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112)

作者:韫枝


沈顷并不喜欢吃甜食。

可看着妻子如花一般的娇靥,他仍是无法拒绝,取了一块鲜花饼,咬出口中。

甜。

太甜了。

可衣衣却很喜欢吃,他便不愿扫了衣衣的兴,坐在一侧、也陪着她吃。

郦酥衣一边吃,一边说着:“除了去取药与鲜花饼,我还给郦酥衣送去了几本小人书。我教她写会了自己的名字,萧毓慧,善良,聪慧。我同她说呀,你平日里要听爹娘的话,但有些事也不要太听你爹你娘的话。谁说女子不能读书的?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读很多很多的书,才能知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才能去感受外面的世界。

才能有机会,去改变外面的世界。

说这话时,萧氏夫妇就站在一边,闻言,连连点头。

沈顷微笑:“衣衣,你做得很好。”

他的话语温和,说这话时,言语之中也尽是温柔的光晕。

看得她心旌荡漾,忍不住又夹了一块鲜花饼,喂到对方嘴里。

“甜么?”

她笑,眉眼弯弯,像月牙儿。

沈顷只被那笑容所迷住,想也不想,便开口道:“甜。”

他话音未落。

只嗅着一道温软的香风,还未来得及反应,香气拂面,唇上已落上轻柔一吻。

他怔了怔,一抬头,对上一张如花般的面容。

她眼睛亮晶晶的,闪着迷人的光,含笑问他:

“郎君,甜么?”

甜。

此处无榻,不知是何人禁不住那诱人的香气,率先出手。

她纤细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揽过,细腰如柳,被压在冰凉的桌案之上。

桌面,无数书籍散开。

她脑后的头发亦散开,迤逦着。

只一瞬,郦酥衣面上便多了一抹红晕,她呼吸变得急促,双耳潮红。

那双乌黑的眼眸,此刻更是变得无辜无措,染上了湿漉漉的水雾。

“郎……郎君……”

他要做何?

少女一颗心怦怦跳着,内心深处,竟有了隐隐的期待。

“衣衣。”

“你莫要这般看我。”

她听见对方一寸寸加重、几欲难以自持的呼吸声。

男人埋下头,于她娇软的身形上,红着脸,低低喘息着。

“你再这般看我,我纵是神仙,也禁不住了。”

第77章 077

他不是神仙。

他不过肉体凡胎一具。

窗帷拂动,落下一片簌簌的影。屋内暖盆正烤着,香雾缭绕,水雾更上眉梢。沈顷攥握着少女腰际的手有些许僵硬,他身形微微倾着,直望入对方杏眸。

那一双含了水的眸子,像是明月初上红梅枝头的碎雪,一摇即碎,一触即融。

郦酥衣檀口微张,一双唇轻轻吐息着。

从眉心到下颌,从脸到腰肢到腿脚。

上上下下,每一处,无不透露着一种娇怯诱人。

郦酥衣能感受到,身前,沈顷的呼吸愈发加重。

加重到也让她有了几分慌乱与不镇定。

少女心慌,轻轻推了他一把:“夫……夫君……”

