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86)

作者:南析言


那人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离开了这牢房。

桑子渊无奈摇了摇头,这可算什么事儿?

自己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到桑州,这丞相府都还没近,倒是遇上了一伙来历不明之人把他绑到这里。

这是天要亡他吗?

他回想起阿鸢的信物还在客栈枕头底下,突然头冒一阵冷汗。要是这东西被别人发现了,或者拿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顾不得自己命都还在别人手里,他开始一边挣扎,一边朝着门口大声嚷嚷起来:“喂,你给我回来,能不能给个贿赂的机会啊?你-回-来——”

*

丞相府坐落在离皇城不远的京城萱草街,但对于祁漠炎来说,这里只不过是他偶尔休假之时一个“行宫别院”。

虽然他并没有掌权之后改弦易辙,但这些时日,他却一直身居皇宫内院。

外人私下传言,他这实际上还是在掩盖着自己的谋逆倾向,而祁漠炎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闲话,于他而言,留在宫中,才能时时感受到阿鸢的温度。

而今日,他难得出了宫,回到了自己已经多日未曾踏入的家中。

府里下人见他回来,都很殷勤为他引路。祁漠炎却手一拂,让他们各自退下,自己则走向了书房。

丞相府的书房里,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密暗道,可以通往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

而此时,他已经打开了密道机关,人影也随即消失在书房中。

不多时,江盈蹑手蹑脚开门走了进来,确定祁漠炎已经进了密道很长时间后,她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在丞相府伺候祁漠炎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跟踪祁漠炎也不是一次两次。因此,这书房机关的位置,她自然早就已经摸透了。

通过这暗道,究竟能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江盈耐不住好奇,她长吐一口气,走到书桌旁边,将其中一只看似不起眼的毛笔取下,一个轻轻的旋转,便将笔头和笔杆分离开来,露出一个尖锐的钥匙头。

接着,她走到书架旁边,在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木盒下方,找到了锁孔,并将钥匙头插了进去。

“轰隆”一声石头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密道内说是暗黑,其实远处隐隐透露着光亮。

江盈深呼吸了一口,脚步轻轻抬起,往那密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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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深宫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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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密道里,光线昏暗,两边的石壁上虽然每隔几步便点着一盏油灯,但也只能隐隐看得见前行的通道。

江盈本来胆子就小,又是偷摸着跟踪祁漠炎走到这里,紧张地都能感受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脚下的步子也因此放得极度缓慢。

她的纤手轻抚着石壁,越是往里走,越是眉心紧蹙,最后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后,脚步戛然停下,所有的勇气已经随着这稀薄的空气也消失殆尽。

她原地踌躇了良久,最后双手一甩,决心调头返回去。

刚一转身,却听得“咔嚓”一声刺耳响声从她背后传来。

洞里空间极小而封闭,她此时距离那响声传来之处也没隔多远。于是,那响声传到她耳膜时,让她不由得心一惊,连退两步,脚下一滑跌倒在石壁下方。

江盈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小腹,还好摔倒时她紧紧靠着石壁,要不然此时说不准孩子也就保不住了。

密道里空气稀薄,她微微感觉也有些不适,本是想着赶紧退出去,可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响动,又让她心中抑制不住好奇,最终还是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后,抬脚继续往前。

而此时,在密道的另外一头,却连接着城郊一处相当荒僻的宅子。祁漠炎刚刚冲着面前的人发了好大一通火,此时正叉着腰背对着他吐着粗气。

那人战战兢兢,只敢低头弯腰,时不时微微抬起眼皮,用余光偷偷瞄一眼他。尽管祁漠炎依旧背对着他,但往往就是这样的背影,吓得他连吐气都不敢过于用力。

半天后,祁漠炎转过身子,那人又是神情紧绷,身上的横肉不自觉微微抖了一抖。

“你这么怕我么?”祁漠炎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唇角斜勾着问他。

那人拱手,将自己的头尽可能埋到最低处,如履薄冰般开口:“倒非怕,只是丞相威风八面,大义凛然,这西蜀上下,满朝文武,怕是无人敢对您不敬不恭。”

“是吗?”祁漠炎冷冷一笑。

他是不是威风八面倒先且不论,但满朝文武有哪些是墙头草,哪些擅长趋炎附势,哪些八面玲珑,他倒是心中如有明镜一般。

祁漠炎不屑地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右手捏在他左边肩膀之上,并越来越用力,直到最后骨骼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祁漠炎边捏边发出寒冷森然的笑:“郭籍啊郭籍,我看你不仅敢对我不恭不敬,你还敢刻意忤逆我。你说,我交代你做的事是什么?嗯?!”

所谓笑里藏刀,大抵就是眼前的祁漠炎。面露微笑,眼含重重杀意。肩膀上的痛感越演越烈,郭籍痛得咬牙切齿,但在祁漠炎的威视下,他根本不敢哪怕只是“哼唧”一声。

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却强忍着痛回应道:“丞相大人吩咐下官,务必尽快找到昭凌公主……下官,下官绝不敢忘!”

祁漠炎冷哼一声:“原来你还记得啊?那你所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嗯?!!”话音刚落,他连最后脸上的一丝笑意也收了起来,就着手里的肩骨,用力将郭籍往前方地上狠狠一推,让他擦着并不光滑的地面滑行少顷后,“咚”一声撞在石壁上,痛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你的尽快就是这么快的么?”

郭籍伸手捂着自己撞在石壁上的后脑勺,痛感还没消散,面前的祁漠炎却又一次走了上来,直接揪着他的衣襟便将他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几近停止呼吸。

“丞相……饶……命……”郭籍一边挣扎一边瞪着眼睛不断哀求。

等他面色都已经铁青,祁漠炎这才将他再次摔到地上,右手掐着他的脖子道:“你还好意思求饶?!你不好好找人,闲着没事把我约到这里来,还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言罢,他“哼”了一声,准备调头离开。眼下愁心的事还多不胜数,若是阿鸢没有找到,自己花这么多时间在这密道里见这窝囊废还真是浪费精力影响心情。

郭籍被狠摔到地上,见祁漠炎欲走,赶忙扑到他脚跟,奋力抱着他的小腿,哽咽道:“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息怒啊,您一定要听我说完。我之所以约您到此地,确确实实是有要紧事,否则,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随意跟你传信啊丞相大人!”

祁漠炎听罢,面中怒色这才稍事缓解,嫌弃地抽出自己的脚轻轻将郭籍往旁边踢了一踢,“说罢,什么要紧事?欺瞒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当然,当然!”郭籍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被摔痛的部位,凑到祁漠炎身边,小声道:“丞相大人,可还记得几年前有个叫桑子渊的人,在西蜀王拙选中拔得头筹?”

“桑子渊?!”祁漠炎微微一眯眼,脑子里很快闪现了些许画面,那个在王宫偏殿里,曾公然反抗他的那张脸,别提多清晰了。“他不是去桑州当知府去了么,怎么?有什么问题?”

郭籍赶忙道:“他到益州城了!”

祁漠炎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又很快恢复平静:“何时来的,所为何事?”

郭籍摇摇头:“他昨夜刚到的益州,孤身一人,不过看样子是紧赶慢赶才到的。至于因为何事,下官暂且还不清楚……不过丞相大人请放心,他已经被下官给拿下,悄悄关了起来。只要丞相一声令下……”

“令下?!”祁漠炎用力一抡,一个极重的拳头便砸在了郭籍的脑勺上,又一次将他抡倒在地上:“你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了?你是猪吗?眼下是什么时候?情况都没搞明白,你就把人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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