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109)

作者:鹿燃


船老大得令,面上也终于露了松意,转身下去安排靠岸事宜去了。

待般老大一走,赵林宗面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这个时候停岸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船上还好说,陆上各处皆是关卡,说不定到处盘查,到那时他便会变得很被动。

可前头若真有水匪只怕也难路过。

虽不愿也只能铤而走险。

“老子的运竟背到这种程度?”连赵林宗这般心性也不禁感慨一句。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

到了长亭码头,商船靠岸,吐的七荤八素的魏锦心脚踏地面才稍稍好起来。

一直由许录源护着,秦葶便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赵林宗大步从船板上下来,赶在秦葶身侧,“这是长亭县,地处繁华,不如我带你去玩玩如何?”

自打第一次见,赵林宗便游走于青楼附近,瞧他做派也知这是个浪荡公子,秦葶连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目视前方,冰冷的说了句:“多谢,不必了。”

“待回了蜀州,我便赏你一座大宅如何?”从前他倒没细看秦葶的模样,这两日整天碰面,反而觉着秦葶连素面都这般好看,何呈奕动心也难怪。

“赵公子,”秦葶终忍不住,扭头过来同他道,“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你的行踪。什么银钱珠宝我都不要,你且将我放了吧,好吗?”

正脸比侧脸看起来还要动人几分,一双杏眼清澈见底,眉梢带着淡淡的愁绪,连赵林宗也忍不住定睛多看了两眼,“谁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这个人就挺值钱的。”

“可惜啊......真是可惜......”他目光朝前,下巴微仰,而后凑到秦葶面前小声道,“可惜你曾做过何呈奕的女人,我不大喜欢残花败柳。”

这四个字似一柄尖刺,扎在秦葶的心口上,她不由攥紧裙侧,脸色泛白。

从前受过的委屈不少,可被人这般羞辱还是头一次。

气冲头顶,甚至都忘了思考为何她跟了何呈奕的事他能这般清楚。

一路无言。

几人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暂时落脚。

一到了客栈赵林宗人便不见了,除了许录源与魏锦心,其余六七个皆是赵林宗身边的精卫。

他们将秦葶看得严实,就算赵林宗不在,她想跑也跑不出去。

与许录源魏锦心在一楼饭堂围坐一桌,三个人各点了点肉面与几道小菜。

魏锦心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一早起肚的肚子里没东西,这会儿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牛肉面一上,许录源先将自己碗中的牛肉都夹到了魏锦心碗中,而后才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

三人饭上无言,魏锦心一抬手,连话都不必讲,许录源就似她肚子里的蛔虫般将热茶端到她的面前。

这般默契很是难得。

“秦葶,”魏锦心稍吃了一些,好歹有了些说话的力气,抬起脸来扫了旁桌那几双眼睛,这才同对面秦葶说话,“秦葶,看来你在路上是走不了了,得同我们一起去蜀州。”

说话间,秦葶瞧见她唇畔有颗芝麻粒,才想着提醒便瞧见许录源先一步抬手将其蹭掉。

听她这么说,秦葶苦笑一声,实则去哪里都无所谓,但是只怕赵林宗没安好心。

还未等她说话,便听许录源小声道:“心儿,这两日你好生歇息,旁的不要管。”

秦葶听得出,这是他在暗示魏锦心,秦葶默不作声,只低头吃饭。

客栈小二适时拎了汤水过来,又在三人面前一一将空杯摆好,红汤汁子泛着酸气飘到秦葶鼻腔里。

许录源莫名,“我们没点这个。”

小二热情道:“客官,这是咱们小店送的,咱们小店开在长河边,平日接待最多的就是南来北往的商船,这里面也有不少晕船的,我们掌柜就给来客都送一壶酸梅汤,提提心气。”

“你们掌柜想的真是周道,多谢了。”许录源笑道,拿了第一杯酸梅汤先送到魏锦心面前。

小二则拿了第二杯推到秦葶面前:“姑娘,请。”

“多谢。”秦葶接过道谢。

小二送完汤,转身回了柜上,和柜前掌柜交换了眼神,掌柜会意,目光又落在秦葶身上。

无人察觉。

......

何呈奕现在手边留的人皆是精兵良将,若说夜探相府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倒也不是难事。

午后便有人呈上一幅工画图,上面画的是魏府的结构图,那宁心阁用红纱一笔着重标注,最下方是宁心阁的暗道。

且不看旁的,只看这暗道何呈奕便将此事想了个透彻。

他就说,人不可能插翅飞了,除非有鬼。

果不其然,这鬼在暗道。

在他前脚拿到这幅工画图时,后脚便自宫外呈上一封密报。

是以蜡封的竹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何呈奕亲自启了封蜡,,自竹管中取了纸管展开,细墨简短几字他看的飞快,随之轻笑一声。

而后以食指与中指夹起那张纸,稍抬起来对下面冷长清道:“冷卿,你瞧瞧这是什么。”

冷长清上前接过,双手展开,入眼的头几个字是‘长亭县’。

作者有话说: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马车里的人

赵林宗此人贼的厉害, 虽与几人同处落脚,却不同住一间客栈。

秦葶与魏锦心同住一处,缓了整个下午, 她稍养了精神,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秦葶站在窗前望天也不说话,魏锦心觉着没意思, 便朝她走过来,扯了她的袖子坐下。

“你在想什么?”魏锦心忍不住问。

“我在想京城现在会乱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人很快就能追到这里来。”

也是在想自己该如何脱身,如何摆脱赵林宗。

何呈奕曾讲过赵林宗此人唯利是图,与他爹一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而行, 不会在利用不上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

到时秦葶只怕万一路下去,见再没可利用价值便会被杀掉。

那样岂不是更冤。

“许是我在京城人的眼中已经死了。”魏锦心浅笑笑, 她太了解祖父为人。

往口中送了茶汤, 这里送客的皆是散茶,也仅做解渴之用,若真的品起来,还有股子陈霉味儿, 甚至比不上她从前在府里下人喝的。但她却觉着甘甜, 许是因为与许录源在一起的缘故。

“秦葶,我当真不知道你是有何勇气敢从皇上的手里逃出来的, 我本以为不爱宫里生活的只有我一个, 倒不想你也是如此。”

秦葶轻抿唇角,“心不自由, 那里便是牢笼, 不过你比我强多了, 许公子待你很好,我看的出来。”

夕阳透过窗角照在魏锦心的一只眸子上,将她眼底晃成了琉璃色,配上她眼中失而复得的光亮,她眼底浮起甜意,“我和录源自小一同长大,是青梅竹马。他教我骑马射箭,我教他写字画画。”

“他是待我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小家里所有人都将心思放在姐姐身上,录源是最关心我的人,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建功立业,想在我父亲面前争脸,就是有一天能娶到我。”

“他上阵杀敌时拼尽全力,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受到我父亲的赏识。我想,若不是因为我要入宫,父亲也是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到头来造化弄人,录源拼了那么多年的命,换回来的那点功绩,到头来全都化为灰烬,他不得不前往蜀州从头开始。”

“你会觉得苦吗?”秦葶问道。

“跟录源在一起就不觉得苦,他以后也一定不会让我吃苦。”她万分自信回道。

瞧着魏锦心满脸的幸福之意,秦葶也不觉被感染,转念一想自己,又觉着很可笑。

自己陪了一个男人整整两年,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换来的结果却是这般。

何呈奕每一步都在算计,就连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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