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14)
作者:鹿燃
“哪能不怕,死了那么多人,比我们村三十年死的人都多。”显然她会错了意,以为冷长清问的是旁的。
“我是说,方才你去帮秦葶的时候,你不怕吗?”他手上力道轻柔,生怕弄疼了,说话的空隙还不忘朝她手背上轻吹两下,一是为了止她的疼,二是为了吹净上头散浮的药粉。
这般温柔的模样直击小双的心房,她有些受不了,明知人家心里再装不下旁人,也不敢妄想,生怕自己越陷越深,于是别过眼,目视前方不再瞧看冷长清的一举一动。
讪笑起来:“应该是怕的,但是一着急便什么都忘了。”
冷长清这时才抬起眼来,正巧望着她红透的耳轮,以为是冻的,“看起来你和秦葶当真很要好,你能为了她去拼,她亦拼尽全力的去保你,很是难得。”
“你们两个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潜移默化中,连冷长清对秦葶的印象都改观了许多。
亦不知从何时起。
许是自小双口中听了她们二人的事情之后吧。
试想前不久还对她要打要杀的。
药上好,他手上力道渐松下来,小双借机抽回自己的手,轻握手腕细细扭转。
手上还有他残留的温度,好像连那闻起来气味儿古怪的药都染了他手上的香墨气一般。
“秦葶会怎么样?皇上会杀她吗?”她侧头问,一脸忧心。
冷长清不言,只是摇头笑笑。
......
何呈奕的马车要比后面那辆宽敞许多,秦葶此刻坐在明亮处,眼前尽覆何呈奕玄衣上的祥云纹案。
他一手拖着秦葶的后脑,一手轻捏着温帕给她擦拭脖颈处的血迹,雪白的脖颈配上这涸红的血色总是惹人注目。
他手指捏帕游按之处,细致而温和。
自打回来,他没有同秦葶多说一句话,多问一个字。
轻浅的呼吸扑在秦葶的耳畔,马车外是众人错落的脚步声,是那些人在善后。
待一应处理干净就会上路。
透过车窗的缝隙,这角度秦葶看不到魏锦心,明知她这时似不大应该讲话,却还是硬着胆子同他道:“你会将她如何?”
何呈奕手上一顿,自是知她所问为谁。
不禁轻笑一声,“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想旁人?”
“她一个死人,又能如何?”
这般凉薄无情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秦葶为魏锦心便觉不值,轻咬牙低喃一句:“她是你的发妻,是你的皇后。”
发妻二字似一道强光,自秦葶的嘴里讲出来,刺的他眼疼心疼。
发妻?
当真是发妻吗?
他很想问问秦葶,既魏锦心是他的发妻,那你秦葶又是谁。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死死咽下,前一句他未答,只应后句,“皇后已经在魏府溺水身亡,宫里的丧仪都已办妥。”
听到这句,秦葶眼皮一撑,细细思量片刻,此刻才终于明白,先前魏锦心同她在客栈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见着怀里的人再次发愣,何呈奕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处境,一边将手上帕子抖开翻了一处干净面,一边低声道:“这次朕只当是你被人劫走的,可以不计较。”
“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管他计较不计较,她着实想不通。
自然何呈奕不会告诉她他在各处客栈都设有眼线,他不光是一个明座上的帝王,更喜暗处如蛛丝般布满暗桩。
“朕手眼通天,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朕。”他眼底的得意飘浮起来,半似开玩笑地道。
也是在告诉秦葶,无论你跑到哪里,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掌心。
“求你,将他们葬在一起行吗?”秦葶红着眼别过脸,目光稍抬望着眼前的何呈奕。
在正过身时,鼻尖儿正蹭在他的下巴处。
距离相近,何呈奕看清她眼中的红丝与伤情,还有脸上被春风吹皱的泪痕。
这是秦葶第二次求他,又是为了旁人。
“你什么时候和魏锦心这般要好了?”他垂着眸子问。
秦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他。
倒也算不上要好,只是可怜那一对的感情罢了。
秦葶是个性情温善之人,极易触动。她仍然记得那日在客栈中当魏锦心与她讲起少年事时那副幸福模样,连眼睛里都带着光。
她或也只是希望有人可能成全那两个人的感情罢了。
只浅摇头,轻轻抿唇,一个字也没回。
二人沉默良久,就当她以为何呈奕不会再给她一个答复时,谁知他的声线竟又从脑顶响起,“既皇后已经溺水身故,外头那个便不是她,且将她留在这里吧。”
惊喜抬眼,秦葶便知他这是答应了。
第一次,何呈奕第一次愿意去成全一个人。
见她发愣,何呈奕唇角轻勾一下,而后将手中帕子一丢,伸手便去解她腰间的系带。
一声抽响,腰前一松,显见着秦葶眼皮一撑,腰背下意识的缩动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在八点左右。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转机
亲眼瞧着自己腰身上的系带被他丢在地上, 秦葶暗提一口气。
这般反应惹的何呈奕眼角微眯,手上动作停下,抬眼瞧她, “在想什么?”
