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24)

作者:鹿燃


见着眼前大步走来的人影,便试问道:“琰行?”

那年轻捕头紧忙扶住老太太另一只胳膊笑道:“老夫人,是我,路金,大人在后面呢!”

“是路金啊。”一闻声响,老夫人便笑了。

路金的祖母与她曾是手帕之交,在她孙子底下又是个得力的人,又常来府里帮忙,老太太倒是很喜欢他。

“祖母,您怎么来了?”朱服官员此刻才迎来,明知故问,探手接替过路金的位置,轻轻将老太太搀扶过来。

一听是孙子说话,这才朝前摸索着,轻握住孙儿的手腕道:“琰行啊,我在府里实在放心不下,按理说你表妹这个时辰应该早就到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呢?”

“记得早上你出门前曾说,会派人去路上迎她,可迎到了?”

若是老太太现在眼神好用,定能看得出她孙儿徐琰行此刻黑沉的脸色。

徐琰行珉唇不语,眉目深皱,试量了几次,这才吞吐道:“祖母,是这样的,珈玉她......”

“珈玉出事了?”老太太也紧着变了脸,停在原地不动,一双浑浊的眸子抬眼望向孙儿的轮廓,尽管根本瞧不清。

本来话就在嘴边,可一瞧见祖母越发紧攥在他腕上的手,便再没勇气吐半个字。

先前姑母去世的消息传到南州这里,祖母便病了大半个月,人险些没过去,那还是十年前,身子硬朗的时候,若是现在再同她讲珈玉没了,只怕再也经不起那一场。

可人就是没了,早晚都要说,关心则乱,一时间徐琰行倒真的不晓得该如何办。

“你快说啊,是不是咖玉出事了!”老太太声调再次高过一浪,他越是这样吞吐她心里便越急,便越容易胡思乱想,到底是年岁大了,加上春日里到处都是柳絮,老太太的敏症还没好利索,说上两句便犯咳嗽。

“祖母.......您先别急.......”徐琰行仍安慰,却愣是一个字也不敢再往下说。

路金与他颇有些交情,明面上是他的捕头,实际上算是他的蛔虫,二人默契自不必说。

老太太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临到此事上,路金也不好袖手旁观。

瞧着徐琰行上刑场一般的犯难,束手无策之际,还是路金挺身而出,“老夫人,您想多了,表姑娘一点儿事没有,我们已经接到她了,这不是昨个儿才下了场大雨吗,路上不好走,那马车也不争气,坏在路上了,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想着先接到府衙里换辆马车再回府,这边我就赶着同您报信儿去了,谁成想还没出门呢,您就先来了!”

路金说的有鼻子有眼,似真的一般,徐琰行眼底浮上一抹惊色望着他,路金忙朝他使了眼色。

意思先糊弄过去眼下再说。

闻言,老夫人的情绪果真平复下来,也不咳嗽了,只问:“当真?”

徐琰行素来不擅撒谎,哪里比得过那油头似的路金张嘴便来,可眼下都架到这了,他也只能轻应一声,声音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听见孙儿一应,老夫人才露了笑颜,抬手拍在徐琰行的胳膊上,“这给我吓的,你这孩子说话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珈玉出了什么事儿!”

“珈玉呢,珈玉此刻在哪儿啊?”

此刻徐琰行嘴唇轻抿,不答反而看向一旁路金,眼中似在抱怨“看你从哪里给我变出个活人!”

作者有话说: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珈玉

秦葶于后衙瞧看着桌前差役拿笔蘸墨, 行云流水般的将她方才所说一一记下便成了白纸黑字。

差役将记下的又念了一遍给她听,觉得无什么差错,便让她画押, 此事便同她无关了。

秦葶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此地,便伸出拇指点了朱砂,重重按在纸上。

“好了, 没什么事儿了,你可以走了。”差役将纸收好,便说道。

“那我的东西呢?”秦葶问。

来时只带了一只包袱,里头是桂娘姐给她带的换洗衣物,最重要的是她赖以活命的银子。

差役还未等说话,便听路金自外面匆忙进来, “在这儿呢!”

