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41)
作者:南析言
阿鸢没有理会桑槿的话,自顾自地走到群众中央,开始动手帮他们一起挖着泥土。
四下身影忙碌,男男女女营营逐逐,场景仿若愚公移山般,喧阗哄闹、群情鼎沸。
雨,倏而就停了。
“大伙儿趁现在,赶紧挖啊!”
村长一声令下,大家的情绪更高涨,桑田间男人们挥动着锄头,“嘿呼嘿呼”劲头十足。
桑槿说不动阿鸢,只能也从家里拿出一个铁锹,走到阿鸢身边二话不说开始帮忙。
村里的妇人们见状,纷纷效仿,都争着表现自己的力气,谁也不愿意服输,谁也不愿示弱。
大伙儿一直忙碌了两个时辰,随着最后一锄下去,田埂边的缺口总算是被打开,满头大汗的村民们都放下手里的工具,望着水流决堤了般从缺口处涌出,朝着旁边的桑南河流去。
阿鸢满脸是泥,看着积水不断外流,笑靥生花。桑槿也笑着回应着她,两人互相看着喘着粗气,心里成就满满。
突然,阿鸢身子一软,不留神间脚底打了个滑,便往身后倒去。
桑槿笑容僵止,第一时间伸手揽她,却根本没有来得及。
再一低头,阿鸢已经倒在缺口处湍急的水流里,被几个水浪打在身上翻滚了两周,随着水流往下冲去。
“阿芊!!!”
桑槿一急,手里的铁铲一把被她扔在水中,在积水的阻力下,奋力朝前奔跑。
可是水流太急了,她不可能跟得上,身后的村民们怕她也发生危险,都上前拦住她。
村长忙道:“桑槿姑娘你就在这里等,你们几个跟我去救人!”
桑槿望着水流方向,阿鸢的身影被越冲越远,当即泣不成声。
“你们拦着我干嘛?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众人不敢放任她过去,两个壮硕男子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其余的人都跟着村长沿着水流追去。
此刻桑槿内心深处恐惧叠生,她怕他们追不上水流,她怕阿鸢就这么被水冲走,她怕,她甚至开始绝望。
“阿芊,都怪我,我就不应该允许你下水,我应该拦住你的……”
而追水而去的几个村民,没跑出去几步,便在不远处的水边停了下来。他们惊奇地望着水里,呆呆地愣在岸边,谁都没有动弹。
正哭得撕心裂肺的桑槿瞥见大伙儿都没动,哭声托地停下。固住她的两人也愣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她何时已经挣脱开他们的手,朝那些人追去。
等桑槿扒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村民看向水流下游处时,面色骤然缓和过来。
只见在那桑南河边上的石头边上,阿鸢正毫发无损地躺在一个男子怀中。
那男子刚刚在水里将阿鸢打横而抱,旋身两周后稳稳落在了岸边。
而此刻,他正温柔地轻抚着阿鸢被水流打湿了的发丝,确定她已经坐正了身子,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为她披上。
这场景,像极了他们两人的初识。
阿鸢被水湿了身,有些冷,加上刚刚受到了不少惊吓,上岸时呆呆地发了好一会儿愣。
披上外套过了好长时间,身上的温度慢慢回升,她这才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阿珹……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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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阿珹啊,你终于回来了!
傅珹歌:阿嚏!!仿佛听到天空有人叫我~~~
第30章 第三十章 桑渔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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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停,风未歇。
坐在刚疏流的水岸边,阿鸢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傅珹歌见之心如刀刺,哪里还有心思跟她说话。
“你别动!”
他说着话,人却已经将阿鸢揽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着他冰冷的身体。
“你总是倔强,这种时候能不能不逞能?”
阿鸢安静听着,任由傅珹歌搂着她。
虽然前些日子她刺激傅珹歌的确是有些刻意,可几日未见,如今他又回到自己跟前,她明显又感觉自己很是安心,甚至有些莫名的欢愉。
但,有时候又·觉得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什么,让她挣扎,纠结,不得不退缩。
“阿珹……”她轻轻推开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我……我还得继续!”
傅珹歌最是听不得这个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他正欲生气,桑槿却从远处跑了过来,蹲下身便用力拥住阿鸢。
“阿芊,你真的吓死我了!”
阿鸢轻颤着道:“阿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先别说这么多!”桑槿道:“咱们赶紧回去换衣服,你身子弱,可别再受了风寒。珹哥,就拜托你把阿鸢送回小院。”
“说什么拜托不拜托?”傅珹歌话音未落,又一次将阿鸢打横抱起,在她讶然的神色中越过围观的村民,往家的方向走。
桑槿在身后向村长表达歉意,村长嘱咐她赶紧回去照顾阿鸢要紧,便带着村民们继续奋战,桑槿也跟在傅珹歌身后回土屋。
更了衣裳,喝了姜汤,桑槿还不放心,又生了火盆放在阿鸢床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傅珹歌静静地坐在一旁,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阿鸢经不住他的凝睇,有意无意间侧目躲避,可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十分在意他此刻的表情神态。
“你……还会走么?”
傅珹歌俊眉一扬,盈盈一笑道:“其实,我一直都未曾离开;以后,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屋里的气氛霎时又变得有些暧昧,桑槿识趣地撇着嘴,心笑着端了空碗退了出去。
只剩两个人时,傅珹歌积蓄已久的勇气终于齐聚。他心里始终有些话,觉得应当在此刻坦诚。
“阿芊,我……我想说……”
“阿芊!!”
他话说到一半,房门却突然被猛烈推开,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急速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听他们说你今天掉水里了,有没有事?”
阿鸢抬头一见,惊呆了。
“子渊?!!你?你不是回桑州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桑子渊看了眼傅珹歌,丝毫不带客气地坐到了他身边的床沿,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瞪起了双眼。
啊,熟悉的感觉!
少顷,他温声道:“本是已到桑州,想到一些问题,又叠返回来!”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么?”阿鸢问。
桑子渊回头看了看她,道:“你先养病,等你好些了我再跟你说。”
傅珹歌一听,忙问:“你的意思是,暂时不走了?”
“你很意外?很失望么?”
“那倒没有,你想多了!”
此时,听到声响的桑槿也从屋外进来,看到桑子渊时分外激动。
“子渊?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次不着急走吧?”
桑子渊起身回应桑槿:“当然!我告了假,打算住个几日。怎么样阿珹,你不介意我征用下你的屋子吧?”
傅珹歌正欲说介意,阿鸢却抢先一步道:“他不会的!”
简单四字却让傅珹歌难以再度启齿,只得瞪着桑子渊一笑了之。
新任县令桑元征原本并未在桑田露面,直到听闻知府桑子渊到此,他才十分殷勤地主动出现,积极带领村民们挖田。
桑田过大,需要的劳力也多,桑子渊便责令桑元征将县衙的一些犯了轻微罪行之人也放了出来参与劳作,作为表现立功减刑的条件之一。
没过几日,“梗桑池渔”初现规模。
阿鸢身体已无大碍,她看着桑田里积水已经完全放干,那些桑树非常及时地被重新移栽,得以保命。多余的桑树,也被村民各自种在自家院子,或是由县衙在几座山腰下划分了区域种植。
水患对于桑田的威胁基本解除,她也总算是能放下心来。
村民们看着“梗桑池渔”雏形已现,也都十分欢喜。村长内心激动便表示要在村里办庆祝会,邀请阿鸢和桑槿几人务必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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