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夫君后+番外(9)

作者:月枕松萝眠


大哥平日里是有些刀子嘴,待我却是没话说的,就算大哥犯糊涂,还有嫂嫂在呢……

应该不是人.贩子吧?

“你们当真没骗我?”

紧绷的神情稍缓,戈宁的语气有所松动。

卫嘉言面露喜色,无视了义父警告的目光,半真半假的叹息:

“婶婶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唉,没能带婶婶去京城寻名医治疗,失信于婶婶的兄嫂,日后怕是无颜再见,说不定他们还会迁怒、责怪义父,给义父按上一个忘情负义的帽子。

镇北军方百户一朝得势便抛弃妻子,独自进京享福,传出去啊,多少人戳义父的脊梁骨。

大将军最不喜薄情寡义之人,义父不受大将军待见,前途无望呐。”

卫嘉言说的有理有据,有声有情,话中透露出来的庞杂信息着实让戈宁发蒙,想质询都挑不出话头。

戒备心不容许她轻易松口,细细思索一会,戈宁侧了侧身,对着萧松烈的方向发问。

“既是如此,你要如何证明你是我夫君?”

卫嘉言凭利落的嘴皮子稳住了戈宁,没能高兴多久,又得面对下一道难题。

他瞅了瞅萧松烈,面无表情,难辨喜怒。

卫嘉言半遮着嘴,悄声道:“义父,人命关天呐!婶婶都要那样了。”

说着,卫嘉言抬手比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松烈上下打量卫嘉言,眼神意味深长。

“功夫不见长进,骗人的本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卫嘉言臊红了脸,低呼一声:“义父!我会好好习武的,你快说几句啊。”

手中念珠飞快转动,萧松烈没作声,垂眸陷入沉思。

戈宁听不清他们在商量什么,久等不到回应,不由心中起疑。

她道:“你们果然是在骗我。”

怒意与敌意一并浮现,戈宁重又举起木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尖锥触及细嫩肌肤,带出一道浅浅血痕。

“慢着!”

卫嘉言上前一步,急呼一声制止戈宁后,扭头对萧松烈道:

“义父您还犹豫什么,快告诉婶婶吧,大将军若是怪罪,就说是我走漏的消息。”

卫嘉言心急如焚,一瞬不瞬盯着萧松烈瞧。

萧松烈默然,听着她急促紧张的呼吸声,眸光定定的望向手持发簪,倔强站在榻上的戈宁。

青丝披散,俏脸微白,身形摇摇欲坠。

数息后,萧松烈终是选择了妥协。

他幽幽吐息,侧身对医妇道:“再去煎一碗药来。”

医妇如蒙大赦,逃似的退出营帐,见状,卫嘉言咧开嘴憨笑。

待帐中只余三人,萧松烈沉声问她,“你想让我如何证明?”

问题丢给了戈宁。

“回答我三个问题。”戈宁略一忖量,如是说道。

萧松烈颔首回应,想到她双目失明,于是扬声道:“可。”

“那……你先说说我们初次见面的情形。”

停顿一会,戈宁昂首挺胸,警告他,“休想糊弄我,我都想起来了,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一听便知。”

她在虚张声势。

萧松烈端详着戈宁的神态,收回视线后语气平静道:

“与你初见是在永元七年的四月十九,福林县白云山山下。

那日你身着黄衫,腰间系的浅青香囊,戴的是新打的银耳坠,缠着嫂嫂去县城买蜜饯。”

四月十九,是戈宁及笄后的事了,她虽不记得,但他描述的衣着打扮却能对得上。

黄衫是嫂嫂为她新裁的春衣,银耳坠是大哥送给她的及笄礼物,从县城最好的银楼买回来的。至于香囊,她没什么印象。

第一个答案,戈宁很快做出了判定。

沉吟片刻,她翻找出为数不多的记忆片段,再次发问。

“第二个问题:清明那日,我拦在你马前与你说了什么?”

