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府宠妃+番外(10)

作者:秦好了


谢恒殊挑了下眉:“沈家行三的那个呢?”

北鹤先生沉默了一下,勉强道:“看着像是个心性坚定的,是胸有丘壑还是腹内藏奸,却不好说。”

谢恒殊跟几个表哥来往不密,沈明泽就是个一眼能看穿的纨绔,没什么可说的。沈明润有点机灵劲,可惜圆滑过头全写在脸上了,谢恒殊身边不缺这种奉承讨好的人,看了就觉得生厌。至于沈明浔,显然是这三人里头最聪明的,不过囿于一些内宅手段,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头。

能得北鹤先生这么一句的评价,已是难得。谢恒殊不知道这位表哥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思及外祖母,也略提了一句:“若是可造之材,您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多少指点他一下。”

北鹤先生不置可否,谢恒殊也不多说,从怀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放到案上——是《水经注》其中的一卷。

这书显然是新制的,翻开来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北鹤先生身体前倾,长胡子都快拖到书页上:“你这是将那残卷给补齐了?”

谢恒殊答得简单:“偶然得之。”

北鹤先生不理他了,眼睛紧盯着书页。谢恒殊就在旁边坐着,自己给自己倒了盏茶,轻晃着杯盏看里头的茶叶起起伏伏。

良久,北鹤先生摸着胡子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好,好。如今只差泾水,洛水两卷,若能重新修订水经注,传于后人……”

《水经注》原本藏于前朝皇宫,朝代更迭之时,烧杀抢掠,大半的宫殿都被损毁,里头的藏书也只救出了十之一二。大雍朝开国皇帝是个武夫,对这些书画之物并不在意,未曾想过让人修补。后来文慧太子拿到只剩一半《水经注》,深感惋惜,由东宫发令天下寻人补齐《水经注》。

只可惜这位太子没等到补全的那一日就因病去世了。

北鹤先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皮微微向下耷拉着,过了一会儿才瞥了眼谢恒殊:“说吧,来这儿有什么事。”

--------------------

第8章 第8章

=======================

阿菱牵着两个小童回到厨房的时候还有些精神恍惚,想摸摸发疼的脖颈,偏偏两只手都被孩子给牵住了。

丢了荷包的小童叫郑扉,另一个小童叫郑庭,他们都告诉阿菱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阿菱回过神来,微微苦笑:“你们放心,我不认识这个人。”

阿菱忧心忡忡,那个人不会来灭她的口吧。这话不好跟孩子说,她只能旁敲侧击地问:“刚刚那位公子,是北鹤先生的朋友吗?”

郑扉一边摇头一边看向郑庭:“我没见过他。”

郑庭想了想:“或许是的,只是咱们没见过而已。”

说完,跟小大人似的安慰阿菱:“姐姐你不要担心,那位公子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郑扉恍然大悟:“对,他长得很好看。”

郑庭瞪他一眼:“谁说好看就不是坏人了,你要看他的穿着仪态,最重要的是先生看到他时的表情也很自然。”

郑庭说的头头是道,阿菱也顺着他的话仔细回想了一番。那人身量颀长,修眉俊目,衣裳的布料她辨认不出,看上去似乎十分名贵。又与北鹤先生相熟,应该是哪里的贵人,过来拜访但不愿声张。

阿菱微微松了口气,问他们想吃些什么,这回郑庭郑扉不瞒着她了,厨房很快就知道北鹤先生爱吃鱼。

张厨娘很高兴:“正好买回来几条活鱼。”

马厨娘话不多,十分利索地扯面下锅。旁边的瓦罐里还炖着鸡,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两碗鸡汤银丝面,上面码着水灵灵的小青菜、笋丝、黄豆芽,卧着白嫩的糖心蛋。

郑扉是真饿了,两只眼睛跟着马厨娘转,郑庭本来不饿,闻到香味也忍不住咽口水:“谢谢。”

马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躬了躬身:“两位小公子慢用。”

阿菱在一旁看着,郑庭郑扉虽然年纪小,但吃相很好,一碗面吃下来前襟都没沾上汤汁。两个人同时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又一齐跳下来跟阿菱道别:“阿菱姐姐,我们吃饱了,该回先生那里去了。”

