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20)

作者:南析言


千凌鸢开了门,看到眼前陌生的姑娘,和地上躺着的衙役,心底暗生些许警觉。

“你是何人?”

那姑娘焦眉愁眼,急切地对千凌鸢道:“姑娘,我们夫人让我来放你走!”

“放我走?”千凌鸢疑惑道:“为何?不是说要等调查结束后才能离开么?”

这个桑雪纯,白日里她在桑淮面前给桑梓打配合,这才让她们如愿将她扣在了女神庙里。她缩在房间暗自忧愁了半天,以为自己身份必暴露无遗了,此番是死是活前途渺茫。

可一转眼,桑雪纯竟然要放了她?为何?她打的什么主意?

桑羽芊转念一想,她不能随便离开。若是走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奸细?

“我不能走!我就在这里,等真相大白!”

丫鬟着急道:“羽芊姑娘,你得赶紧回去啊,刚刚有人来找,说是……说是桑槿姑娘在下山之时不幸跌落山崖,现在昏迷不醒。你若是不赶紧回去,恐怕连她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了……”

她说着说着,假意啜泣几声,声泪俱下,让阿鸢心底一紧,连忙拉着她问:“什么?阿槿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她可以不要名誉,不要赏银,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清白,但是,她不要阿槿出任何事情!

丫鬟掩面道:“附近的村民将她送回桑坪村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夜里山中危险,夫人特意让我将这把匕首给你防身用,嘱咐你注意安全!”

话语刚落,阿鸢已经接过匕首,绕过她急速离开女神庙,往山底奔去。她内心暗自祈祷:阿槿,你一定要等着我,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情!

阿鸢离开后,桑雪纯从后方缓缓走出,望着黑暗里她消失之处,邪魅地勾起一笑。

丫鬟轻轻行了个礼,恭敬地对她道:“夫人,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桑羽芊骗走了!”

“你做的很好!我要重重赏你!”

桑雪纯笑得一脸春花烂漫,却拔出一把匕首,转身狠狠刺进了丫鬟心间。

丫鬟到死都想不通,为何夫人要如此对她?明明她按照指示完成了任务,明明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一口鲜血涌出,死死抓住桑雪纯的衣角,临死时双目圆睁,带着满腔怒意瞪着她。

桑雪纯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了关押千凌鸢的房间门口,对着地面三具尸体,轻蔑地笑了一声后,摇曳着妩媚身姿缓缓离开女神庙。

从始至终,躲在墙角后的桑梓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惊吓而失魂,面白而目滞,捂着自己的嘴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一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不然,那个向来温柔迷人,妩媚多娇的县令夫人,为何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甚至,甚至连她最信任的丫鬟也一并杀了?

那个翻墙而走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她躲在暗角处,很久很久没有勇气敢起身,血腥味渐渐飘至她的鼻腔内,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刚刚,她目睹了一起杀人案,而这起杀人案的真凶和主谋,竟然是她们的县令夫人!!

这件事,县令他知道么?他怎么能姑息养奸,纵容自己的夫人如此伤天害理??

对,她要揭发,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县太爷,只有县太爷可以将她绳之以法,还时间公道清明!

此时已经距离桑雪纯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周遭静谧地很可怕,虽然不时有蟋蟀虫鸣以及山中鸟群的“呱呱”叫声,但对于桑梓来说,这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刚起身,抬起脚要去找县令,忽然又停止住了脚步。

桑淮素来以妻管严著称,他对桑雪纯一直言听计从,说一不二。以他对她的宠幸偏爱,自己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不,她不能去。

她忽而想到了桑州,想到了自己那个作为知府的表哥桑子渊。对,她要去桑州,去更高一级的官府,状告桑雪纯!

桑梓连夜下山,简单收拾了包袱后,让管家备了辆马车,给父母留下口信后,便乘车往府衙而去。

桑雪纯下山途中,撕烂了自己的衣衫,浑身染血,将刚刚从丫鬟心间拔出的那把鲜血尚未干涸的匕首,浅浅插到自己的右肩处,跌跌撞撞跑回县衙大哭大喊道:“不好了,老爷被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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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的人表面善良温顺,心间却藏着邪魔。有的人看似处处计较令人生厌,却秉持着良好的是非观。

桑梓: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人称“揭发姐”的桑梓!

第15章 第十五章 六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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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鸢回到土屋之时,桑槿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屋外狂风大作,竹叶哗哗作响。

她想着此时在女神庙里的阿鸢,突然从被窝里坐起了身子。她怎么就任由阿鸢独自一人被留在庙里了呢?

桑槿越想越不对劲,当即起床点了灯笼,披上外衣后便朝门口走去,她不要等到明日,她现在就要上山去陪阿鸢。

刚一开门,便听到身后柴扉门响,她转身看到千凌鸢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边跑边喊:“阿槿,阿槿你没事吧?”

桑槿初见她归来时,还闪过一丝欣喜。可稍事片刻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羽,你怎么回来了?”

千凌鸢上前拥住桑槿,喘着粗气,哽咽道:“她们说,说你不小心跌落了山崖,危在旦夕,我担心你的安危,就回来了!”

“她们说?谁说?”桑槿担忧地问着。

阿鸢回道:“县令夫人!”

刹那间,天边一道亮光划过,雷声在头顶炸开。

桑槿激动地摇着阿鸢的手,“她的话你怎么能信?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心底有鬼,心思不纯么?”

阿鸢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不想你有事!”

桑槿已经来不及想其他的,自己好端端地,她能给阿鸢传递这种误导信息,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要把她骗离女神庙。可有什么理由呢?

她的心底当即七上八下,忐忑不知所以。直觉就是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难怪,刚刚一夜难以入眠,右眼皮跳个不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桑槿拉着阿鸢,准备带她离开这里,去傅珹歌那边避一避,等确定安然无事再回来。

可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群衙役已经点着火把冲到了土屋中。

桑雪纯目光冷冽地走上前来,对衙役们发布命令道:“把罪犯桑羽芊给我抓起来!”

阿鸢尚未搞清楚状况,便莫名其妙被带到了县衙,入了大牢。

刚一被拖进审讯室里,约莫四五个狱卒便收到眼神的指示,拿着杀威棍走了过来。

衙役将阿鸢推倒在地,狱卒便不由分说上前对着她毒打。

近到隔壁的牢房,远至县衙后院厅堂中都能听到阿鸢痛苦惨烈的嚎哭。

桑雪纯就坐在厅堂中,听这声音如听乐曲一般享受。身旁的丫鬟一边给她捶背,一边笑着讽刺千凌鸢,对她的哭声评头论足,说罢还捂嘴笑得前俯后仰。

审讯室里,阿鸢被打得蜷缩在地面上,无力地看着狱卒们围着她笑。

她想要撑起身子,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何缘由。可她刚一动,背后又冷不丁狠狠踢来了一脚。

疼痛还没舒缓过来,她的身子便已腾空离开地面,被两个狱卒抬了起来,靠在了刑架上。另外两个狱卒则一左一右,将她的手脚铐了起来。

阿鸢披散的发丝上,沾染了脸上的血滴,映在她的眼眸里,道不尽的冤屈和哀怨。

“我……犯了……什么错?”

狱卒们一听,哈哈大笑了一阵,“犯了什么错?杀人已是滔天罪孽,你还敢杀县令。胆子可真不小啊!”

杀县令?县令死了?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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