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65)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


谢必安见望泱迟迟不回话,侧身瞧了他一眼,见他呆呆望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拦住望泱的肩膀,道:“想什么呢?回神了。”

望泱蓦地回过神来,茫然道:“什么?”

谢必安打了一下望泱的手背,“嘿,你这小子爷说话居然在发呆,还想什么……”他飞快地瞄了宋玉悲一眼,自知失言,随即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只留得望泱两眼茫然,一脸无辜地看向宋玉悲。

宋玉悲观察了望泱须臾,方道:“这些淤泥,是否可用于铺路?”

望泱这才将视线移望忘川河岸上小山堆似的淤泥上,他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一小点淤泥,在指尖慢慢揉搓,道:“可以用。”

宋玉悲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既然这些淤泥可以用,自然是省下了一大笔银钱,但望泱说的石漆又要到何处去弄。

回到奈何酒馆,还未待宋玉悲发问,望泱便道:“忘川河下的淤泥解决了,但石漆怕是不易寻找,估摸着要到人界采买。”

宋玉悲道:“石漆要用的量大吗?”

望泱摇摇头,“不大,大约是淤泥的一半便足够了。”

宋玉悲想了想,决定将此事交给范无救去办,范无救思虑周全,常年往返人鬼两界,对人界比她熟悉。

诸事疏理完毕,宋玉悲难得有了空闲,她坐在柜台前,悠悠给自己倒了杯酒。望泱喝不得酒,心中略微有些惆怅,美酒无人共饮,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奈何桥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忘川河水拍打两岸,无人会记得,忘川河面刚刚消散了两抹亡魂,从此天地再无他们的踪迹。

生死轮回,聚散离合,在鬼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时候他们甚至更习惯死亡,而忘记了新生,更习惯了离别,而忘记了团圆。

望泱静默地坐在长凳上,视线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玉悲的目光从杯口莫名移至到望泱身上,整洁的衣裳破了大大小小的洞,像是被人用炭火特意烫开了一般,凝着小小的黑边。

空气中除了飘散着美酒的芬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宋玉悲骤然想起,望泱朝她奔来时,被溅了忘川河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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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石漆为现代的石油

铺路纯属查资料加胡编乱造,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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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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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悲视线落在望泱身上的刹那,他便已回过神来,他刻意不去看宋玉悲,只扯着嘴角小声吸气。

酒馆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望泱吸气声显得格外大声。

宋玉悲状若未闻,由是品着杯中的酒,却不知为何,脑海中陡然闪过她在神界喝桃花酒的画面,于是乎连带起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杯中的酒顿时索然无味,她将淡蓝色瓷杯放到远处,终是不能忽略掉望泱的吸气声,蹙起眉头,道:“没事吧?”

望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落在伤口处,吸气比先前又大了些,他垂下眼睫,“不严重,还忍得住。”

说罢,又是一阵狂吸。

宋玉悲阖上的眼眸再度掀开,闪身坐到望泱坐的长凳上,左手的手链发出轻响,灵力包裹住溃烂的皮肤,肌肤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

忘川水不但能腐蚀身体,还会侵蚀魂魄,望泱身体上的伤痛虽好了,魂魄的伤痕却一直在,魂魄上的伤痕就算是再强的灵力也无济于事,只能等待时间慢慢愈合。

“多谢玉悲。”望泱虚弱道。

他身子晃了晃,像是要从凳子上翻下去来,宋玉悲手搭在望泱的肩上,他这才免于一摔。

望泱顺势倒在宋玉悲的肩上,脑袋靠着她的颈脖,女子身上淡淡草药香窜入鼻尖,躁动不安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男子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淡淡传来,带着丝丝血腥味,宋玉悲转过头去,就要起身。

望泱眉头微微皱起,脸似乎又白了个度,他环住宋玉悲的腰,拦住她起身的动作,虚弱道:“疼。”

酒馆陷入岑寂,黑暗侵袭着每一寸空气。

“我去点灯。”宋玉悲道。

望泱到底松开了环住宋玉悲腰身的手,身子依旧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坐在长凳上,回答也是有气无力的,“好。”

蜡烛燃了,酒馆渲染成淡淡的黄色。

望泱撩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宋玉悲,原本长至脚踝的乌发此刻只到腰侧,裙摆处沾了灰尘,纤长白嫩的手指捧着灯罩,缓缓盖住蜡烛。

想到他曾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吻过她的唇角,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他站起身走过去,自作主张挽起她被斩得有些凌乱的长发,道:“可要我替你理一理?”

宋玉悲微微侧身,望泱比她高上许多,她一转身便好似整个人被他搂在怀中一般,但后面是放烛火的书案,她已再无退路。

她夺回自己的头发,放在手里随意捋了捋,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春水般柔和的双眸带着点点星光,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不用。”

望泱却不管宋玉悲需不需要,兀自寻了把剪刀过来,又站在一旁守了许久,方抬步走过去,道:“你一个人剪,到底有些麻烦,也看不清剪得如何,倒不如我帮你。”

宋玉悲想了想,望泱的话确实在理,与其她一个人回房对着镜子剪,索性现在让望泱剪了。

“到院子里去。”宋玉悲道。

望泱捋起袖子,露出劲瘦的小臂,道:“好。”

银白月光散落院中桂树,宋玉悲坐在圈椅里,空荡的院落凭空多出许多小玩意,兔子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摇摆,金铎不断震响。

望泱冰凉的手触到宋玉悲的颈脖,不禁想起昨日他的手落在她肌肤时的感觉,宋玉悲的面颊微微红了。

“是要剪短些,还是留长一些。”

“长些吧。”她习惯留着一头长发,也不嫌打理起来麻烦。

望泱拿着篦子,修长的手在乌发里时隐时现,篦子穿过头发,一直梳到发尾,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他一身喜服站在门外,瞧着屋内大红嫁衣的新娘,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喜婆握着篦子,从头梳到尾,嘴里念叨着些喜庆的句子。

他对脑中闪过的画面感到十分惊悚,难道是他过去与妻子成亲时的场景吗?他已许久未想起过她了,他甚至不敢相信,几世前的自己,会选择和一名女子订下永生永世的姻缘。

篦子扯到头发,宋玉悲抽了口气。

“弄疼你了。”望泱停下手中的动作,指腹触到被拉扯的头皮,替她轻柔地按揉。

宋玉悲竭力克制住想要回头的欲望,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神色。

剪好头发后,宋玉悲回到房中,将头发挽至身前,篦子缓缓梳过发丝,她紧紧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眸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次日一早,宋玉悲便传音给正在索魂的范无救,让他到人界买些石漆回来。随即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坐下的十鬼。

“这些都是你们酿的酒?”宋玉悲挑眉问道。

众鬼异口同声道:“是。”

坐下十鬼正是阙林声一行人,前一个月他们一直跟着望泱学习酿酒的知识,直到望泱回来,他们才正式开始动手酿酒。

他们垂下脑袋,但余光皆是偷偷打量宋玉悲的,想到从神界飞到鬼界的消息,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宋玉悲居然会是鬼界的阎王爷。

坐下六名大汉脸色更是青白交接,想到宋玉悲曾与黑白无常联起手来,对他们六个大男人坑蒙拐骗,无疑是屈辱性的一笔。

但……其中一名大汉瞥了宋玉悲一眼,宋玉悲实力强悍不敢惹,他又瞥了望泱一眼,这小子虽没什么灵力,折磨人的功夫却是一流,他就曾被望泱罚抄过十遍的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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