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我(24)

作者:陈十年


而她也的确是萧恒未婚的妻子。

霍凭景心里的烦闷好像更沉了些。

“是他的错处。”霍凭景沉声道。

赵盈盈听着霍凭景的话,有些惊喜:“您也这样认为么?”

不像红棉或者她爹,根本不关心他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都只想告诉她,萧恒喜欢她,对她很好很用心,她不应该和萧恒置气。

霍凭景嗯了声,因为他知道此事的确与赵盈盈无关,他目睹了全程。

赵盈盈点头:“对啊,就是他的错,气死我了。”

霍凭景又道:“那你打算如何?”

赵盈盈小脸耷拉下去,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这几日我不会理他的。”

第二日,萧恒登门,赵盈盈没肯见他。

萧恒也没恼怒,陪赵茂山下了几局棋,便走了。

第三日,萧恒又来了。

赵盈盈还是没肯见他,将他拒之门外。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萧恒对赵盈盈真是体贴入微,放低手段,愈发夸起萧恒来。

此事就连朝南都知道了。

朝南与朝北八卦:“听说赵二姑娘与未婚夫今日还没和好,这位未婚夫对赵二姑娘还真是不错,一直愿意哄她。”

这话恰好被霍凭景听见,他瞥了眼朝南,问:“你又不曾认识这位未婚夫,如何知道他对赵二姑娘好不好?”

朝南讪讪笑道:“属下也是听别人说的。”

霍凭景冷哼一声:“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道听途说。”

霍凭景撂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进了门。

朝南与朝北对视一眼,都瞧出了自家大人心情不好。

朝南道:“大人怎么了?”

朝北:“不知道。”

朝南耸了耸肩,喃喃自语:“可能是大人被头疼之症折磨久了,所以脾气也阴晴不定起来吧。”

赵盈盈与萧恒闹别扭的期间,赵婉妍连着两日上门探望萧婵。

表面上是探望萧婵,实际上,是去找萧恒。

萧恒刚从赵府回来,按了按额角,没想到这赵盈盈还真不好哄。

下人通传:“二公子,赵家三姑娘来了。”

萧恒:“让她进来吧。”

赵婉妍莲步轻移,进了花厅:“二郎。”

萧恒朝她轻笑了笑:“你来了。”

萧恒明白赵婉妍的意思,但赵婉妍没有赵盈盈漂亮,身材亦没有赵盈盈好,他如今还未打算与赵婉妍有些什么。

赵婉妍微微颔首,道:“我得了二郎送的竹箫,便新学了曲子,想吹给二郎听。”

萧恒嗯了声,示意她吹。

赵婉妍便吹奏起来,一曲吹罢,站起身来,走近萧恒:“二郎以为,我吹得如何?”

她在离萧恒咫尺之遥的时候,假装摔跤,跌进萧恒怀里。

萧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想的却是赵盈盈那抹红唇。

他低头吻下去,手掌握住了赵婉妍的腰,心里却想,这腰还是没赵盈盈的细。

他陡然失了兴致。

萧恒松开赵婉妍,面上端庄,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三姑娘下回走路还是小心些,可别再摔了。”

赵婉妍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恢复如常:“多谢二郎。”

萧恒愿意接受她,便说明他心里对她亦有兴趣,这是好的开端,她不该沮丧。

-

正是清晨,赵盈盈与红棉收拾东西,要与赵茂山一道上法缘寺,去给梁氏祈福。

萧恒出现在赵府门口,他朝赵茂山鞠了躬,唤了声伯父,而后看向赵盈盈:“盈盈,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去给伯母祈福的。”

赵盈盈看着萧恒,心念微动,这回终于没有再拒绝,只道:“该出发了。”

这一幕刚好被朝南瞧见了,朝南回去后,忍不住又八卦起来。

“大人,隔壁赵家二姑娘与未婚夫和好啦。”

霍凭景睨他一眼:“这等事,与我何干?”

第21章 暴雨

朝南悻悻道:“是与大人无关,只是我方才路过赵府门口,瞧见赵家二姑娘与赵家老爷似乎要出门,那位萧公子也来了。赵二姑娘让萧公子一道上了马车……”

他说罢,看见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放下药碗,退下了。

朝南走后,霍凭景将那碗苦药喝了。

今日是她母亲忌日,她要与父亲一道去法缘寺给母亲烧香祈福,请法师做法事。此事赵盈盈与霍凭景说过,但霍凭景不知道,原来她的未婚夫也与她同去。

赵盈盈性子一向大大咧咧,想来记仇也不会太过,生了几日的气,今日也该原谅未婚夫了。她要与她未婚夫一道去给亡母祈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

霍凭景长眉微低,从袖中拿出那方白色丝帕,指腹摩挲着丝帕一角,低头嗅了嗅。丝帕离开主人之后,香气一日日地淡了。

咚咚咚——

叩门声再次响起,朝南犹豫的嗓音在门外传来:“大人……”

“又有何事?”霍凭景语气有些不耐烦,以为朝南又要提赵盈盈的事。

朝南听见霍凭景这不耐烦的语气,声音愈发低下去:“是那个刺客,他愿意开口了。”

霍凭景眸色微变,他已经许久没关心过这个刺客了。

“那便去听听,他肯说些什么。”

霍凭景戴上面具,与朝南朝北一起去了那处关押刺客的废弃宅院。刺客日日受刑,已然非常狼狈,双目早没了先前的光彩,见霍凭景来,勉强才睁开眼。

霍凭景修长手指轻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饶有兴味:“说说吧。”

他想知道的事有两件,解药,以及幕后主使。

刺客声音虚弱,微微颤抖着:“玉黄泉乃天下奇毒,没……没有解药。”

霍凭景动作微顿,狭长凤眼微抬。

没有解药……

他自然是不信。

“看来你的骨头还不够软啊。”他声音沉沉的,带着无尽的寒意。

那刺客抖了抖:“不,我说的是……是实话,此毒的确没有解药。至于你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是……是瑞阳王。”

“哦,瑞阳王?”霍凭景重复一遍。

这答案倒不算太意外,也有几分可信度。

瑞阳王乃小皇帝的舅舅,太后的亲哥哥,先帝死后,瑞阳王一党一直想将朝政把持在自己手里,可惜有一个霍凭景在,他们没成功。如今这朝堂,还是霍凭景说了算。若是霍凭景死了,对瑞阳王自然有利。

刺客说罢,看向霍凭景求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霍凭景忽地轻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你说了实话,便会放你一条生路。谁不知晓,我霍凭景一向是睚眦必报。”

霍凭景给朝北使了个眼色,朝北便一刀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霍凭景看着刺客的尸体,起身道了句:“蠢货。”

他都做这刀尖舔血的勾当,竟还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又或许,是他太过软弱,畏惧死亡。可死亡哪有那样可怕?

还是晌午时分,霍凭景从废宅出来时,日头照在身上,有一瞬晃到他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赵盈盈。

她也很愚蠢,很天真。

霍凭景心底那点烦闷更旺盛,好似一团微弱火焰被浇进一滴油,轰然一声烧大了。

若是没有解药,那她身上的香气为何能让他好受?

她身上的香气,她未婚夫也会闻到吧?日后,她的未婚夫亦会如同他梦里一般,与她颈肩相缠。

……

霍凭景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中指节微曲。

他竟觉得,有几分难以忍受。

霍凭景倏然看向朝南,想到朝南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他想对她强取豪夺……

朝南无端被霍凭景瞥了眼,转瞬之间已经将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反思,他最近有做错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吧,大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朝南看向朝北求助,朝北只默默转过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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