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之国(302)

作者:安化军


宋朝的各方势力不能整合,各支军队不能团结一心,给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这是个悲剧。王宵猎身处其中,既感到悲痛,又不能不如此。

王宵猎曾经想过许多次,如果自己积极参与到关中战事之中,会发生什么。如果失败,自己的发展会受到较大挫折,迅猛发展的势头会慢下来。如果立大功,很可能军队被张浚调走,甚至自己也会调入张浚军中。自己失去独立性,被裹挟进宋军的战斗体系。

这怎么可以?王宵猎绝不接受失去独立性。这个时代朝廷的指挥体系,太不让人放心了。

明明知道如此,王宵猎心里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战争中的人们。百姓何辜?一场大战,不只是十万金军胜了,二十万宋军败了,受创最重的是战区的百姓。

想到这里,王宵猎站起身,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中原繁华地,从中唐安史之乱起,一直到两宋之交,就没有恢复过来。一直到金军南下之前,从两京到襄邓,都人口不密,闲地众多。到了现在,金军多次劫掠,加上官兵、盗匪的破坏,就更加残破。

王宵猎占领汝州之后,便就招揽人口,建立村庄,开垦田地。一两年时间,人口增加近一半,许多村庄被建立起来。这几州成了中原百姓的避难所,大量人口向这里逃亡。

然而这中原也是四战之地。各方人马来来去去,没有强大的势力护佑,百姓哪能安稳生活?

兀术三万五千骑兵,加上养马的人,骑兵的仆人,整支大军怕不要有七八万人。今天自己一战打胜了,兀术进陕西,除自己治下的中原各州,也要被扒一层皮。

王宵猎看着升起来的月亮,一时心情沉重。

襄城县,黄员外换了一身新衣裳,提着一盒点心,哼着小曲向旁边房子走去。

站在门外的林升源看见,冷冷地道:“员外,我见那妇人的丈夫刚刚回来,你去只怕不合适。”

想起那一日唐哲饮醉了回房休息,自己与妇人在外面的旖旎时光,黄员外嘴角露出笑意。这笑意有些猥亵,口水差点流下来。

轻抹了一下嘴,黄员外道:“林兄怎么这样说?唐兄回来,我正好与他叙旧。”

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向旁边去了。

看着黄员外的背影,林升源无奈。自那一日尝到了甜头,这些日子黄员外没事就向旁边跑。跑得实在太勤,就连店里的小厮都知道他跟那妇人有些不明白。

好在黄员外还算有信用,到了襄城县,虽然货物还没有卖出去,先给了林升源五十贯钱。有了钱在手,林升源也懒得管黄员外的事情。

到了旁边屋里,就见小婢在那里处理一条鱼,唐哲在一边闷坐,不见妇人。

黄员外进了屋子,道:“听闻唐兄回来,我买了一盒点心,特意来看你。怎么不见嫂嫂?”

说话间,妇人从里屋出来。道:“员外如此客气,买了礼物来看官人。”

唐哲直起身道:“多日不见员外,甚是想念。你且坐,我出去买些酒肉,我们饮两杯酒。”

不等黄员外说话,唐哲便就出了门,径自去了。

看着唐哲的背影,黄员外道:“唐官人如此客气,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妇人笑道:“官人没回来时,你天天来这里跑。躺他的床上,睡他的老婆,不知多么自在!”

黄员外陪着笑:“你官人一出门,我看着你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妇人啐一口:“院里水缸里许多水,淋上一淋,把你的邪火趁早灭了!”

两人在那里打情骂俏,一边的小婢就好像没有听见,只是专心处理那条鱼。

看小婢没有回头,黄员外上前,在妇人的身上抓了一把。小声笑道:“娘子身上好滑!一会劝你官人多饮两杯,我们两个好耍!”

那妇人吃吃地笑。身子一扭,从黄员外的手中滑了出去。

不多时,唐哲回来,把酒菜在桌上了摆了,请黄员外上座。

倒满了酒,唐哲举碗道:“听娘子说,这些日子多承员外照看。甚是感激!且满饮此杯!”

