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桥(32)

作者:蚕丝如故


赵叔将小印交还给白墨存,疑惑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柳娘子手里?”

白墨存淡淡的笑了一下,眼神古怪,赵叔看不明白,他似乎在怀念什么。白墨存没有告诉赵叔,这东西本就是柳依尘的。

当年在并州,他们在一个工匠那玩耍,柳依尘给自己雕刻了这种小印。锦绣二字,别人都以为是他的号,其实是柳依尘的小名。

柳依尘的爷爷,虽然不识字,但是不知从哪里知道这锦绣二字,觉得十分适合孙女,于是非要给孙女取名锦绣。

可柳母觉得孩子体弱,压不住锦绣前程这几个字,又是女孩,要什么锦绣前程,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于是取了个朴素的名字,希望女儿好养活,健健康康长大。

但私下里,爷爷总是叫她锦绣。于是刻字的时候,柳依尘便刻字锦绣。

后来他离开并州,卑鄙的偷走了这枚小印。他盼着自己能有回到并州的那一天,盼着能回到柳依尘身边。

如今这小印被她发现,被她带走,却又用这样的方式回来,白墨存只觉得宿命这东西,实在让人害怕。

“这是我给她的,横竖我也用不上了。”多希望她带着小印,远远的离开。

赵叔轻叹一声,将东西收好。“要不,我将这东西陪葬给她。”

白墨存却摇头,“就让它陪着我吧。”

就再陪自己一段时间吧,不会太长久的。

第四十一章 大雨连绵藏隐患,剑指朱家火上烧

开封城里下了大雨,连着三日,河面上的水都涨高许多,有人担忧,再这样下去,今年莫不是会有洪灾吧。

这样担忧的不在少数,朝廷一大早就有人上折子,要求监察水运,检查城内的排洪暗渠,避免出现水淹开封的情况。

朝廷按照惯例,让下面的人去办事。朱火打着伞进门,一进去就跟朱长岁抱怨:“这鬼天气,若是早一日出现,那百珍楼也不至于烧起来,死那么多人。白家的女使也被大火烧死在里头,实在可惜了。”

百珍楼那么大的火灾,全开封都知晓了,朱长岁又如何不知。只是那位会做茶果子的女使,竟然死在其中,倒是让他意外。

“那些拐卖的人贩子,都抓到不曾?”

朱火摇头:“那些人早跑了,百珍楼的老鸨一个劲儿怨怪别人,可小的以为,这怕都是她的报应。”

“火灾原因查到了?”

朱火摇头,将桌上的纸用纸镇压住,避免被风吹走。又上前给朱长安煮茶,一边放茶叶,一边感慨:“这事儿还没结果呢,倒是听说那老鸨不断跟人说,白家的女使是个灾星,若不是买了她,百珍楼也不会倒霉?”

朱长岁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疑惑道:“她为何这样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朱火摇头:“哪里有什么证据,开封衙门的人说,那老鸨如今疯癫的很,嘴里没几句真话。”

朱长岁看着煮茶的炭火,没再追问这个,问起葛账房的事来。

他们找到一个当初在东兴楼干活的学徒,那学徒告诉他们,葛账房出事前,曾说东兴楼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迟早要遭殃。

他们追问是什么东西,学徒却摇头不知。最后他们再三追问,学徒才想起一件旧事。

据说葛账房出事之前,曾经请他帮忙,送了一封信。信里什么内容,他们不知道,但是通过学徒的描述,他们发现收信人可能是张博梁。

葛账房死后没多久,张博梁也死了,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直觉让朱长岁怀疑,二人可能死于一人之手,所以他让朱火去查二人的关系。

朱火调查的结果是,张博梁曾经在军中,与葛账房的儿子共事过。

二人都是负责押送粮草的,只是葛账房的儿子,战死在永安,而张博梁却活着回来。

张博梁此人,按说是个凉薄自私的,可他回来之时,却带着葛家儿子的骨灰,亲自送到葛家。

并且还暗中出钱,替葛家夫人交了药钱,甚至在人死后,帮着办理过丧事。

按理说,张博梁与葛家应该是关系亲密的,可葛账房死的时候,张博梁却并没出现,甚至没去灵前上过一炷香。

“官人,如今葛账房的尸体下落不明,张博梁的尸体我们又接触不到,这事儿如何查?”

朱长岁其实已经摸到一些线索,只是还不敢确信。张博梁与葛账房的关系,就是那个押送军粮的儿子。

有什么理由,张博梁送走同袍,送走同袍的母亲,却对同袍的父亲置之不理?

葛账房与家人关系很好,不是个不靠谱的父亲,葛家儿子不应该怨恨父亲,张博梁更不应该因此怨恨什么。

能让一个凉薄的人主动帮忙的事,除非有利可图,又或者,想趁机遮掩什么。而最后不管葛账房的死活,最大的可能,是东西已经到手,不需要继续演戏。

“可小的查到的是,张博梁似乎一直暗中接济葛账房,葛账房自从妻儿都亡故,便开始酗酒,好几笔酒账,都是张博梁给付的。”

这样的讨好,能图什么呢?

“到他死之前,都是张博梁给他付酒钱的么?”

朱火愣了一下,摇摇头:“半年前就停止了。”

朱长岁嗤笑一声,看来那时候,不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二人闹翻了。

“葛账房死的时候,张博梁在做什么?”

这却有些久远,不好查了。不过听说张博梁有一外室,他那段日子,一直在外室家中留宿,不曾归家。

“外室?人在哪儿?”

朱火摇头:“我们找到地方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人是上午走的,房子倒是没退,至于去何处,却不得而知。

“外室的身份呢?”

朱火顿了顿,道:“是....是周家的一个家生子。”

朱长岁闻言,竟是一点不意外,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周家人身上。事儿在周家,几乎等于与朱家挂钩。

周家背着他,到底做了什么。

朱长岁想着父亲书房里奢侈地毯,心里隐隐不安,他吩咐朱火,去将周家所有的产业全部查清楚。

朱火诧异,跟着担忧起来:“若是....若是周家真有事,大官人不可能不管的。那到时候,您......”

朱长岁陷入沉默,茶水烧热开始冒泡,热气从茶壶嘴上冒出来,朱长岁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这茶壶,不知不觉已经被人架在火上烤了。

寇推官拿着到手的证词,并没有着急去抓人。丫鬟的话一一印证,害死侄女的凶手,只怕就是朱家二郎,朱长安。

这段日子,他经历种种煎熬,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切都封存起来,扣押了张博梁的尸身。

人已经死了,自己不可能再从他的嘴里听见,自己侄女是如何死的,更不可能让他证明,朱长安是如何害死侄女的。

寇推官更是清楚,要想把朱长安绳之以法,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更重要的是,他不甘心只收拾朱长安。

他要整个朱家,都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他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必须等待,他要查很多事,直到查清楚朱家人的罪行,才能将朱家连根拔起。

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半夜敲响了他家的门,门口没有人,只留给他一封信。

信上说,杀死张博梁的是周家人,张博梁勾结周家人倒卖军粮,牟取暴利,因为分赃不均,张博梁被周家杀人灭口。

这封信来的很突兀,也很及时,并且给寇推官指了一条路,去查东兴楼。

寇推官看着这封信,陷入沉思。

第四十二章 为账册买通狱卒,有防备抓个正着

货郎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人贩子的线索,却发现那几人被开封府抓走了。他心里慌乱,完全不敢往下细想,慌不择路跑回去,告诉周五爷。

周五爷听的眉头紧锁,吩咐货郎盯紧一些,转身告诉周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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