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獭我呀,被人鱼饲养以后(53)
作者:冰醉豆花
但是几乎没对自己产生过实质性的伤害。
祝无畔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耳朵竖起来听门外的动静——反观这两个杀千刀的绑匪,一个满脸横肉一个一脸奸滑,谁知道等会拿出个什么玩意儿对付自己?
更可气的是现在自己身为海獭,失去说话的能力,就连拖延时间都成了奢望,在开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祝无畔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魂儿都丢了半截。
给吓的!
哐当一声响,一个大盘子被扔到面前。
“就这点儿东西,爱吃不吃!”粗壮的人鱼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嘴唇可疑地舔了下青紫的嘴角。
祝无畔想象了许多种当下状况可能的可怕遭遇,偏偏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他瞪着码成小山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海鲜拼盘,心想难道是要下毒?!
脑海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电子音, 【没毒,能吃。】
祝无畔:??
没毒的话,岂不是要是活活要撑死自己?
负一:……
突然反应过来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容不得他多想,眼前一张堆满横肉的方脸不断放大。
“你说它怎么不吃啊?”这人语气紧张兮兮的,伸出来的手指停在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收回。
祝无畔这才注意到粗壮人鱼脸上疑似被胖揍过的肿胀和红痕,怕不是绑匪窝子里还有内讧。
“咳——”高瘦人鱼清了下喉咙,脸色青了又红。
扭扭捏捏来到祝无畔面前,俯身低头,眉毛拧成一团。
一看就更不好惹!
祝无畔缩着脖子,往后蹭了蹭,之前挨了闷棍,只能双眼紧闭多多少少做好会挨上一嘴巴子的心理准备。
怎料预想中的巴掌没到,睁开眼缝,一大颗扁平光滑的莹白石头猝不及防出现在来者手心。
海獭满脸呆滞,没有任何动静。
高瘦人鱼跟着愣了一瞬,一把捉住海獭的两只前爪,将石头硬塞了进去, “这能会吃吧,笨死了。”
落地玻璃上折射出一点光斑,高瘦人鱼脖子都僵硬了几分,瘪过嘴扇了自己一巴掌,像是要收回之前的话。
祝无畔彻底目瞪口呆。
绑匪给人质好吃好喝并当面表演自扇耳光助兴……
很好,终究他是个外来物种看不懂这个海底世界。
早在作为海獭醒过来的那一刻,祝无畔就总觉得全身昏昏沉沉,胃口却出奇的好,就算刚刚离开饭桌也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
既然系统都说没毒,现在又有人奉上趁手的石头索性直接埋头开动。
见他终于肯吃了,人鱼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好在高瘦的人鱼牢记使命,目光往远处瞟了眼后捏出有一把尖细的嗓子,语气不善, “不要磨磨蹭蹭,快点吃,吃完之后盘子放好就行。”
说完一边拉着粗壮人鱼离开,一边咒骂自己有病。
它奶奶的!海獭又不是人鱼,和他说那么多屁话,能听得懂?
转眼一想,觉得真正有病的另有其人,却因为游动扯到腰上的淤青,只能龇牙咧嘴地啐了一口口水,关好门。
这时候粗壮人鱼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终于放松了全身紧绷的肌肉。
高瘦人鱼面色一沉, “你这是什么表情?”
对方用‘你还不懂’的表情看向他,腰间的钝痛再次袭来,被戳穿心思的高瘦人鱼只能一脸愤然地别开脸。
窝囊至此,兄弟二人默契地保持缄默,继续接下来的安排。
祝无畔吃饱喝足后终于想起来询问系统,为什么突然出现。
负一吞吞吐吐半天,先是提醒他胡子上还有残留的鱼肉渣,接着又嘱咐饭后记得梳理一身雪白的皮毛。
原本还认真在听的祝无畔皱了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
显然,系统顾左右而言其他,完全猜不出是在唱哪一出。
不出一会儿,房间里灯光闪烁了一下,气氛变得更加奇怪。
像是早有预料似的,系统慢慢没了声音,像是从来没有在祝无畔脑海里出现过。
孤身一獭的某人:……
直到大门再次被砰地打开,一道黑影紧接着被扔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祝无畔因为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一条蜷起的大尾巴,深绿色的鱼鳞密密排布,给人一种深黑色的错觉。
十分眼熟。
目光上移,是人鱼被缚在身后的双手,还有白色上衣上一些混着血污和泥沙的痕迹,等完全看清楚对方脸之后,祝无畔彻底呆住。
紧绷的下颌线,冷厉的眼神,披散开来的黑发,除了略显狼狈以外,不是容渚还能是谁?