黄员外笑着饮了酒。放下酒碗,与唐哲说些闲话。一双眼睛似有意似无意,只是围着妇人的身上转。一边的唐哲只作看不见,不时举杯劝酒。

酒过三巡,黄员外见唐哲依然不醉,不觉有些意外。上次与他饮酒,记得没有几杯,唐哲便就躲到屋里睡倒。今天不知怎么了,酒量大了许多。

又饮一杯酒,唐哲放下酒杯。道:“我从汝河对面过来,那里现在乱成一团糟。襄城市面繁华,百姓安乐,实在是难得。只是我们做生意的人,要赚钱养家,却过不了这种日子。”

黄员外一惊:“如何说?听说兀术从洛阳南下,跟王观察交战,战事并不顺利。这几天,人人都说兀术不会在洛阳城久待,要进陕西去了。兀术都要走了,汝河对岸又乱什么?”

唐哲道:“员外,大军起程,吃什么?喝什么?他们要准备粮草,还要有人运粮草!现在正是秋后收获的时候,北边几州处处在搜刮粮草。还有,丁壮都抓到军中去,说要向陕西运粮。”

黄员外道:“这可如何是好?金军这样做,什么时候才能与北边做生意?我夏天过河来,货物运到襄城,到秋天了对面还没有消息。这样下去,生意如何做得!”

唐哲道:“我也是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员外的难处。只是不别想办法,就只好等下去。”

第319章 换条路走?

今日也是作怪,一边坐着的妇人,低眉敛目,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风情万种。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黄员外的时候,嘴角微微带笑,似有万种深情。

黄员外被看了几次,就觉得身上发热。那妇人越是正容危坐,心中的欲火更盛。

又喝了一会,唐哲还是清醒如常,没有一点要醉的样子。黄员外哪里忍得住?眼睛看着妇人,好似要喷出火来。那妇人都看在眼里,神态欲发妩媚,只是样子欲发端庄。

饮了一杯酒,唐哲道:“金军抓壮丁,可是苦了我。前些日子我从南朝买了些香料,找了几个挑夫本欲到北边去,哪里知道就碰上了四太子发兵。”

听了这话,黄员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的香料才值多少钱?我在大名府找好了买家,到襄阳去贩棉布。哪里想到布运到襄城,却无论如何过不了河。河对岸,运货找不到挑夫,路上也不敢走!”

唐哲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妇人,使个眼色。举起碗又劝了一碗酒,才小声道:“员外,我这里找到一条北去的路子。只是我货物少,做不成。如果员外愿意——”

这些日子黄员外在襄城县早已等得心焦,听了急忙道:“什么路子?”

唐哲道:“向南去,渡过汝河,就到了颍昌府境。那里现在管事的是董平,为本地土豪,手下人员众多。以前凡是官府不许贸易的各种货物,都是到北舞镇,从那里到西平的逍遥镇。西平管事的人名字叫作彭晋原,本是襄阳王观察手下将领,现在聚了数千人,极是强横。董平和彭晋原两人为了捞钱,联合起来有一条贸易线路,直到应天府。到了应天府,再去大名府还不是容易事?”

这条走私线路人尽皆知,黄员外等得心急的时候也打过主意。一是没有可靠的人联系,再一个也怕路上不安全。董平和彭晋原可不是官面上的人,自己的货物太过贵重,难保他们不下手。

想了又想,黄员外道:“哥哥,若是不太值钱的货物倒也罢了。出了意外,损失不了多少钱。棉布现在什么价钱?路上出了意外,我要陪上身家性命!”

唐哲笑道:“哥哥恁的小心!你只管弄些不值钱的东西盖住,比如栗子,哪个会知道?”

黄员外脑子还清醒,哪里会敢?在襄城多等些日子又不会死人,何必去闯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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