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95)

作者:鹿燃


这梦时而拉远时而相近。

秦葶又觉着这好像很似现实。

起先在梦里她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但却在她努力想要看清时,那男子终于转过头来,此刻她终于看清, 那个人是何呈奕。

画面飞快流转, 她转身又在景星门之下,身边众人皆是百姓,跪拜于地,瞧看着城楼上的两道人影。

她觉着心疼极了, 从来没有那么疼过,连呼吸都觉着困难。

梦中感到自己鼻子酸酸的,温了眼眶。

明明城楼上的人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做, 但她好似比谁都清楚, 那个人不是她的。

一声声低低的抽泣之音将何呈奕自梦中吵醒。

他便觉一侧胳膊有些酸麻,而后衣衫处似有一了一片温意,睁开眼,缓缓侧过头去, 竟是秦葶在小声哭泣。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晃动她的肩,沉言低声道:“葶葶,葶葶.......”

这一声加一声的唤将秦葶自梦中拉回现实中来。

窗外是朦胧的月影, 身前隐隐可见何呈奕的轮廓。

她仍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晓得方才那是梦境。

即便如此, 即便明白方才在她脑子里的那些画面是不真实的, 都是梦境,可她仍能清楚的感知那抹心痛之意,就在看到何呈奕这张脸后,好似比方才更加疼了。

那股阵阵收紧之感,让她久久难喘顺一口气。

“呈奕......何呈奕.....”她又轻轻抽噎一声,两道泪水自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嗯,我在,”他单肘撑起上身,即便在黑暗之中,也能准确的抓握住她的手,手掌轻轻包着她的指节,“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她的语气,像极是梦中那般委屈的自己。

“梦见什么了?噩梦说破便不是真的了。”他又道。

“我梦见,我梦见我在景星门,我梦见你要同旁人成亲,我梦见我和很多人在景星门下看着你,你却没看见我.......”不说还好,越说便越发的想哭。

她说这话,略显前言不搭后语,可何呈奕却每个字都听懂了,也听顺了。

夜色里的一双深瞳轻轻一窒,轻轻咬了牙关,因为是背着光,秦葶只能隐见他面上轮廓,却瞧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稍缓一气,何呈奕轻捏着她指尖往自己唇边送,一边若有似无的轻吻两下,一边哄道:“傻瓜,梦是反的,那样的事,不会发生的......”

“有你在,我怎会娶旁人。”

当真不会了。

即便他丢掉性命。

即便发生任何事。

秦葶就是他的一切。

前生是,后世更是。

他亦清楚,秦葶所言,根本不是梦境,那就是他们两个前世的纠葛。

景星门一事,是她前生后世的执念,是她的伤,是她心底一个结。

“可是那梦太真了......我都以为是我自己经历过的.......”又是两滴泪划下,“我都觉着梦里的我好可怜,又冷又饿.......”

她话还未讲完,何呈奕猛然一把将她搂抱在怀。

那些她所承受的艰辛,亦是他不忍听,不愿闻的事。

“别说了,别说了葶葶,那都是假的,不会发生的。”他将人自榻上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手掌一遍又一遍轻抚她的脊背。

亦想顺势将过去的一切不悦一切不开心都帮她扔去。

秦葶奕轻轻回抱他,下巴贴在他怀里,闷着声道:“嗯,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何呈奕怎么会弃了她娶别人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也慢慢止了抽泣。

何呈奕将她放开,二人面对面曲膝而坐。

借着外头的月光,何呈奕瞧看到她脸上似露珠子一般剔透的泪花。

以撑根轻轻抚去,而后捧着她的脸轻轻摩挲。

最后实难相忍,低吻了下去。

秦葶身子微微前倾,手掌移到他两侧腰际,轻扯住他寝衣的料子。

唇齿纠缠。

原本风和日丽的月光似转瞬间变成了可以燎原的烈火。

他手掌下移,一手抚着她的肩,一手捏着她的腕子,断续地问道:“还疼吗?”

秦葶知道他在问什么,没回应,却摇了摇头。

暗夜中的何呈奕眉眼弯弯,又整个人压覆过去。

似之前一般,秦葶的后脑被轻轻放在枕上。

二人掌心相贴,手指缠握,何呈奕似一股来自海上的风暴,将秦葶整个人都卷到云海天际去。

“明日我回府,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什么?”

秦葶突然别开脸,手指轻覆他唇上问道。

实则她也不晓得自己今日和明日相较会有什么差别。

不过心虚,她得事先问个清楚。

何呈奕迷蒙着双眼,深望她道:“你不说,便没人会知道,只怕你家人没看出异样,你自己先不打自招了。”

“我才不会。”秦葶说道。

“没关系,反正都要成亲了。你家人若问起,你便都推到我身上,便没人敢再说了。”他轻吻秦葶鼻尖儿,却觉着如何都亲不够。

修长的指尖儿自明滑的锦褥上一路探走,最后穿过薄薄的寝衣丝料准确无误的摸到一起褶皱。

以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托磨,秦葶的指尖儿在他手臂上轻掐一下,随着便觉她纤瘦的肩膀跟着颤了一下。

一声轻咳自嗓间挤出来,随之便是她重浅不匀的呼气。

此刻明明感知仍在月下,何呈奕却又好似辗转到了山谷溪畔。

因为他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手腹拨开一道隐秘的灌木丛便能清晰的听到溪涧绵缓的流水之音。

这世间,无论是蒸包子或是拧麻花讲究的都是一股火候。

前世何呈奕在秦葶身边做了一辈子厨子,此生自是一应手到擒来。他太清楚秦葶喜欢什么。

高冷的蝴蝶兰于夜间绽放,引得一只巨庞的食蚜肥蝇里出外进,出入无间。

花蜜散落的到处都是,秦葶根本无暇顾及,只却觉得脊骨一条被磨的有些疼......

.......

三月的光景,窗外月色如薄纱,铺在殿外青砖石之上,加了一层暖黄的光晕。

夜半三更时,东宫寝殿外空无一人。

且只能听到幽幽的说话声自太子殿下的寝殿中传来。

“呈奕......呈奕......”这声音似哭又不似,一遍一遍喃声重复唤着何呈奕的名字。

且听何呈奕亦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应着:“嗯?怎么了?”

然后那人便再无旁音,仍旧只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

秦葶几乎一夜未眠,做了坏事,惦记着回家。

天未亮时便撑着胳膊自床榻上坐起。

一听到动静,何呈奕便醒了,环着她的腰身要将其放倒,“天还没亮呢,再多睡一会儿。”

“待天亮了,若是让人看到我自你宫里出去,我该如何?”她回身低言道。

何呈奕知她在担心什么,且轻笑一声,强忍着困意自床榻上坐起,轻搂着她的肩道:“别怕,一会儿我让他们用马车送你回去,一路出东宫,无人知道车里是你。”

之所以让她放心大胆的住在这里,正是因为提前早就想好了一应安排。

何呈奕出手,素来万无一失。

可秦葶心里就是不踏实,且道:“我现在就想走。”

何呈奕自然舍不得,恨不得就将她一辈子关在这东宫里。

“好,那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最终他还是选择顺了她的意,不拧不强求。

次回不如初次那般痛楚明显,但历经太多也实让秦葶一下子很难吃得消,躺时不觉,一下了榻便觉着腰膝酸软,几乎无力站起。

好在何呈奕在身后扶着她。

一脸坏笑着轻提了她的腰,“怎么了?”

秦葶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你还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呈奕笑容更甚,自她背后弯身下去,脸贴在她的脸侧,“要不要我亲自送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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