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75)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


宋玉悲轻笑一声,手贴在望泱的耳垂处捏了捏。

望泱说不出是害羞还是恼怒,抬手就要打掉宋玉悲胡作非为的手。

宋玉悲比他更快,在他打下之前已收回了手,“不是说好了帮我做件事吗?”

望泱一愣,眼前一晃,下一秒就被宋玉悲拉进了背后的房间里。

宋玉悲戏谑的表情一收,沉声道:“闭眼。”

望泱下意识照做。

红光跃出指尖,窜到望泱耳垂,宋玉悲收回手,瞄了眼望泱左耳的耳垂,原本玉白的肌肤因充血变得通红,那一方小小的耳洞,流出赤红的鲜血。

“你有什么感觉吗?”

望泱肩脊抵着门背,下意识摸了摸左耳耳垂,红艳的血沾上指尖,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果真……是要……采我”

宋玉悲嫌弃地瞟了望泱一眼,随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扔到望泱怀里,“擦一下。”

望泱只觉左耳有些热热的,像是被蚂蚁叮咬过一般,又痒又疼。帕子被他握在手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宋玉悲从他身前跨过,乌发垂落,领口处花纹妖冶绽放。

“啪嗒”一声,左耳的鲜血汇聚在耳垂,落了下来,他没有用帕子去擦左耳的伤,而是将帕子收回怀中,至于原因,连他也不知道。

日光从远处的窗棂照进来,宋玉悲离他越来越远,脑海中忽地跑出一个人的背影,渐渐与眼前的背影重合,他伸出手,去触了触左耳的伤口,是一个耳钉,半月的形状,很小很冰凉,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往前追了一步,手伸出去,喊了声:“玉悲。”

随即脑子一沉,巨大的重压朝身体袭来,“哐当”一声,望泱摔在了客栈的地板上。

宋玉悲听到动静,忙赶了回去,她一把将罗修抱在怀中,往床榻一扔。随即下楼让小二送了壶酒上来,宋玉悲坐在梨木矮桌旁,悠悠品着客栈的酒水。

望泱在混沌的梦境中,看见了位陌生的男子,不知为何,他几乎本能地与男子共通了情感,他怀中抱了位红衣女子,那女子看肩背很是单薄,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人吹走了。

他站在二人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讲话,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多是爱侣之间的笑语。

望泱心底突然生出难言的幸福感,他知道这幸福感是男子传递给他的,而男子的幸福感则是来源于他身侧的女子。

他站在两人的身后,并不能看清他们的脸,他忽然想要绕到二人的前面,看清他们的脸。只是无论望泱如何迈步始终都站在二人身后,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

“这是什么?”女子清冷的音色飘到望泱耳畔,只见女子伸出纤细的手,落在男子的左耳上。

“我生来左耳便有耳洞,父母以为是不祥之兆,常令我遮掩一二,我对此异常厌恶,因此便刻意戴了这个东西,来碍他们的眼。”

男子按住女子落在左耳上的手,音色沙哑,“别动。”

“为何不能动?”

男子微微侧过脸,凝视女子片刻,长臂搂住女子的腰身,俯下身子,在女子的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他克制道:“你说呢?”

——

“舟儿。”

宋玉悲饮酒的动作一顿,她放下酒盏,红影一闪出现在床榻前,青绿的藤蔓从指尖伸出,贴近罗修的脖子。

藤蔓一圈又一圈勾住罗修的颈脖,罗修面色由白转红再转紫,宋玉悲紧紧盯着那一张陌生的脸,陡然回过神来,松开了绿藤,若是将罗修杀死了,他们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罗修的身体猛地睁开双眼,宋玉悲与这双眼睛对上,便知晓,这具身体里装着的人,不是罗修,也不是望泱,而是被她亲手杀死的悬停晚。

悬停晚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他先是慢悠悠打量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再懒懒撩起眼皮,看向宋玉悲。

“梦舟。”

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再次响起,整个六界,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不超过六个,她的父母、师父、范无救、孟婆,再便是悬亭晚。

梦舟这个名字,是她生身父母给她取的,她自己取的叫宋玉悲。

悬亭晚站起来,少年瘦弱的身躯对他而言太过弱小了,他揉了揉手腕,漫不经心地看向宋玉悲,依旧是少年沙哑的声线,语气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还活着?”

