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夫君后+番外(34)

作者:月枕松萝眠


回想起自己当初听闻村里传出夫君阵亡流言时的恐慌,再对比眼下富裕幸福的日子,恍如隔世。

心随意动,戈宁扶着萧松烈的肩头走近他,丢开拐杖,侧身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紧紧环住萧松烈的颈项。

萧松烈僵硬地坐在凳子上,不敢动弹分毫。

“现在这样就很好……”

轻轻靠在萧松烈颈窝,戈宁满足的轻笑两声,低喃一句。

温香软玉颇为依恋的紧抱着他,温热吐息喷洒在颈侧,体内热血控制不住地横冲直撞,急速上涌,萧松烈只觉无比的煎熬。

“咳咳咳……夫人,该用膳了。”云起云舒见势不妙,轻咳几声以示存在感。

戈宁的面颊立即泛起两团粉晕,她在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而感到羞怯。

噌地跳下来后,她若无其事的整理衣袖。

腿上一轻,萧松烈随即站起,谨慎的向身后退了一大步。

戈宁毫无所觉,绷着脸故作严肃,待面颊上的滚烫之感散去,她清了清嗓子,道:“夫君既是要去灵州,不如带上我一同前往吧。”

萧松烈脸色略沉,不假思索的开口:“不行。”

戈宁不解,倾了倾身子,双手合拢握住萧松烈的小臂。

他的避让毫无作用,戈宁精准且轻易地贴了过来,萧松烈低头瞥一眼,又面带狐疑地扫向戈宁的眼眸。

“为何?灵州既有山匪,咱们分开前往,岂不更是危险?” 她微仰起脑袋,撒娇似的向他保证:“进了灵州我自去灵山寺,绝不打扰你们剿匪。”

不经意间流露的媚态分外灼目,被她抓住的那只胳膊不由得蓄力。

萧松烈极为克制地错开视线,一边用余光紧盯她的手防止她进一步动作,一边分出心神打消她的念头。

“等我剿了那伙山匪你再去灵州也不迟。”

“那要等好几个月呢。”停顿一下,戈宁的面颊再次浮起粉晕,嗓音轻柔的说:“到那时说不定我就不方便去灵州了……而且,你一直那么忙,难得有机会借着公务前往灵州,我想和你一起去灵山寺。”

萧松烈彻底别过脸,连余光都不肯留给她:“……我不信佛。”

戈宁哼哼一声,掌心向下挪了几寸,小拇指轻勾两下他手上的念珠,道:“那这串佛珠作何解释?”

指甲若有似无的轻刮他手腕内侧,萧松烈因她无意间的举动眉峰微蹙,另一只手下意识按上去。

他淡声回应:“不过是普通念珠。”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去灵州。” 戈宁负气似的甩开他的手腕:“你若不同意,我便悄悄跟着去。”

萧松烈头疼不已,按着太阳穴叹气。

自他十三岁开始独自领兵至今,杀伐果断地萧松烈在军中积威甚重,从没有也绝不会有人敢给他甩脸色。

便是他平时还算公正讲理好说话,军中将领出于畏惧崇敬亦或是信任等等缘由,仍旧不敢反抗违背他的命令。

偏偏戈宁失明,又把他错认成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亡夫,瞧不见他的冷峻严肃,也不惧他冷硬语气,威慑力大打折扣。

甚至在他明确表示否定意愿之后还几度攀着他撒娇歪缠,试图改变他的心意。

说实话,不管是她甩脸色还是撒娇歪缠,陌生与无措的同时,萧松烈诡异的、可耻的、冒犯的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与享受。

当然,那份罕见的不忍情绪与纵容的欲望同样在心底嚣张作祟。

在深知什么才是对彼此来说都是正确选择的情况下,一向果决的萧松烈意外而清晰的发觉到,硬下心拒绝她是一件如此艰难且需要依靠意志力才能完成的事。

“太危险了。” 他沉默了许久,哑着声回道。

戈宁撅了撅嘴:“跟着你总不会比我带着云起云舒去更危险,不是吗?”