萧松烈缓缓开口:“延和元年清明前一日,方家坪廊桥边的窄桥上,你拦住我的马,问我要不要娶你。”

戈宁并不确定她拦住的人是谁,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发问,而他不仅回答了,还纠正了她弄错的时间,补充了详细的地点,基本符合她记忆里的画面。

戈宁惊疑不定,半张着唇说不出话。

失忆前的我,竟如此孟浪……戈宁深吸一口气,试图降下脸颊滚烫的热度。

卫嘉言分不清义父说的是真是假,同样惊疑不定地望着萧松烈。

萧松烈被他盯得烦了,摁住义子的脑袋强行扭过去。

“第三个问题。”

见她走神,萧松烈出声催促。

有用的记忆不多,戈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试探他,便支吾道:

“你、你上前来。”

作者有话说:

戈宁:这么会当工具人,卫嘉言你不要命啦!

第7章

◎义父,您还缺义女吗?◎

萧松烈闻言只稍顿了一会,依言迈步上前。

感受到萧松烈在缓步靠近,戈宁小心翼翼抬起手,在半空摸索。

顷刻之间,萧松烈看破了她的意图,纤长手指险些摸到他的脸颊时,他倏地紧箍住戈宁的手腕。

“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是错觉吗?她的夫君好像在抗拒她的触碰。

戈宁扭动手腕,见无法挣脱,柔声解释道:“我的问题问完了,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长相是否和我的记忆相符。”

婶婶双目失明无法视物,可不就只能借住双手判断……

卫嘉言暗叫一声“坏了”。

义父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婶婶这般,怕是要惹恼义父。

卫嘉言连忙跑上前,挤在二人身边,仰着脖子道:“婶婶婶婶,不如我来帮你确认?”

戈宁没理会卫嘉言,失望地垂下眼帘,“不可以吗?”

黝黑的眼眸灼灼盯着她,暗含审视的锐利视线停在她的脸上。

戈宁手腕泛酸时,萧松烈才道:“可以。”

他松开了手。

卫嘉言拍了拍胸膛,长舒一口气,用口型对萧松烈无声说道:“义父,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比划了封口的手势,然后大跨步退到营帐边,揭开帐帘一角,望风。

义父的名声,由我卫嘉言来守护。

搭在腰间的手摸向刀柄,萧松烈忽然涌出打小孩的冲动。

戈宁看不到卫嘉言的鬼祟举动,她揉了揉手腕,待手腕上的酸意散去,缓慢而小心地伸向萧松烈。

萧松烈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覆上自己修剪整齐的胡髯。

温热柔软的指腹沿着下颌,一寸一寸向上,攀上他的额角,无比轻柔的流连在眉骨与鼻梁间。

暖香的掌心再次扫过眼睫时,萧松烈索性紧闭起眼眸。

卫嘉言憋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一眼。

“嘶……”

婶婶都不嫌扎手吗?

怕义父事后算账,卫嘉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营帐,继续望风。

戈宁摸得认真,然而什么都没能分辨出来。

她知道他的鼻梁很挺,眼窝略深,眉骨优越,知道他满脸胡髯,五官端正,皮肉紧实,可她无法像村里的瞎婆婆那样快速在脑海中凝出具体的样貌。

戈宁对照着记忆,又从额头一点点摸向下颌,神情无比严肃。

萧松烈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任由戈宁对他放肆。

不知是第几次深呼吸,戈宁顺着他的耳垂下移,即将触碰他的咽喉,萧松烈骤然睁眼,清明双眸中有厉光闪过。

他本能的侧身,另一只手迅速搭上刀柄,做出防备御敌的姿态。

戈宁没料到身前的人会躲,陡然间摸了个空,稍稍前倾的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朝着床榻之下扑去。

“呀!”

失明带来的未知让戈宁生出了扑向万丈深渊的错觉,那一刻,心脏霎时骤缩,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萧松烈恍然醒悟,又见她额上紧裹的纱布有鲜血渗出,他收敛了眼底的锋芒,动作迅疾地挡在她身前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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