她如今有了身孕,万万不可行那事。

虽然她想,虽然她很想。

经由那晚过后,郦酥衣才体尝到何为两情相悦的乐事。

她喜欢沈顷,沈顷亦喜欢她。她愿意将这一颗心、这一具身体全部交付于他,随着他的呼吸一同呼吸,与他一起,赴极乐、共欢愉。

这种感觉,和与沈兰蘅在一起时大不相同。

纵使先前与沈兰蘅相触过许多次,但她从未有过一次,能感受到如此的愉悦与欢喜。郦酥衣一颗心荡漾着,原以为会一贯清冷的内心深处,竟由此生出许多迷恋来。

她喜欢沈顷,她深爱沈顷,沈顷爱护她,呵护她,与她心意相通。

这便是他与沈兰蘅之间最大的不同。

没有强行,没有迫使。

只有平等,只有你情我愿。

郦酥衣并非先前那不通晓人事的贵女,经由那一次过后,她万分迷恋沈顷,迷恋与沈顷在一起。

与她的夫君,她唯一的夫君,一同拥抱,一同亲吻。

纵使二人有着同一张面孔,郦酥衣仍分得很清——自己这一颗心,究竟归属于何人。

譬如此时。

窗外的风摇曳不止,窗牖像是被人刻意留了一条缝儿,将那阵凉风吹刮进来。

窗帷本无声,却被这风声撩动得簌簌不止,如同她这一颗摇曳的心,怦怦跳动着。

她听见沈顷同样加剧的心跳声。

嗅到他的香气,听到他的呼吸。

男人倾弯下身,将她吻住。

那薄唇轻柔,是她梦中想念的分寸,每一分每一毫,都落得恰到好处、令她万分安适舒服。郦酥衣也闭上眼,深处双手环绕住男人的脖颈,逼得他颀长的身形压下来。

沈顷按住她的腰,轻轻唤她:“衣衣。”

“衣衣,”他道,“不可以了。”

他并非圣人。

面对喜欢的女子时,他也有欲念,也有非分之想。

沈顷自幼受诫,学着凝神静心,学着戒断外界之欲。

先生告诫他,身为万众瞩目的沈家二公子,须得勤勉自身、禁心禁欲,钱、权、食、色……求之不得,便碰之不得。

身为国公府的世子,更不能叫旁人挑出一丁点儿错处。

过往二十年,他谨记先生教诲,学得很好,也记得很好。

日光映照入户,落在男人纤长浓密的眼睫上。那两把小扇,随着身前女子的动作翕然颤了颤,瞧着少女愈发造次的唇,他眼底情色愈浓。

他的妻子,娇柔秾丽,窈窕可人。

是世间难得的尤物。

随意一个动作,轻飘飘一个眼神,不经意间,便能让人就此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拔。

郦酥衣的吻一路沿下。

从他的鼻梁,到唇角,到下颌,再到那绷得僵直的颈。

少女俏皮一笑,不知是不是故意,竟将唇停在他那一块凸起的喉结上。

落下去的一瞬,郦酥衣发觉,沈顷的身形明显一顿。

他的颈愈发僵硬,宛若一块死木。

沈顷垂下眼,低低唤了声:“衣衣,莫要闹。”

她如今怀有身孕,胎像不稳,不可行那事。

对方想要按住她。

他的声音很低,带了些哑,开口时偏偏又叫喉结动了动。郦酥衣只感觉唇上有什么略微坚实的东西轻轻滚过,叫她又是一阵心潮荡漾。

身前男人白皙的面容上透了些绯晕,那耳根子更像是滴了血,殷红得不成样子。

郦酥衣见过沈顷许多种样子。

大婚时,他揭盖头的温和柔情;桌案前,他执笔的一丝不苟;出征时,他一袭战甲的英姿勃发。

他有那么多种样子,可如今,郦酥衣却偏偏爱极了眼下。

他清冷自持的眼底染上欲想,眸光缭乱着,眼中情绪翻涌。

明明想极了,却又惦念着她的身子,生生忍住、抑制住,还要过来按住她乱动的手。

身前之人越是这般,郦酥衣便愈发兴奋,越发想要造次。

她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要与他亲近,想要将这朵高岭之花折下,想要看他面色与呼吸愈发紊乱,看着他愈发情动。

这是她的本能,是她面对喜欢的人时,无法克制的本能。

郦酥衣忍不住,张嘴,将他咬住。

喉结上微微一烫,紧接着,其上立马多了一道磨损感。郦酥衣看着沈顷,他微微张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她。

似乎在惊异她的大胆与放纵。

“衣衣。”

这一声带了颤。

他明显乱了。

几缕乌黑的发自鬓角处落下,垂搭下来,扫在桌上少女那同样发烫的面颊上。

“莫再捉弄我。”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衣衣,我受不住的。”

沈顷说话时,郦酥衣仍未松口,她眨了眨眼,轻咬住他的喉结。细细的磨损感于男子喉咙上化开,对方力道不重,咬得他不能,甚至还带了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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