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81)

作者:鹿燃


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的人。

对此他更倾向于前者,那些人兴许只是普通的贼人。

但何呈奕素来谨慎,若不寻个根清底明他不会甘心,索性吩咐下去,“多派两个人在暗处盯梢,别打草惊蛇,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什么来头,一网打尽。”

他还不忘叮嘱道:“别扰了她的日子,别让她察觉出来。”

秦葶是受不了他近乎窒息般的守护的。

在她看来那是枷锁。

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动声色护她平安。世间诸多恶意,她一个女人流落在外,被贼人盯上也并不奇怪。

若是秦葶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了闪失,那便是他无能。

待陈甲走后,何呈奕越想此事越发觉着不对。

他几乎一有功夫便会去小宅外,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墙外,若贼人有心,定然也会发现他的存在,缘何还在附近徘徊?

细算时日,最近秦葶便要临盆,他心里隐隐觉着不安。

临盆之日在即,每到夜里秦葶便会失眠,紧张的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了,很容易又被频繁的尿意憋醒。

今日又是如此,不过吵醒她的不是尿意,而是外面奇怪的声响。

她的房间离后门院墙相近,时而外墙外敲梆子声,或是巡街官兵行过时候的说话声她都隐约听得到,今日声响极其诡异。

她自床榻上坐起,细听动静,此刻好像方才那些奇怪声响又都消失了,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小解后,便又上床睡了。

困意袭来,秦葶重新入梦,殊不知院墙外,何呈奕被几人护在身后,他身子挺立,背贴院墙,面不改色,一条手臂近乎僵硬的垂直在侧,有殷红的血流不断顺着他手指滴落。

他目光直直盯着眼前已经被困住跪地的三人,皆着黑衣蒙面。

黑色面巾被扯下,任桓征那张脸,于月色下暴露在何呈奕面前。

凶狠的眼神,一如当初他被人从蜀州押解上殿时与何呈奕对峙时的样子。

也可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终究不是何呈奕的对手,他最多能做到的事,仅仅是伤了何呈奕一条手臂,仅此而已。

“将人带到宫里去,朕要亲自盘问他!”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亦觉得这里不是用刑之地,他不想脏了此地。

入了宫,等待任桓征几人的先是一顿严刑拷打,其中二人,是何呈奕的旧部,知他被何呈奕留下一条命,便悄然一路追寻过来。

任桓征对何呈奕的恨没有一日消浅过。ᴶˢᴳᴮᴮ

他望着任妙彤的那座衣冠冢,苟且至今,就是为了寻机会报仇。

终于,他发现何呈奕的一个落脚地,便是那座小宅院。里面常有个大肚子的孕妇出入,起初他不知这孕妇为谁,但是见何呈奕对此人好似不一般,便大胆猜测。

她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应该就是对何呈奕很重要的人。

杀了何呈奕对任桓征来说或许很难,可杀了那个孕妇好似容易的多。

毕竟不是在宫中,下手机会会有很多。

他便慢慢等待,等着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他要将她碎尸万段,让何呈奕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像他一样,不,比他还要惨烈几分。

然,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当初兵马在身不是何呈奕的对手,更何况如今势单力薄。

就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何呈奕的人将他拦下,而他拼尽全力也只伤得了何呈奕一条手臂。

任桓征的那一剑是奔着要何呈奕的性命去的,若非他闪躲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任桓征带兵多年,若单打独斗,何呈奕必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像疯了一样杀红了眼,势必要取何呈奕的人头。

手臂上那条伤口贯穿皮肉,血流不止,太医说,如若稍偏星点,伤了经脉,这条手臂便保不住了。

伤口触目惊心,还好,也勉强算得虚惊一场。

失血不少的何呈奕再露面时脸色照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可他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仍旧将脊背挺的笔直。

从未失过王者风范。

他挺立于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任桓征面前,眼底寒意充目。

妄想动秦葶,那这个人必死无疑。

“任桓征,你好大的胆子,朕已经留了你一条命,你却偏偏不识抬举。”

口中鲜血被口水稀释,拉长了一条线,任桓征已经无力收拢,唯有一双充着仇恨的双目灼灼相望。

良久他才强忍着被用过刑的痛楚咬说道:“何呈奕,我就是要她死,你的心也得跟我一样疼……她就是那个秦葶吧……”

“活着我杀不了她,死后我会化成厉鬼,日日缠着她……”

何呈奕轻笑一声,万分蔑视,“活着你都动不了她,更何况你死。也好,朕送你上路,等着你来找她,朕会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和你妹妹一起!”

话落,他弯身下来,手掌掐上他的脖子,满目冷寒同他道,“你知道你妹妹当初是怎么死的吗?就是现在这样,被朕扭断了脖子!”

话音落,他手上力道加重,只听脆响一声,手底下的人没了气息。

如同当初的任妙彤,死不瞑目。

何呈奕站直身子,看着身前尸体,齐林送上温湿的帕子,替他擦了手。

事毕,何呈奕一手拿过用过的帕子不偏不倚的丢在任桓征脸上,“将这个乱臣贼子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这一夜何呈奕过的并不踏实。

可秦葶却睡得安稳。

第二日她起床后想起来昨夜的外面的异响就如同心里放不下事儿一般。

出了角门,沿着墙根行走,果真在一处发现了异样,墙上甩了几许深红的点子,透墙三分,看起来像是血迹,墙根处的泥土颜色也深些,是和了血迹无疑。

一想到昨夜外头的异动,秦葶方知并非自己听错了,这里或许的确发生过什么。

目下细寻,除了凌乱的脚印,在墙土掩埋处,她发现了一小块碧绿残石。

费力撑着墙面蹲下,将那突兀的碧绿捡起来拿在手中,这东西虽然只是碎裂一角,可她一眼便辨认出像何呈奕之前所有之物。

心头一紧,连带着肚皮也跟着一紧,环顾四周,除此之外,好似再无旁他。

刘婶见角门开着,便好奇走出来瞧瞧,正巧看到秦葶愣站在墙下,便行过来,“呦,这哪来的血啊,这是血吧!”

秦葶将那小块碎片捏在手里,而后道:“刘婶,你让门房去报官吧,这血迹不太正常,免的生出事端来咱们说不清。”

见此,刘婶不敢耽搁,忙点了头。

血迹不少,若真有人受伤只怕伤得不轻。

这血色加上她手里的碎玉,心头隐隐有股说不出的异感。

会是何呈奕吗?

他身为帝王,出行自会有侍卫相随,拼命保护,谁又能伤得了他呢?

既伤不了,那这东西又如何解释?

自见了血,秦葶的一颗心便忐忑起来。

后衙门里的人来看过,说也没见有人来告状,此事且记录在案。

暂且搁置,秦葶便更是印证心中所想。

刘婶端着燕窝入门时,秦葶正捏着那碎玉残缺坐在屋里发愣。

“娘子,想什么呢?”刘婶见她半晌也不动一下,不免发问。

秦葶一下子回过神儿来,便问道:“刘婶,今日京里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刘婶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头:“没有啊,没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了娘子,可是在家里待的烦闷了?”

即便她这般说,秦葶的心也不得安然,却也只能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既旁的问不出,她又着实放心不下,便只能提笔问本尊。

将那碎玉珠子放在一旁,取了黄花压纸出来,才将镇纸放下,便觉肚皮一阵缩紧传来。

倒是不疼,却隐隐有点下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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