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番外(33)

作者:秦好了


再多的也问不出来了。谢恒殊眺望着楼下的荷花池,清风送来阵阵荷香,他面上不起一丝波澜:“你这地方藏污纳垢,还种什么荷花?”

话音刚落,便有一队侍卫大刀阔斧地去填荷花池。清闲居无人敢拦,仆役躲得远远的往这边打量,叽叽喳喳议论不休,茗香惊恐地看向周二,周二目不斜视,握着椅子的扶手坐得稳稳当当。

谢恒殊起身,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头,吴福全落后两步,尖着嗓子道:“郡王的意思是清闲居以后不必种荷,二公子可记住了。”

周二公子站起来送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郡王教诲,我自当铭记于心。”

不知过了多久,周二才重新落座。郡王府那群留下来填池子的人尚未离开,池水被搅动得发挥,似乎小楼里的空气都渗进了泥腥味,周二动了动嘴唇:“焚香。”

金狻猊中燎着的水合香气味浓郁,熏得小楼里的婢仆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是周二的怪癖,谁也不敢说什么。茗香强忍着不适问道:“公子,这样会不会让郡王误会是我们指使的?”

周二闭上眼:“不然呢?让他继续查下去,好查出来我让老翰林家的孙女没入贱籍?”

重芍原本是良家女子,祖父曾在翰林院任职,奈何子孙不肖,糟蹋掉了大半家底。老翰林致仕后还乡,几房儿孙加起来没一个有骨头的,几十张嘴都靠着他那点积蓄过日子。重芍跟七八个堂姐妹挤一间屋子,白天黑夜不停地做针线供家里的男人吃穿,这样压抑的日子几乎要将人逼疯。

周二去年往南边探访一位出嫁多年的姑姑,正巧在街上遇到了重芍。他在茶楼闲坐,一眼就看出这姑娘十分胆大——她想法设法地将一方绣帕落到一位公子跟前。

手段拙劣,没吸引到那位公子,周二却被勾起了几分心思。一段露水情缘对周二公子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可重芍却铁了心要跟他回京,床榻之上百般示爱。

周二几乎要被她逗笑:“可惜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也不想纳妾。”

重芍没被他绝情的话打垮,很快就换了个条件:“不进你家的门也行,你带我到京城,我会另谋出路。”

周二恶意满满地道:“我府里还缺个舞姬,你要愿意伺候客人,也不是不行。”

出人意料的是,重芍只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当晚就跟着周二跑了,老翰林家丢了孙女不敢声张,对外都说是暴病而亡。

周二猜到重芍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野心给害死,却没想到她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不觉得重芍是要谋害谢恒殊,至多是勾引未成惹怒了谢恒殊。她到底干了什么?下药?

周二越想越觉得心浮气躁,重芍的出身必须瞒住,否则那些御史能活扒下他一层皮来。

茗香呼吸一窒,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在过浓的香气中保持冷静。江都郡王看上去不像是中毒受伤的样子,重芍或许压根就没得手,人也死了,愤也泄了,不该再来找清闲居的麻烦。

周二久久未言,久到茗香以为他已经睡熟过去,才忽然听到一句:“去查查谢恒殊身边的那个女人。”

茗香答应了一声,周二挥开要给他盖披风的丫鬟,抖了抖血迹已经干涸的下袍:“她呢?”

茗香神色扭曲了一下,干巴巴地道:“在同大公子饮酒。”

周二冷笑:“提醒哥哥,别被她给玩死了。”

他站起身,一脚跨过瘫倒在地的薛彦,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烧干净点。”

茗香轻蔑地瞥了眼晕死过去的薛彦,拍了拍巴掌唤来两名健壮的男仆将人抬走。

周二公子走到八角亭,发现自家那个蠢哥哥正醉醺醺地躺在池边,下半身还没进了水里。周二公子过去踹他一脚,见人没动静才道:“带大公子去休息。”

亭上四周挂着薄纱,纱随风动,影影绰绰瞧不清亭内人。周二公子现在完全没兴致跟她玩这种游戏,几步走上前,盯着亭内的女人道:“是你指使重勺的?”