萧松烈抿了抿唇,一语双关,意有所指:“危险的是我。”

戈宁听不懂,歪了歪脑袋,问道:“不可以带家眷去吗?难道大将军会怪罪你?”

萧松烈不打算解释,肯定的重复:“大将军会怪罪我。”

戈宁想了想,眼眸一亮:“不会的。大将军既然不曾怪罪寻求庇护、跟随镇北军回京的商队,又怎么会怪罪一个可怜的失明的弱质女子,因惧怕山匪而与前去剿匪的将士们同行一段路程?”

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她重重点头,语气轻快又得意的说:“是的,只是恰好同路罢了。”

萧松烈:“大将军可不会听你狡辩。”

戈宁哼道:“当然,因为大将军没空管一个千户的家眷。”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戈宁转头吩咐云起云舒:“把我的衣裳也收拾出来,咱们后日出发前往灵州。”

然后,她欢快地扶着桌沿寻到一旁的凳子坐下,开始用膳。

萧松烈欲言又止,他想,粗暴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好。

云起云舒齐齐望着萧松烈,等待他的命令。

萧松烈双手环胸望向戈宁,浓密胡髯难掩他的纠结烦乱神色。

作者有话说:

过渡一下,即将更换新地图,搞一波大的(或许)

PS:几天前就该更新的,但是太累了,瘫了两天恢复情绪和状态,又删删改改几次找手感,拖到今天才发出来。

长途旅游真的真的很累,尤其去到一个和自己磁场不合的地方,从下飞机开始就有各种小意外等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稍微影响了游玩的心情。返回前一天还发现莫名其妙的丢失了贵重物品,对于一个很少出现丢三落四情况且自认为自己不算很粗心的人来讲,真的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发生这种意外。

我要发一个很快会被打破的誓言:再也不要出去旅游了!!!

第31章

◎四月二十七,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阳光明媚的早晨,萧松烈策马徐行至京郊十里亭,将士们早已等候在旁。

扫视队列一圈,他高举马鞭狠狠一挥,响亮的破空声后,整装待发的队伍像是得了命令,立刻行动,沿着官道向灵州行进。

萧松烈瞪了一眼频频回头张望的卫嘉言便催着马儿前行,对手下将士们时不时偷瞥来的惊诧余光视若无睹。

约莫行了一里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渐渐消失,萧松烈方才回头望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两辆马车。

飘扬的、鲜明的旗帜上是大大的萧字,想到挂着旗帜的马车里载的人,萧松烈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不是什么好脾气不懂拒绝的腼腆小子,然而在戈宁盛水的杏眸与柔声细语的一声声夫君中,到底没能犟得过她,默认了与她同行去灵州。

他任由戈宁行使妻子的权力,看着她一边吩咐留守的下人看护宅院,一边忙前忙后的为他收拾行囊。

包袱被她塞得鼓囊囊,全是他用来糊弄戈宁避免她生疑而特意放在衣柜里的旧衣物。

在与管家为他准备好的轻便包袱中,萧松烈迟疑了一会,沉默而顺从的接受了戈宁的安排。

萧松烈到此刻还在反思,那不是他该做出的选择。

再看一眼身后,他拽紧缰绳,无声叹息。

把她送去灵山寺就离开……遥望片刻,萧松烈深深吐息,暗下决心。

马车中的戈宁倒没这么多复杂心思,她现在愁的是如何快速读完一卷经书。

菩萨佛祖满足了她的心愿,戈宁想,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只记得一句阿弥陀佛。

对她再临时不过的抱佛脚,云起云舒打起精神配合,一人抄写佛经,一人朗声诵读。

到达灵州已是七日之后。

副将领兵先行离去,萧松烈带着两个随从留在城外等着坠在后方不远不近的马车。

这一路,戈宁全神贯注在佛经上,鲜少派人打扰萧松烈,他提前想好用来打发副将追问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甚至马车停下时戈宁才迟钝想起今日该是到达灵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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