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夫君后+番外(45)

作者:月枕松萝眠


提起了义父和边州,卫嘉言警铃大作,不答反问:“婶婶问这些做什么?”

戈宁:“你义父他在边州可有受伤?”

这问题平平无奇,卫嘉言却不敢大意,生怕说错半句引起戈宁怀疑。

他斜眼瞅了瞅云起云舒,等着她们给点提示。

云起云舒仗义的动了动口型又挤了挤眼睛。

卫嘉言不太懂她们的暗示,迟疑一会,支吾开口:“伤了……还是没……”

戈宁不满意他含含糊糊的话,柳眉微蹙,“到底有没有受伤,你老实告诉我。”

卫嘉言:“上战场的,哪个身上没点伤啊。”

戈宁点点头,便宜义子还算老实。

她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义父哪里伤得最重?”

卫嘉言似乎找到了回答问题的诀窍,道:“那可太多了,前胸后背的,处处是都是要害,偏义父本事大,都让他躲过去了。”

这个答案戈宁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沉吟一会,她谨慎开口,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你义父落了哪些病根?”

卫嘉言偏头看云起云舒:“病根?”

云起云舒迅速摇头。

卫嘉言得了提醒,故作思索的语气说:“应当是没有的。义父壮得像头牛,哪里像落了病根的样子。”

卫嘉言不敢把话说死,停顿一会又接着道:“义父要强,便是受过重伤、落了病根,义父也未必肯让旁人知晓。”

戈宁闻言颇以为然,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卫嘉言回味一番,自觉自己的回答没什么大疏漏,且戈宁的问题听上去都挺寻常的。

想起什么,戈宁突然抬头问他:“这次剿匪,你义父可有受伤?”

卫嘉言如实说道:“不曾受伤。”

戈宁没能问出所以然,怕继续下去叫人察觉,于是点到即止。

她按揉着太阳穴,泄气的说:“我知道了。”

卫嘉言:“婶婶歇一歇吧,等到未时末咱们就能出发了,今晚会在驿站落脚。”

他乖觉的退出马车,想了想,翻身上马去前头寻义父。

车厢里,戈宁眉头紧锁,一会儿咬着指甲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一会儿忧心萧松烈的身体。

云起云舒实在不知如何劝。

另一边,得了卫嘉言通风报信的萧松烈不以为意,只当是戈宁心系丈夫身体便不做他想。

戈宁再派人来寻他时,萧松烈想也没想的搪塞过去。

他可不想喝什么滋补肾阴的好东西。

等后来回了京,萧松烈看到被管家偷偷摸摸领到他面前的男科大夫,这才明白自己思考问题还是过于片面了。

亏他恪守君子之道,对她数次的投怀送抱皆是能避则避,不敢冒犯她半分,到头来被她这般质疑。

萧松烈想气更想笑,他咬着牙根说:“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去了京营,十多日后回来。”

惹不起他总能躲得起吧。

灵山寺那几日着实太过,萧松烈悔愧之余,隐晦心思也在蠢蠢欲动,还未回京就快马加鞭传了消息,催促手下人加紧寻找擅脑疾的大夫。

管他要如何打算,至少得等戈宁痊愈后再说,他不想趁人之危。

戈宁对他体贴细致、嘘寒问暖,与他撒娇、耍脾气使性子,甚至是更逾矩的触碰,全是因着错把他当做丈夫,这些他最清楚不过。

好意歹意不提,严格说来是他主动欺骗了戈宁,扮作方大勇将她带来京城。

萧松烈不认为自己有多正直坦荡,有多光明磊落,但他无法蒙昧良心与她假戏真做。

若是她一辈子失明失忆便不说了,等戈宁治好眼睛知晓真相,回忆起他的所做所为,又该如何看待他?

萧松烈生怕戈宁做出让她痊愈后更后悔的举动,不仅躲了,还为戈宁安排了丰富的后宅生活,能耗去她大部分心力。

可怜戈宁刚回京城的别庄,没能歇息多久,立即被小孟太医堵上门,开始新一轮的诊治。

吃药扎针之余,还有女先生在一旁为她说书解闷,管它是奇闻异志还是山川游记,没一段重样。

听完了故事,戈宁还得跟别庄管事嬷嬷学对账学管家学如何经营铺子。

“我现在是个瞎子,学这些又能有什么用?”

