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农场(38)
作者:西门金子
反正有了它,地里其他问题基本上不需要太担心。
一般来说,让两吨出去叫大个儿用不了一刻钟它就会带着一群小尾巴回来,可今天都快半小时了,江澜还没听见动静。
“爷爷,你看见鸡了吗?”江澜问爷爷。
“鸡不在山上吗?”老爷子并不清楚大个儿的事,只知道这只大公鸡能带小鸡出去又带小鸡回来。
以前村里也有过这样有灵性的鸡,而且大个儿从没在他面前露出把柄,所以他并不奇怪。
“我让两吨去叫了,半天没回来。”江澜想着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算了,我去看看吧。”
老爷子刚想点头,但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把沾了血水的手冲了冲:“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吧?”
江澜看了看外面,天还亮着,哪能让腿脚不好的爷爷跟她一起出去?
“没事,我看那鸡和狗都灵性得很,这么久没回来可能是遇见什么麻烦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也能帮上忙。”
江澜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一会儿回来那边差不多也能吃饭了。”
两人顺着小鸡们经常去的地方一路找过去,没多久就听见了小狗的吠叫。
第37章
再走近, 是鸡鸣狗叫的大合奏,甚至还有鸡毛在天上飞。
“妈的,狗东西!老子不信还奈何不了你了!”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江澜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朝那个山坳走去。
“谁在那里?”江国强开口问道。
那边的动静暂停了一瞬,一名二十出头的男人狼狈地从那边跑了出来,张口就是恶人先告状:“国强叔, 你可算来了, 你看看你孙女养的这些鸡和狗, 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大个儿和两小吨也跑了出来, 一左一右站在江澜身边, 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充满敌意。
听那男人这么讲了,两小吨又叫唤起来:“汪汪汪汪!”
那男人模样着实凄惨, 脸上几道抓伤, 应该是大个儿弄的, 侧身全是泥,不知道摔在了哪里,膝盖上还破了一大块皮。
江澜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这人她回村这么久还没见过呢!
听他话中的意思, 是跟她爸妈一个辈的。
村里就这点不好, 有些比自己小的人要管他叫叔叫爷,有的半截身体都入土还得管她叫姑姑。
反正各种辈分乱的很。
江澜就听她爷爷的, 只跟固定的几个人相处。
那男的出来之后才看见江澜也在,也没有背后告状的不好意思, 张口就来:“大侄女儿, 你看看你这狗,把我的脚踝咬的啊, 全是血洞子!医药费我也不跟你多要……”
“这位……”
江澜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打断了他,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断在了那里。
“哦对,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是吧?”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叫江梁,桥梁的梁你叫我梁叔就行。”
“梁叔。”江澜不管他心里想的阴暗东西,重读了这两个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还属于我农场的范围,边上都拉得有网,贴得有警示牌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我的鸡和狗追呢?”
这网倒不是江澜装的,是她堂爷承包农场的时候,村里为了划分出农场的范围,给拉了这么一个网子。
江澜跟着公证处来看完之后,就请人打了一些警示牌。
她的农场太大了,如果没有警示牌,别人在农场里出什么问题都有她的一份责任,网上出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江梁的笑容变得尴尬,两只眼睛不断地转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借口。
江国强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事,跺了跺拐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梁子,我看在你爹的份上最后放你一马,你要是再来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江澜的视线在江梁和她爷爷的脸上反复横扫,她爷爷似乎跟这人也发生过矛盾,但又不想让她知道,否则他当场说出来会更有威慑力。
“国强叔,那事儿过都过去了,我还小,不懂事,不是已经跟您道歉了吗?您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江梁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根本不把江国强的威胁当回事。
“你还小?呵!”
江国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江梁被他盯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后来也没敢继续开口,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走之后,江澜急忙跟着大个儿去查看小鸡们的情况,大个儿、五吨和六吨都在这,小鸡们却不见了踪影,那可是九十九只小鸡崽!
在山坳里,江澜看见了一张破损的网子,里边还有洒着的玉米和菜叶。
江梁想对她养的鸡做什么十分明显了。
大个儿啄了一口那里的玉米,但没吞下去,然后踉跄地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是说这些东西有毒?”江澜问。
大个儿飞快地点头。
“小鸡们呢?”
大个儿朝山上叫了几声,小鸡们不知之前藏在了哪里,听见它的呼唤后一只只冒了出来,从山上飞快冲下,就差震天响的厮杀声了。
大个儿说这些东西有毒,江澜就不能放任它们继续在这里,但她也不能直接用手收拾,得回去拿个工具。
“你这只鸡真有灵性。”回去的路上,老爷子说道。
到现在老爷子还没察觉到鸡的异常。
江澜想提醒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它是要比其他的动物要聪明一些,每天会带着小鸡出去找东西吃,然后傍晚又回来。”
“那这鸡以后可不能杀了,养着挺好的。”老爷子还是没往这方面想,“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给你吃花卷的那个老瞎子?你还跑来找我问他是不是人贩子的那个。”
还有这回事儿?
江澜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正常,那时候你才两三岁,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以后能有出息。”
江澜被爷爷夸得十分不好意思,她选择回村接手农场,村里不少人在背后说她闲话,只有她爷爷觉得她有出息。
“那老瞎子当时就养了一只大公鸡,是你三奶奶看他可怜,送他补身体的。结果他没舍得吃,就养了起来。”
“他不是瞎了吗?还能养鸡?”
“也不是瞎,他那眼睛是放炮的时候不小心炸到的,睁不开,只能从缝里看人,大家就喊他瞎子。不过对行动还是有影响的,也没人愿意跟他,他就一个人跟那只鸡一起住在村头那棵槐树下。
那只鸡也老灵性了,有人来了会给他叫门,还会抓老鼠和看家。他死之后那鸡也跟着不吃不喝,没几天就跟他一起去了。”
江澜:……
对不起,是她见识少了。
怪不得她爷爷一直没把大个儿的情况往别的方向想,原来这些事还没脱离老人家认知的范畴。
大鸡带小鸡出去觅食晚上又回来这种事发生在鸡身上毕竟少见,但如果换成鸭子的话,还是很常见的。
一部分人养的鸭子需要出去赶回来,但还有些人家的不用去就会自己回圈,甚至还能认出是不是自己家的门。
要是换成她那些在市里长大的小伙伴,怕是早就开始大惊小怪了。
除非哪天大个儿学会了像鹦鹉一样讲话,然后像人一样跟她爷爷进行交流,否则她爷爷怕是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从她爷爷这里,江澜还听说了不少他在行军过程中遇到的奇事:包括但不限于狐狸报信,老鼠引路,还有冬天进帐篷取暖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