女人眼角有一颗殷红似血的痣,一笑尽显风流:“我不过是看她走投无路,帮她一点忙而已。”

周二公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女人:“怕什么?我只是给了她一对蛊虫,好成全她对江都郡王的一片情意。”

周二气急败坏:“你对谢恒殊用蛊?那就是个疯子,稍有不慎败露出去,咱们俩一起完蛋。”

女人唇带讥讽:“二公子,你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与我燕氏共谋大事呢?”

周二面上阴云笼罩:“共谋大事?我告诉你,刚刚谢恒殊来找我,重芍已经死了!”

女人眉目微微一怔:“杀了重芍并不能解蛊,只会让他们同归于尽。他如果还活着,说明他把雌虫引到了别人的身上,看来他身边有高人在啊。”

周二火气稍稍降下来一点,微微眯了眯眼:“谢恒殊身上的蛊虫你能控制吗?”

女人摇头:“情蛊与别的蛊虫不同,自养成之日起,它们便只受对方控制,哪怕是制蛊之人也无法左右。”

周二公子冷笑:“看来你的算盘是落空了?”

女人嫣然一笑:“本来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江都郡王,太子殿下至今无子,东宫难道不心急么?”

周二公子却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将燕家人引荐给太子,将信将疑地问道:“虫蛊还能治人无子的毛病?”

女人面上添了一丝傲气:“没有什么毛病是我们燕氏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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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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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王府,天忽然暗下来,一阵狂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阿菱眯着眼睛抬手避风,勉强赶在雨落下来之前躲到了屋檐下。

谢恒殊走进花厅避雨,吴福全一叠声地吩咐人去煮驱寒的姜茶,阿菱分明瞧见了,他也就袍角落了两滴水痕。花厅里尚且有些闷热,没人想在这时候喝姜汤,阿菱不着痕迹地往门边挪了挪。

曾尧一脸肃容:“周麟定有隐瞒。”

谢恒殊没理会吴福全,直接让人抬冰过来:“他那里丑事太多,怕被我掀了底。”

谢恒殊猜测重芍背后有人指使,但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周麟。即便周麟真想通过蛊虫控制他,也不可能选这么一个愚蠢短视的人,谢恒殊盯着不远处散发着凉气的小冰山:“派去囚云谷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曾尧摇头:“算算日子,应该才刚到广阳。”

外头雨势越来越急,谢恒殊心头烦躁一阵盛过一阵,阿菱仍旧站在门边,侧着脸不知往外看些什么。他不自觉地朝那边看过去,眼中留下一道纤纤侧影,冰块融化带来的凉气悄悄抚平周身的躁意,心也异样地平静下来。

谢恒殊的眸色沉了沉:“拿伞来。”

阿菱身形一动,没想到撑伞这个活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尽管雨势渐缓,她举着那把沉重的竹伞仍旧有些吃力。

谢恒殊在雨中走了一会儿:“你今天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很惊讶,为什么?”

阿菱知道他一定会问起这件事,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准备好答案:“重芍姑娘的遗物里有只香囊是我做好卖到针线铺子里的,不知怎么这么巧被她买回去了,乍一看吓着了。”

五毒纹的香囊她拢共只绣了一只,原本是为了端午做打算,那天在路上被金夫人买了回去。话里真假掺半,当着谢恒殊的面说出来也并不虚心,阿菱对金夫人观感一般,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她。连周二那样的天之骄子,在谢恒殊跟前受辱都只能忍着,金夫人若是被卷进了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谢恒殊脚步一顿,她只好跟着停下来,因为要将伞举高,阿菱不得不仰起头。风裹挟着雨丝闯进伞底,斜飞的发丝黏在脸颊上,一双乌圆的眼珠转了转,盯着谢恒殊的领口乖巧地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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