秦葶红着脸眨巴两下眼睛,杏似的目珠闪着水意。
何呈奕视线投在她脖子上的伤,而后才缓声道:“你该不是想穿着这身脏衣裳坐在朕的马车里吧。”
显然, 秦葶想歪了。
垂眼瞧看自己的身上,连衣袖上都有沾染的ᴶˢᴳᴮᴮ春泥,这会已经干涸在身上,一抖动便往下掉落泥沙。
她尴尬的咬唇,耳根亦随之红了起来。
她还以为......
又听他得意的轻笑一声,而后双手攀上她的肩, 将她外衫退下,直接顺着马车窗子丢了出去, 连带着他自己也换了干净衣袍和鞋靴。
方才鞋底踏在赵林宗的脸上, 那鞋底还染着他的血,何呈奕嫌脏。
干净衣衫换上,整个人也不似方才那般灰头土脸。
何呈奕命人先行离开此处,旁的且留着人在此地收敛。
其中一样, 便是将许录源和魏锦心在此处寻个山头埋了。
这一圈儿折腾下来, 自天光不亮已然到了午后,秦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地处玉河州地界, 无人晓是天子驾临, 只由冷长清出面,且以他名由当地官府出了一套宅院暂供歇脚。
只待明日一早自长亭走水路归京。
玉河州从未有四品以上官员停驻, 冷长清大名在外, 来的这般突然, 使得地方官员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应对得体。
秦葶随着何呈奕入了府邸正园,用过饭食后秦葶洗去一身泥土,又成了干干净净一个人。
方才坐下,自镜中查看自己的伤口,好在皮肤易合,这会已经不流血了,正准备上药,却在镜中瞧着何呈奕入门而来。
他是极爱干净的一个人,这会儿同样换了一身新袍,鞋边不染尘泥。
有意别过眼去不瞧他,谁知他却不能对秦葶视而不见,大步朝她行过来。
伸手夺过她攥在手里的棉球,而后扯了椅子坐下,一把将秦葶拉到身前来坐于他腿上。
在外流离了几日,显见着人又轻了许多,脸色也不比平常好看。
八分干的长发还带着潮气散落在背后,隐隐透着新香,有两丝碎发飘散在前,何呈奕以指尖抚开,别在她的耳后,后又捏着秦葶的脸颊偏向一侧,重新沾了些药粉涂在她那道不算大的伤口上。
沐浴时才经水气蒸过的伤口有些轻软,稍一触动便绽开,这会儿药吃进伤口里,疼的秦葶一下接一下的吸着凉气。
下意识的身子往外别,却被他又搂了回来。
“别动。”他低声道。
几分威吓的味道,秦葶果真就老老实实不敢再动。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软白的纱布绕了秦葶脖子两圈儿这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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