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禁止谈恋爱(34)
作者:琢玉郎
舒鲤“啊”了出声,本想下意识说没事,然而话未出口,脚踝处迟缓的钝痛感却缓缓袭来,舒鲤面色一变,下一瞬间那种痛便被不断地放大,仿佛麻木了许久的知觉在顷刻间释放开来。
“嘶……好像是有点痛。”舒鲤动了一下脚,顿时头皮发麻,差点跌坐在地,好在楚琮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免去他摔倒,然而这一番动作下,舒鲤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倒向楚琮!
楚琮不躲不避,在舒鲤既惊又怕的眸光中伸手将人扶稳,半揽半抱地拥着,乍一看倒像是舒鲤在投怀送抱似的。
舒鲤从未想过还能得到楚琮这般温柔的对待,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想要离开,然而周身的寒意却刺激着他不愿松手。
楚琮长的人高马大,身体亦像个火炉似的温暖。舒鲤的理智让他起身,然而楚琮腰间的手却紧了紧。
“可能是刚才躲那两人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一路上我倒没感觉,现在你这么一说,忽地痛起来。”
舒鲤不敢去看楚琮的表情,只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谁料楚琮不但没有说话,反倒是抽身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不等舒鲤因失去了热源而感到失落,便见楚琮转身半跪下来,对舒鲤道:“上来,我背你。”
舒鲤只犹豫了一瞬,便不由自主地趴了上去,他的脚踝处的确很痛,再走山路上去恐怕会拖延时间,还不如就让楚琮背着。
况且除了脚上的伤,他背部还在发痛呢,不过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舒鲤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趴在楚琮背上,忍不住地将下巴搁在他紧实的肩膀上。
楚琮的肩膀宽厚且温暖,舒鲤趴上去的瞬间如同抱住了一只大熊,暖呼呼的,又能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竟不知自己已然如此依赖楚琮。或许是因为幼年时父亲并不怎么亲近自己吧。
舒鲤将其归为了对父兄的孺慕,并未过多深思,只放空了自己伏在楚琮身上任由他背着自己走路。
楚琮不再多逗留,背上舒鲤便大步沿着山道寻往洞穴处。
山路虽不陡峭,夜里却也徒步难行,舒鲤一路走下来边提防着那两个贼人半路折返,边努力认路下山,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然而在楚琮足下,上山的路途被无限地缩短。
楚琮内力雄厚,气息绵长,哪怕背着一个人夜里行走山路亦是健步如飞。舒鲤勉强辨认了楚琮走的路,发觉是一条未被处理过的小道,或许是以前人荒废的小路。
楚琮如履平地,只短短数息间便来到了山腰处的木屋。
舒鲤自觉从楚琮背上下来,随后二人沿着通道一路来到洞穴之中。
壁上月光石依旧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如同月辉一般洒满了整个洞穴。
柳姨坐在屋体废墟处,望着正中央的那泓清池发怔,直至舒鲤开口喊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来人。
楚琮大步上前,走至柳姨身旁。
柳姨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忽地红了眼眶,惨败而毫无血色的双唇轻微翕动,露出一副似哭非哭的表情,强忍着道:“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楚琮垂下眸,双膝猛地砸在地面,挺拔的身子如同一课雪地寒松,结结实实地朝着柳姨磕了个头。
舒鲤惊了一下,差点喊出声来。
“孩儿不孝,让娘受惊了。”楚琮额头抵着冰冷湿寒的地面,声音有些模糊又有些哽咽,久久不肯起身。
柳姨泪水决堤而出,咬着下唇死命将楚琮拉扯起身,泣声道:“快起来!娘怎么会怪你?要不是有小鲤在,恐怕娘都见不到你了,这件事说来也是那贼人的错,我是万万不会放过这纵火之人的!明日我们就去官府!”