接连如此过了好些日子,戈宁抗不住了,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她也挺累的。

云舒清清嗓子,粗声粗气的模仿萧松烈说话:“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公事缠身不得空,还望夫人相助,总理家事。”

还有后半句,云舒没敢学,大将军怕夫人胡思乱想,又缠着他商量孩子的事。

戈宁咬咬牙认了。

“等他得空回来,你们警醒着点,赶紧去请大夫,只说是调养身子的,别的一句不许多提。”一口气喝完苦药汁,戈宁如是吩咐。

云起云舒自是一口应下。

如此又等了两三日,戈宁还是没找到机会把大夫送到夫君面前,不过频繁走动倒是让她发现府中上下都洋溢着喜气,仆妇丫鬟们忙得步履生风,脚不沾地。

戈宁心里纳闷,正要把人唤来问问,就听厨房那里吵吵嚷嚷,她走近一些,隐约听到谈话声。

“小心着点,别把酒摔了。”

“让赵大娘再备些菜……快快快,都端去前院,手脚麻利点。”

戈宁停下脚步,偏头问:“这么热闹,府里要摆宴?”

云起想了想,大将军并未嘱咐过她们隐瞒夫人,这会瞒下了,到时候那些副将参将喝得上头闹出动静叫夫人听见就不好解释了。

她道:“老爷在前院设宴招待同僚好友。”

戈宁诧异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没人告诉我一声?”

云舒心虚接话:“将将回来。别戟晌午时去厨房传的话,后来想与夫人禀报,听说夫人在歇息便未能赶来请安。”

戈宁点点头,接着便忍不住竖起耳朵分辨下人们到底搬了多少坛酒,酒坛相撞的沉闷声响了好一会。

“走,随我去前院瞧瞧。”

云舒吓一跳,忙劝道:“老爷在前院待客,夫人此时过去,老爷未必得空。”

戈宁摇摇头,“只交待他几句,不碍事的。”

云起立即提议,“不如让奴婢去传话吧,前头人多,免得冲撞了夫人。”

戈宁不太放心,叹息一声,说:“那他也得听你们的才行。大夫早说过他不宜饮酒……你们瞧瞧他像是听进去的样子?”

自戈宁失明,府中甚少办宴席待客,连夫君升迁与乔迁宴都未曾置办酒席,端的是冷冷清清。

料想是夫君担忧她身体省去了那些繁琐事项,戈宁既感动于夫君对她的体贴又心怀歉疚,这回请来客人吃酒,理应是要尽兴的,可她担心夫君喝起酒来没个数,少不得要去啰嗦几句。

戈宁脚步不停的往前院方向走,云起云舒只得左右搀扶。

快到前院时,云起赶忙给别戟使眼色,别戟倒还算机灵,忙不迭进了花厅传消息。

是以戈宁一只脚刚迈入花厅前的长廊,萧松烈适时的迎了出来。

一走近,冲天的酒气直往鼻腔里钻。

戈宁原是要好好劝他几句的,当着夫君同僚好友的面,她得顾忌些,这会哪还有心情,俏脸霎时紧绷,声音冷淡:“亏我特意走一趟,想着让你少喝些,若能不喝那是再好不过。”

“这一身酒气……夫君不会怪我搅了你兴致吧?” 戈宁团起帕子捂住口鼻,面露嫌弃的后退两步,冷哼一声。

花厅里人多味杂尚不觉得如何,待到廊下风一吹,萧松烈就闻到了身上的酒味。

“我没喝多少……”顶着身后数道灼灼视线,萧松烈没好意思叫她夫人,只压低嗓音匆匆辩解几句,扣住戈宁手腕带她走远了些才继续开口:

“酒水是为客人备下的,一群莽夫没什么讲究,洒了我一身。”

萧松烈睁眼说瞎话,把自己撇个干净,戈宁闻言面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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