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89)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宋玉悲的房间里?

晕倒前的场景再度出现在脑子里,宋玉悲想要将他送进轮回,他破除法术清醒过来,后来与她发生争执,晕了过去。

想到自己在争吵的时候晕了过去,望泱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较之宋玉悲,他实在太过弱小,弱小到不值一提的程度,这一次估计又是宋玉悲救了他。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自觉步履间感觉轻快了不少。扫了一眼院子,并未看到宋玉悲的身影,又匆匆跑到酒馆,酒馆的门虚掩着,一道朦胧的光线从门缝泄进来。

推开门,谢必安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进来。

“呦,望泱兄弟,你醒了。”四周并无外人,谢必安便喊了望泱的真名。

“玉悲去了何处?”望泱问道。

谢必安上下打量了望泱一眼,摇头晃脑道:“望泱兄弟,爷为了救你,可是费了大工夫。”他凑近望泱,接着道:“你可知道,施展牵引术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爷为了救你,关上门之后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等到第三天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望泱垂下眼睫,他知道自己不该拼死破除宋玉悲在他身上施的术法,但是不破除他就要进入轮回。他并不想。

望泱并没有心思与谢必安多说,再次问道:“玉悲去了何处?”

谢必安自顾自拿了盘瓜子出来,跷着二郎腿看了眼望泱,方才懒洋洋道:“人界米价大涨,爷跑到妖界找解决办法去了。”

望泱闻言,眼中光彩暗了下来,他灵力微薄,一道小小的术法就耗费了他全身的灵力,想要去追宋玉悲,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谢必安将瓜子壳堆在桌上,“对了,爷嘱咐我告诉你,记得算你房中的账本。”

望泱推开房门,果然见屋内的书案上,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账本。

学生知晓他受伤了,课也停了,望泱一整日都埋头在书案前处理这些账本。夜幕降临,窗外最后的一点亮光也消失了,烛火在书案前晃动。

现如今,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处理好鬼界的诸事,至于其他的,还需徐徐图之。

夜里,望泱写了一封信,打算让杜仲转交给胡莺莺,他对生财之道,算不上称手,却也略知一二,母亲手底有许多铺子交到他手下经营,那些铺子在他手中,其实可以做得更大,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理铺子的事,只按着原来的规模经营了下去,但后来这些铺子依旧成了人眼红的所在。

有些事情,罗振幅并没有交代清楚,中元节那日,见到胡莺莺,望泱就已经明白人界的生意是罗振幅与胡莺莺一同做的,至于罗振幅为何会与人界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做生意,望泱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宋玉悲缺一个管理罗振幅生意的人,他想这个人他能顶上去。

处理完账本,写完信,望泱活动了有些酸痛的手指,推开房门,阴冷的风涌进来,鬼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往常睡觉是因为习惯了人界的生活,再说夜里黑灯瞎火也做不成什么事。

白日里他向范无救讨要了御风的术法,望泱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翻看手中的书籍。将招式和口诀记下,他按照书里的方法感应体内的灵力,却突然发现体内的灵力翻了百倍不止,难道是宋玉悲将灵力输给了他?望泱抿了抿唇,只想着赶紧找到她。

闭上眼睛,手中结出繁复的手势,再一睁眼,整个人便飞到了天上。

鬼界的天空并不同人界的天空,黑黢黢的群鬼晃荡在夜空之中,瞧见望泱陡然从地面飞了上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更有甚者故意用身体去撞望泱。

望泱第一次使用御风的术法,就算再天资聪颖也架不住群鬼的故意捉弄,他身子左摇右晃,体内灵力运转得断断续续,停止运转后,他身子凝在半空中须臾,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望泱擦去肩背上的血,十分从容地站起来,继续施法练习。

却说另一边,宋玉悲到妖界后,便直奔妖界之主渠深的宫殿。渠深生性小气,将妖界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格外贵重,也就是说妖界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神秘莫测的密林除外。

“不知何事,鬼界之主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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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兔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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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深坐在千年梧桐树缠绕而成的天然宝座上,摇着一把青绿的蒲扇,一袭青紫色衣裳晃得人头晕目眩。

“魔界常年战乱,鬼界穷得揭不开锅,妖主的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渠深懒懒撩起眼皮,“鬼界酿酒一事做得如火如荼,我在一旁看着,心底十分地羡慕。”

应付渠深这样的人,就不能直来直去,若他知道了宋玉悲此行的目的,定然会以此为要挟,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侍从端来椅子,宋玉悲看了一眼,却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渠深面前,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壶酒,摆在渠深面前的桌子上。

渠深看了一眼,依旧没动。

宋玉悲笑道:“闲来无事,找妖主喝两杯。”说罢,也不等渠深动作,自顾自从乾坤袋里拿出酒盏,给自己倒了杯酒。

渠深闻到酒香,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狐族与仙鹤一族的婚礼他也去了,酒他尝过,至今还念念不忘,但他酒量不好,担心喝太多丢了妖主的颜面,只勉强喝了三五杯。

“来人,给鬼王看座。”渠深爽快道。

侍从将椅子移到上面,宋玉悲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她斟了一杯酒递到渠深面前,“妖主,请。”

渠深眸光微闪,接过宋玉悲递过来的酒,轻抿一口,感叹道:“鬼王,你这酒倒是名不虚传。”

宋玉悲道:“妖主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一批酒给妖主。”

渠深闻言神思一震,不由直起腰杆,嘴上却推辞道:“这怎么使得。”

“没有什么使不使得,妖主喜欢,我自然要奉上。”

渠深此人,不但抠门,还喜欢占小便宜,因此对于宋玉悲送到面前的酒,即使知道有陷阱,他也不想拒绝。

渠深背后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风吹过时,梧桐叶片互相拍打发出的沙沙声,倒也别有意趣,二人一来一往,不知不觉已到日暮。

鬼界数年不见日光,白日也总是昏沉一片,妖界与之截然相反,火热的日光照在妖界这片肥沃的土壤上,雨季漫长,滋养深埋于土壤下的种子,待到春季之时,破土而出,绿叶疯长,枝干盘虬。

“鬼王,在我们妖界,那些植物根本就用不着照料,妖界食草一族甚少,这些植物根本吃不完,每年春季落雨又都长出来了。”

宋玉悲握杯的手顿住,她放下酒盏,道:“我寻妖主的路上,瞧见有一片辣蓼草。”

“辣什么草?”渠深重复道。

宋玉悲眼底闪着精光,她道:“辣蓼草,我瞧这些草模样甚是讨喜,想让妖主将生长辣蓼草的土地借给我几年,我想研究怎么把这些草种到鬼界。”

她想要辣蓼草是真,想将辣蓼草种植在鬼界也是真,算不上扯谎。只是鬼界土壤贫瘠,常年缺乏日照,种植一事需要好好钻研。

望见渠深犹豫的眼神,宋玉悲知道他已经喝多了,只需要再添点火,事自然就成了。

“当然,我也不是白用妖主的地,我用几年妖主的地,妖主的酒水我便管几年。”

渠深闻言,简直是喜上眉梢,“这样自然是极好。”

手链轻响,一张雪白的纸卷展开在渠深面前,“妖主画押吧。”

下面的侍从听到宋玉悲的话,激动得往前走了一步,宋玉悲悠悠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下面的侍从。

扑面而来的威压差点让侍从当场跪下,宋玉悲移开视线时,侍从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渠深画押的手一顿,“鬼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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