舒鲤不住叹气,心中却对官府并不抱什么期望,他在京都听得多了那些官官相护蝇营狗苟之事,他们只是普通农户,加之并未有人伤亡,更没有证据,甚至连那纵火之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算去报官了,多半也是没下文的。
舒鲤想了想,走到柳姨身前去帮着一起扶楚琮,眼见柳姨已然泣不成声,舒鲤便放缓了语气柔和道:“楚大哥,你起来吧,只要咱们人还在,大不了换一个地方照样可以过日子。”
“不用换地方。”楚琮缓缓直起上身,顺势扶住柳姨的臂膀,起身将人扶至一旁歇着,语调虽冷,却透着异常的坚定。
“我会解决这件事。”
舒鲤还想说什么,却见楚琮已经转身朝着那泓清池走去。
待走到池边,楚琮便俯身将手探入那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半边身子几乎都要贴在水面上,随后手臂缓慢地在池中摸索着,似乎是在找寻某样东西。
舒鲤大气都不敢出,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琮的手臂,生怕错过什么。
池水一圈一圈地荡开,楚琮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下一瞬,楚琮猛地手臂一沉,仿佛抓住了什么,随后紧蹙的眉峰稍缓,反手使了巧劲一拉,瞬间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木盒便被扯出了水面。
木盒足有三尺长,漆黑古朴的盒身上用金漆描绘出类似海浪的纹样,舒鲤忽地心头一颤,忍不住细细打量,待看清后,舒鲤眸子瞬间瞪大,呼吸猛地一窒。
这花纹……与他娘帕子上的竟有七八分相似。
在他的记忆中,娘十分喜爱那张帕子,总是贴身带着,小时候他调皮偷拿了帕子去抓虫子玩,弄得整个手帕脏兮兮的,就那一次,一向待他极好的娘亲少见地动了怒,罚他在外跪了半个时辰。
就因着这件事,舒鲤对那帕子的纹样也算是铭记于心了,生怕哪日自己再做错了什么还要挨罚。更别提楚琮和萧关就是凭借着这纹样将他带了过来。
楚琮没有让舒鲤多等,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半跪着打开木盒,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柄长剑。
舒鲤忍不住伸长了脖颈,只见那长剑通体银白一尘不染,与这木盒一般样貌平平毫无出彩,甚至剑柄上连个像样的纹样都没有,乍一眼看去像极了武器铺中随手可买的货色。
但能被楚琮藏在这里,舒鲤几乎可以肯定这把剑来历不俗,更能肯定的是——楚琮起了杀心。
楚琮并起两指探入盒中,指腹轻轻划过冰冷惨白的剑身,目光顺着指尖一路将那剑的每一寸都细细看过。
楚琮动作有些迟缓,停了一停后才握住剑柄,起身提剑面朝舒鲤说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言罢,楚琮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晦暗,背对柳姨的方向,再度低声道:“照顾好我娘。”
舒鲤知道,楚琮这是要去寻仇了。
第26章
楚琮深深望了舒鲤一眼,二人目光略一交错,舒鲤心领神会,主动走到柳姨身边,挨着她坐下。
楚琮没有多言,步入洞穴之中,直至身影彻底隐入黑暗。
几个呼吸间,洞穴内再度回归宁静。
舒鲤身上裹着楚琮的外衫,依稀能感觉到那些许残余的体温,寒意侵袭下,舒鲤忍不住将衣襟往内紧了紧,免得寒风从袖口里钻进来。
柳姨似乎累了,脸上泪痕清晰可见,正阖眸倚靠在一根焦黑的木梁上休息,舒鲤放缓了动作,轻手轻脚地也躺了下来,头枕着一截木头,思绪忍不住飘远。
月夜下,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驾车之人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壮汉脸色铁青面色极为不愉,手中握着的缰绳绷地死紧,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安与愤懑。
壮汉冷哼一声,咄道:“驾!”旋即挥手就是一马鞭。
马匹吃痛,瞬间一声嘶鸣,速度愈快上几分,扬起一路的尘土。马车霎时被摇晃地不稳,只听车厢内:“砰”地一声响,接着就是另一道声音传出。
“哥……咱们一定要这么晚赶路么。”瘦削男子探出一颗脑袋,朝着壮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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