呈奕此刻正弯着身,侧头回望殿外,空无一人,他眉角微拧,轻轻拍了秦葶的脸颊, 小声道:“让朕给你倒水?”
那人不作声,昏昏欲睡, 轻抿了干渴的唇角。
本不该理会她, 或是命旁人来做,这次他没拒绝,料想片刻,还是起身朝桌几上行去。
应是宫人新换的茶汤, 长指轻触杯盏, 里面还温着,他就势拿过, 端到榻边坐下, 将人自榻上捞起来。
这会儿秦葶连喘气都是一股子浓郁的酒气,味道有些呛人, 她歪歪扭扭的坐在榻上, 接过茶一饮而尽, 何呈奕不免冷声道:“这是喝了多少?”
秦葶这会儿神智不清,喝了酒便整个个朝前歪倒,正好趴在何呈奕的肩上,手臂搭着他的肩头,头亦窝在他的肩里。
何呈奕才将空杯放置案几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歪,弄的身形一驻。
怀里的人往她肩窝里又蹭了蹭,紧接着抬臂环着他的脖子,小声念着:“阿剩......”
又是这两个字。
让何呈奕深恶痛绝的两个字,他眉心一收,一把捏起怀里人的脸颊晃晃,警告问道:“皮又紧了是吗?”
眼前的人深醉难醒,此时根本不知东南西北,睁了睁眼,只晓得眼前这人是她的阿剩。
轻笑出声,紧跟着又叫了一声:“阿剩。”
何呈奕才又要发作,只听秦葶轻笑一声,而后脑袋前探,将唇吻在他的唇上。
略显笨拙与生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眼前人身子一僵,眼睫也随之微颤,感受到唇上那一抹柔软,带着醉人的酒意。
目珠稍显清明,他将人推开,而后捏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这是对谁?”
实则秦葶也不知她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瞧见了眼前的人很欢喜,一遍一遍唤着“阿剩”。
自欢心到失落,不过一瞬间的事。
秦葶想的仍是那个傻子,即便她喝的醉了亦是。
他很气,很想将人自这殿中丢出去,然就在秦葶再一次扑上来的时候,他竟也没下得去手,反而是顺手环住她的腰,秦葶坐起身来,双膝跪伏在他的腿上,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肩颈,用力朝下重重吻去。
闭着眼,身形左摇右晃,若不是由他抱着,怕早就要摔的东倒西歪。
何呈奕心里的火很快再次被点燃。
报复似的手臂一弯,将人自空中抛了个弧度一般放倒在榻上,随之再次欺压而上。
过程中她仍时不时的叫着阿剩这个名字,每唤一次,何呈奕的力道便加重一分,也唯有这次,秦葶先前的所有矜持与僵硬全都不在,声声呐于何呈奕的耳畔,似为他添柴加火。
“这次先饶了你,”他轻咬着牙,脸埋在秦葶的颈窝,再次使了一份深力,听到了秦葶重喘一口气才满意道,“若再有下次,你这条命便不必要了。”
......
爆竹声中一岁除。
今年虽雪下的不错,却也显见着是个暖冬,照比常日霜雪化的快些。
宫道上的宫人在洒扫前夜留下的残红,亦着了年时新衣,照比往里宫墙里的死气沉沉,还是要热闹许多。
除夕夜一过便是新年,左不过隔了两日,便赶上杜太妃寿辰。
一晃十余年,他与杜太妃已经许久不曾见过。
实则杜太妃与何呈奕的母亲,已身故的太后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后二人一同入宫,一人为后一人为妃,两相作伴。
自有记忆起,杜太妃便对何呈奕极好,甚至可以说当成自己所生。
她先育有一子,是为何呈奕的兄长,后成家时杜太妃便求了个恩典,随着儿子出宫去住了。
哪知后来那位兄长死于急病,杜太妃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生宫变,何成灼夺位后将手足差不多都杀了个干净,若是那位兄长还活着,只怕也免不了他的毒手。
先走一步反而保全了他的身后与杜太妃的富贵。
年前何呈奕便命人准备了给杜太妃的贺寿礼,杜太妃与先太后一样爱红,他便挑了一株外头进贡的明血色珊瑚,有光洒上去,红色惊艳又正。
寝殿今日又燃了倒流香,半人多高的瓷缸里养了几尾金鱼,时不时的吐出几个水泡,水面上的一叶莲似也感知新年,于初一那日开了花苞,倒也看着喜人。
秦葶在身前给何呈奕系腰前的玉带,可是她干不了这细致活儿,有一颗珠子怎么都扣不好。
何呈奕便一直站在面前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不动手,反而还吓她:“若是耽误了朕去见太妃的吉时,你怕是要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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