他将包袱交到秦葶面前,“瞧瞧里面缺了什么没有?”

秦葶接过, 一摸荷包还在, 为了保险起见,当着路金的面儿秦葶清点了银子,当真一点儿不少。

“没缺什么,都在。多谢官爷。”将东西收好, 包袱背在包上便要往外走。

还没等迈出一步, 便被路金扯着包袱给扯了回来,“唉唉唉, 你等等, 还不能走!”

闻言秦葶心口一惊,忙道:“方才不是说了没我的事儿吗, 怎么又不能走?”

若说到抓贼审犯人, 路金倒是一把好手, 可若是求着姑娘帮忙,他倒一时显得无措起来,只似愣头青一般的问道:“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双目疑惑的看向路金,秦葶也不急着答,下一刻路金便想起,之前带她回府衙之时已经盘问过一回了,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你姓秦,长亭人氏,今年十八对吧?”

“是。”秦葶稍点了头。

“是这样,姑娘,我们徐大人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

秦葶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这么荒唐的忙,想来是那徐琰行亦没想到,随着路金一同出来见老太太的,竟是那个最先发现他表妹梁珈玉尸身的姑娘——秦葶。

二人的脚步声不在同步,显得有些凌乱,秦葶与路金一前一后入了衙门后堂,此刻老夫人正坐在正位上由徐琰行陪着喝茶。

徐琰行见着入门的是秦葶,整个人都傻了,再侧目看向路金,只瞧他鬼头鬼脑的朝他挤眉弄眼。

倒真亏他想的出来。

老太太的眼睛不好,可耳朵却灵的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细瞧似有人形轮廓,忙将茶盏搁在桌上,因过于激动,那茶盏显些放空,若不是徐琰行及时弓身扶住,只怕便要掉在地上打碎了。

入了堂中,那路金就闪到一侧,只留着秦葶一人在堂上独当一面,堂内人不算多,除了那位徐大人便是老夫人,外加一个女使。

秦葶自入了门,便愣杵在那里不再朝前,眼看着屋里几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倒开始后悔答应此事。

她目光投向一旁的路金,只瞧着路金悄然在身前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比量一下,而后翻过手背又比量一下。

这些都被座上的徐琰行看在眼里。

“珈玉?”老太太单手扶着桌案一角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晃,“是珈玉吗?”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秦葶更傻了,她再次看向路金,路金朝她用力挤眼。

秦葶唇畔微张,两手放在身侧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硬着头皮应了一句:“外祖母,是我,珈玉。”

上次见还是多年前,那时候还未及笄,老太太那时候眼神还算好用,只记得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一听她唤外祖母,老太太高兴的红了眼圈儿,颤巍巍便要朝前走,徐琰行忙上前扶住,带着她徐徐朝前。

秦葶也没忍心,便朝前迎了两步,“祖孙”二人手搭在一起。

年老身缩,秦葶算不得高ᴶˢᴳᴮᴮ个子,却仍比老太太高出半个头。

“我的珈玉啊,你受苦了........”老太太干枯似冬日木枝的手轻轻抚在秦葶的面颊上,说话间眼泪便落了下来,“你娘去的早,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将半个家当都赌了进去,你若再在那青州待着,说不定他赌红了眼,连你也搭进去。”

“当初你娘非要跟着他,我就该咬死了不答应那门亲,若当初真听了我的,也不至于......”

沉年苦水在遇见了自己的外孙女之后便再也憋压不住。

不难听出,其中有自责更有心疼。

“祖母,珈玉好不容易来了,就别提那些伤心事了。”徐琰行在一旁侧温声提醒道。

“对,对,”老太太抬袖拭泪,“你来了便好了,往后你就留在祖母身边,祖母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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