宋玉悲走过去,眼前的悬亭晚,不是停留在魔界宫殿里的一缕神识,而是拥有了被她杀死记忆的魂灵。

“对,你还活着。”宋玉悲无论也没有想到,先前的一番行为居然能唤起悬亭晚,虽说望泱与悬亭晚本质上是一个人,但他们拥有了不同的记忆,对于认识他们的人而言,就是完完整整的两个人。

“我不是被你捏碎心脏,魂飞魄散于六界了吗?怎么会还活着?”他掐着宋玉悲的下巴,低眉质问她。

宋玉悲抿了抿唇,瞥过头去,并未说话。

悬亭晚笑了笑,松开了捏住宋玉悲的手,“舟儿,你的心还是太软了。”他捉住宋玉悲的手,抵在心口,“杀了我,你可以泄愤,鬼界从此以后也可以安然无恙。”

宋玉悲甩开悬亭晚的手,“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再说了,以你现在的模样,还不是扔我处置。”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昔日的情人,“你轮回了数千年,六界中的许多事怕是不曾知晓,魔界乱了三千年,好不容易被统一了,你那些悉心呵护的子民却逼得魔尊身死,黑白无常这一两年忙得不得了,整日里都要往魔界跑上数次。”

悬亭晚坐在宋玉悲先前坐过的梨木矮桌旁,乜斜了眼宋玉悲先前喝过的酒盏,毫不忌讳地将她喝剩一半的酒水喝尽。

酒壶倒出酒水,咕咕地落在酒盏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悬亭晚此刻却显得十分悠闲。

“许久未喝过酒了,火候差了些。”

到底是统治魔界上万年的魔尊,并非是她三言两语能激怒的,实在是身边的人太弱,让她放松了警惕。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开始晃动起来,连带着房梁都发出巨大的吱呀声。

“地震了。”悬亭晚放下酒盏,望向站在窗前的宋玉悲。

按理说,悬亭晚的魂魄苏醒了,施法者的回忆也应该结束了,可是回忆不但没有结束,还发生了地震。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开始有木屑从屋顶掉下来。施法者的身体不能死在这,红影闪过,宋玉悲抓住悬亭晚的手,就要越出窗子。

就在这时,房梁直直往下落,眼看着就要砸在二人身上。

他们被挤在窗前一方小小的位置上,窗口不大,断然容不下两人同时通过,宋玉悲瞧了悬亭晚一眼,房间在二楼,以罗修少年人的身板,没有她护着,摔下去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她伸手就要将悬亭晚推出去。

悬亭晚却比她更快,电光石火间,已将宋玉悲推到外面,随即动作利落地翻出窗外。

撑住屋顶的房梁重重砸下,宋玉悲心神一紧,她奔过去,“悬亭晚。”

窗沿落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边,悬亭晚吃力道:“你先下去。”

宋玉悲一只手撑在窗沿上,避开悬亭晚的手,身体快速地穿过窗子,脚尖落在地面,抬首瞧见二楼客栈的身影,手中藤蔓飞出,缠住悬亭晚的腰身。

空地上的人,瞧见宋玉悲这一番动作,面色惊惧。

“妖怪!”

强烈的震感在悬亭晚落地的一瞬停下了,众人的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自我出生起,洛城便从未有过地震,定是因为他们来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若是只有三五人,他们定然不敢围上来,但眼下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有数百人。

“妖怪,把这两个妖怪杀了!”

悬亭晚站在宋玉悲身侧,这时候,突然有人跑出来指着他说,“这个人我认识,是罗府的独子,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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