说不清心虚还是后怕,海獭仰头弱弱‘嘤’一声。
像是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浑身是伤。
海獭的嘤咛轻柔像一根羽毛,容渚微微顿住,调整姿势坐起,垂下眼睛, “我在家找不到你,出门就遭遇了不测。”
语气平缓,不带一点责备。
祝无畔满脸懊悔,看着人鱼被绳子勒红的手腕一时间变得局促不安。
他急忙四肢并用地扑腾到容渚身边,对方身上泥土和血迹混合的味道冲进鼻腔,祝无畔眼眶一热。
容渚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倾下身突然凑到海獭那颗毛茸茸的上方,舒展的眉心透露出难得的愉悦心情, “不疼,真的。”
祝无畔愣了愣,不敢看他。
只觉得人鱼的声音温柔平和,带给他的安定从头顶到脚底贯穿所有经脉,但容渚嘴上越是说不疼,他就越觉得心疼和愧疚像两根针轮番扎在心脏上。
胸腔起伏,酸楚涌动。
就下来就是祝无畔轻轻靠近人鱼被捆住的手腕,压制着砰砰的心跳,张开嘴巴小心翼翼地用牙齿试图将碍眼的绳索咬断。
容渚骤然睁大眼睛,瞳孔里的墨色已经弄得化不开。
如果海獭这时候稍作抬头,就能看到这人之前平静的神情因为欣喜变得近乎狰狞,眉尖眼尾无不溢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病态的疯狂。
容渚仅用目光拂过海獭身上的皮毛,说出口的语气难得保持柔和, “乖,不急,慢慢来。”
祝无畔停止扯咬,凭借本能战栗了一下。
生出一种被人当做猎物的错觉。
摇了摇头,扯开爪子揉了把脸,祝无畔继续嘴上的动作,谁知道那一壮一瘦两个匪徒什么时候会折回?
只有替容渚解开束缚,他们才有一线逃离的可能!
可是不知道那绳索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海獭使出吃奶的劲儿又啃又磨,也只能留下一串小小的压印。
反观容渚,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垂眸瞧着海獭肉鼓鼓的脖颈, “累么?”
海獭回他以一声故作坚强的'嘤——'。
又因为过于投入地倾尽所有精力到啃咬绳子的生死关头,忽略掉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以及再次被打开的大门。
兄弟二人不敢直视跪坐在地上人鱼的眼睛,只能互相对视一眼以加油打气。
深吸一口气之后,粗壮人鱼像是鼓足勇气一般从身后抽出一根皮鞭,装模作样地摇了两下, “聚齐了才好。”
鞭声混合水声在耳边炸响,祝无畔闻声坐起,浑身颤抖个不停。
容渚眉头一蹙,抽出鱼尾覆在对方身上一下下安。抚,凌厉的眼神顺着鞭声寻向它的主人。
高瘦人鱼率先反应过来,护在弟弟身前,仅凭对方一个眼神他只觉尾巴发软,整条鱼站都站不起来。
却也面露难色,表情扭曲地不知所以。
粗壮人鱼终于能动弹了身体,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道, “这戏,到底还演不演?”
高瘦人鱼咬牙看他:你问我,我特么怎么知道?
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两条尾巴定在原地,像是谁都不想面对房间里那两尊瘟神……
祝无畔上一秒才借人鱼尾巴站好,下一秒两眼一黑,脑袋里嗡嗡作响。
还是那道熟悉的电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