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番外(152)

作者:终欢


他唉声叹气,一副惋惜的口吻。

林誉被他气得头发倒竖:“你在胡扯什么?”

谢岫白话音一转:“虽然别人是这么骂你的,但我真得纠正您一件事——”

“虽然吧,因为您的冷血绝情,林涧确实感到有点伤心,但他其实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怪您的。”

更准确来说,林涧感到难过的不是他父亲在关键时候放弃了他,而是他放弃他的时候,叶单说的那句话。

谢岫白其实不知道这些,但他原本也只是想打击林誉而已,“您要知道,您儿子一直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抬手就掀翻别人头盖骨的好心路人啊,不信您问问李沉瀚老先生——”

“当初林涧也不认识他,还是把他从一群小混混手里救出来,非但没有得他一句感激,反而挨了他几个白眼,林涧记恨他没有?再说后来——那落迦那狗日的畜生跑到白沙星为非作歹,虽然您事后把他骂的挺惨,但是作为被他出生入死救下来的那个人,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说起来,当初林涧冒险进入战区救他,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打乱了林誉的布局和安排。

后来却拿这个理由拒绝林誉,是有点双标的。

——其实真相是他当时虽然生死未卜,但还有活着的希望,林涧冲动一下,说不定能救条命下来。

而且,如果当时在那里的不只是那落迦,谢岫白和那落迦周旋那段时间,那落迦没空杀人,林涧及时赶到,甚至能救更多的人。

但翠鸟星已经被屠杀一空,他再冲动也没用,贸然动手,要是打乱联邦布局,只能是反向救星盗一命,让星盗趁乱逃脱。

说不定后来情报泄露,星盗头子出逃的黑锅还能扣在他头上。

但谢岫白还是一厢情愿地把这当成是林涧对他的偏爱。

他非常不讲理地想——

林涧当初救他,不是还被林誉骂了吗,后来拒绝他,不应该是正合他意吗?说明林涧把他教训的话听进去了啊,他在这不高兴什么呢?

林誉不知道他满脑子都是些什么歪理邪说,质问道:“不是他,那你是在为谁打抱不平?”

“他啊——”谢岫白理所当然地说,“我说他不怪你,又没说我不怪你。”

“而且,你真的以为,林涧是从那会儿不待见你的吗?”谢岫白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林涧记恨我很久了?”林誉鼻子里喷出一股气,“那你倒是说说,我都干了些什么?让他把我记恨到这个地步?”

谢岫白挑了挑眉:“哦?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吗?”

“——你为什么要在挑战赛里故意打他?不知道你叶叔叔对我们家有恩吗?怎么能把人家的孩子打成这样?——你还狡辩,人家都说了,你是因为嫉妒人家,觉得我对人家比对你好,故意下死手,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还刻薄——那他为什么只说你?还不是因为你端着架子不理人,别以为出生在我们家你就高人一等了,收收你的少爷架子,摆臭脸给谁看。”

“还要我继续背吗?”谢岫白气静神闲地说,“您家老管家记性不错,把您骂人的话记得挺清楚,不巧我记性也不错,可以再给您背两段。”

林誉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谢岫白皮笑肉不笑地说,“您夫人就被气晕过去了呢。”

林誉喉咙一堵。

“您之前问我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把你们这些年说给林涧听的话复述给她听而已,我还没说全呢,就晕过去了,”谢岫白说,“怎么,现在您要骂林夫人矫情吗?”

他抬起眼,讥讽地说,“看来不准备——果然啊,在您心里,只把您夫人当成人,其他的人都不是人,只是一个泥塑木偶,可以任意摆弄摔打,不需要有喜怒哀乐。”

“哦,也不对,不只是泥塑木偶,还是您赚取好名声的工具,也是啊,牺牲一个不需要您生也不需要您养的儿子而已,算什么呢?哪里比得上人人称赞来的重要,说不定,这一出效仿古人邓攸弃子,还能让您青史留名呢。”

谢岫白恍然大悟,一拍扶手。

“这么说来,也难怪您这么讨厌林涧,处处打压他冤枉他了——也太不识抬举了,您都明确说了不要他了,居然还要从绑匪手里活下来,让您流芳千古的好机会就这么没了,真是——太过分了!”

林誉七窍生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吗?那您是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呢?”谢岫白凑过去打量他,“该不会是……”

林誉往后退一步,怒斥道:“韩予川!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您在心虚吧?”谢岫白轻飘飘道。

林誉脸色青紫交错。

“所以你才这么在意这件事,一张口就咬定了林涧是因为这个怨恨你,因为只有这件事你是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的,只要把你和林涧之间的嫌隙推到这件事上,你就又可以站在至高无上的地方指责林涧,让他不要这么自私,遇事只顾自己死活,再哭诉一番自己的不容易,就可以理所应当把自私和不懂事的罪名扣在林涧头上,而你继续干干净净一身清白?”

谢岫白赞叹:“好手段啊林先生,做的这么熟练,以前没少干吧?”

林誉血压都高了,浑身颤抖,手指着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林先生,父亲不是这么做的,哦对不起,对你要求太高了,我改一下,应该是——人不是这么做的。”谢岫白说。

他撩起眼皮,非常好为人师,也不管别人想不想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赚取好名声吗?来我教你——”

“好名声是林涧在白沙星待了三年,离开白沙星之后,连续三年捐出他的全部薪水和一部分家族分红,给白沙星建了三十二所学校,加上其他边境星系足有上百所,帮助边境驻军打击违法人口走私交易和其他违法活动,至少救下了上千人。”

“你以为这几年民调为什么边境星系对你支持率那么高?只靠你在白沙星待的那三年?做梦呢?”

谢岫白看他一副要喘不上气的模样,哼笑道:“所以说您就庆幸您不是我父亲吧,不然我一天三顿阴阳怪气,按时按点,早把你们心态锻炼出来了。”

林誉终于也感受到了和陈云舒一样的感受,热血反冲大脑,一阵阵晕眩。

“好了,不说了,再说您也要晕一个来碰瓷我了,您还是跟您的救命恩人亲侄儿好好聊心去吧,我先走了,”谢岫白说,“过后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想追究责任,记得找准本人。”

谢岫白扬眉,“现在总该记得我是谁了吧?”

林誉狠狠掐了一把虎口,冷冷看着他。

“看来是记得了,那就好,有意见找我,要是牵连了无辜,”谢岫白一顿,拖长了尾音,“我可是会一天三顿,按时按点,来贵宅找贵夫人喝茶的,本人从小当惯了流氓地痞,不介意重拾老本行,劝您一句,别跟我比不要脸,你赢不了。”

谢岫白站起身,正打算事了拂衣去,一旁安静了半天的管家忽然举起终端,极其微弱地说:

“先生,大少爷回来了。”

文中邓攸弃子出自南北朝刘义庆创作的文言文。

第79章

走廊里的气氛像一根绷紧了的丝线,脆弱得不堪一击。

谢岫白维持着起身想要离开的动作,偏头看着来时的方向,长长的额发划过眼睫,黑眸里肆意嚣张的嘲谑无声无息消散,下颌不易察觉地紧绷。

林誉也停下针锋相对的想法,跟着扭头看去。

平缓规律的脚步声转过走拐角,在寂静的暗夜里扩散出去。

身材颀长的青年独自穿过长廊。

同样是医院,这间专门为了林灿而建的医院连装潢都处处透着用心,贴着卡通贴纸的墙壁和温暖的鹅黄色窗帘没有医院特有的冰冷,反而像玩具屋一样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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