阿菱觉得他们这样有趣:“好,我送你们回去。”

郑庭郑扉摇摇头:“不麻烦姐姐了,我们认得路。”

阿菱就目送着两个矮矮的身影慢慢走远,张厨娘有些好奇:“前头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劲。”

阿菱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将刚才那件事抹了过去,压着声音:“路忒滑,差点摔了一跤,总觉得被人看笑话了。”

张厨娘被逗笑了:“哎哟没摔着就好,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啊就是脸皮薄。”

锅盖的边缘溢出热气,张厨娘也不跟她闲聊,尝了口奶白的鱼汤,微微点头。又取下一块净白无刺的鱼肉剁成肉糜,倒进两个鸡蛋的蛋清做成鱼圆,一一摆在香菇上头。阿菱帮着她切火腿丝,切得又快又细,张厨娘倒是赞了一句:“你刀功不错。”

把这道乌云盖鱼放上笼屉蒸好,张厨娘又擦干锅底做了一道芙蓉鱼肚,四菜一汤里有三样都跟鱼有关。马厨娘则添了一道炒蔬菜,色泽青翠看着甚是喜人。

第一顿饭食,两位厨娘都亲力亲为,阿菱和孟芹只在旁边帮着打打下手。等忙完了灶前的一摊事,阿菱才匆匆回到房间,提了几大壶热水准备洗澡。

澡盆下午洗刷过一遍,仍旧泛着股淡淡的旧木头的味道。阿菱皱着眉解开衣裳,手指刚刚触碰到后脖颈,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落进水里的声音。

阿菱扶着浴桶的边缘往里看,是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她从水里捞出这颗品相极佳的珍珠,想不通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门窗虽关得严,但赤身裸体地站在外头还是有些冷,阿菱赶紧坐进浴桶里,在升腾的热气中举着珍珠端详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刚刚从衣服里掉出来的,阿菱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个人用珍珠砸了她的脖子!

阿菱深吸一口气,几乎压不住心底的惊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能把珍珠抛着玩?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阿菱精神一振,瞬间觉得自己那两下没白挨,将珍珠擦干净包进一条帕子里放好。

·

北鹤先生来京的消息没几日就不胫而走,这些天阿菱随着张厨娘出去买菜都要绕道走,前门挤满了前来拜见的读书人。

门房的人光是拜贴就收了一大箱,北鹤先生只见了几个故人,沈家三个少爷托了老夫人的福,倒是日日都能在北鹤先生露个脸。

头两日沈明泽还颇觉得意,结果北鹤先生压根不搭理他们三个人,更别提什么指点。沈明泽气闷不已,很快原形毕露,每天到郑家别院逛一圈就寻个理由溜走。

沈明润看他跑得快,假意劝了几句没劝回来,心里反而更激动了。他认定北鹤先生是在考验他们,那些大儒名士收弟子都喜欢整这么一出,又有沈明泽这么个心浮气躁的人做对比,简直是天助他也。

一个月过去了,北鹤先生仍然没有动静,视他兄弟二人如无物。某日听到一位郑氏旧人隔窗嘲讽沈家人脸皮厚似城墙,北鹤先生竟然不加以制止,沈明润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又觉得愤怒委屈无人可说,扑在小妾怀里痛哭一场,第二天也找理由推说不去了。

最后北鹤先生跟前就只剩下一个沈明浔。

无论两个哥哥如何行事、北鹤先生跟前的客人何种作态,他都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读书写功课。郑家别院常有文人来往,也有那么一两个热心肠的愿意为他答疑解惑,白得了几位好先生,沈明浔往这儿坐得更牢了。

北鹤先生自己不管他,却也不拦着别人教导他。

阿菱常常帮着厨房过来送饭菜,北鹤先生跟她说的话都比跟沈明浔说的多。

比如今天有一道冬笋,北鹤先生嫌弃味道不够清爽,竟然拿出一张食单跟她讨论了半天如何做笋。阿菱揣着一脑袋的“笋经”走出院子,迎面碰上了沈明浔,他居然停下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岳圆让我问你可好。”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