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夫君后+番外(32)
作者:月枕松萝眠
戈宁:“我自是知道他不会煮面,这面本就不是我要吃的。”
云起云舒一头雾水,还要再问,戈宁却什么都不肯说。
弯月高悬,戈宁等得有些不耐烦时,萧松烈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回来了。
云起云舒快速瞄一眼便立即垂下脑袋。
萧松烈在门前停顿了几息,清了清嗓子说道:“面煮好了。”
然后把那碗不知熟了还是没熟的面条放在戈宁面前。
戈宁什么也没说,伸手摸了摸青瓷大碗,烫手的温度让她迅速缩回手,转而推开托盘。
“吃吧。”
显然是让萧松烈吃下这碗面。
萧松烈:???
戈宁淡声说:“我们成亲那天,你也是这样给我煮了一碗面。”
她又提起了从前。
深邃眸子里一片深沉,萧松烈看了看她,拽回托盘。
即便方大勇再憨,他也不会把夫妻间的那些事说给旁人听,萧松烈自然是无从知晓他们夫妻的过往,根本无法接话。
戈宁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声,不多时,她又听到他举起筷子的声音。
直至咀嚼声传来,戈宁仍旧用着冷淡语气问道:“好吃吗?”
萧松烈紧拧眉头,话音有些许迟疑:“……好吃。”
戈宁忽然一声轻笑,笑意转瞬即逝,“上次,你也是这么说。”
萧松烈吃不下去了,不是因为碗里半生不熟的面。
他搁下筷子,抬眸望向灯下端坐着的戈宁,屏息等待下文。
戈宁深呼吸,强忍泪意,缓缓开口:“那天你吃完面就对我发誓,永远不会背叛我,永远会保护我。”
话音颤抖的厉害,戈宁待情绪平复一些才继续道:“你还说以后只听我的话,安分守己,绝不会沾花惹草……”
涣散失焦的目光并不能折损她半点美貌,倒映出跃动烛光的杏眸越发清澈明亮,宛如星河流动,让人无端生出怜爱。
萧松烈唇角微动,轻声道:“我都记得。”
戈宁:“那你应该还记得,如若让我发现你违背誓言,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们立刻合离。”
萧松烈:“记得。”
戈宁不置可否,她哼了一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净娇美的面庞偏了偏,微仰起头朝着萧松烈的方向,一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的神态。
他是无话可说的,但思索一会,萧松烈意识到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
字斟句酌,萧松烈打好腹稿才谨慎的开口道:“我方大勇发誓,从未沾花惹草,从未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会安分守己,永不背叛。”
戈宁抿抿唇,试探着问:“大将军没有给你赏赐什么侍女小妾女俘虏?”
“没有。”
戈宁不死心:“你当真是在忙公务,不是为了躲我?”
“不是。”
萧松烈没来由的心虚,但他的答案简短有力,掷地有声,很难听出异样。
戈宁:“那天打雷,你明明就在家里,为什么不回来陪我?”
提起这事儿,戈宁还是觉得委屈。
萧松烈诧异了一会,道:“那天喝醉了,不曾听到雷声。”
方大勇累极或是醉酒时确实如此,根本叫不醒。
思及此,紧绷的俏脸稍有和缓,戈宁对他的回答勉强满意。
“暂且信你一次。”她扬起下颌,对云起云舒说道:“去打盆热水来。”
然后,她撩起裙角,踢了踢脚。
“这是你第二次惹我生气了,说好了的,你要帮我洗脚。”
“铛”
“嘶”
刚端起铜盆的云舒一激灵,手上没抓稳,铜盆铛啷啷的掉在地上。
云起正挑烛花,一个不慎,一滴热蜡溅在了手背上。
二人目瞪口呆,齐齐转头看向戈宁,再看向萧松烈。
作者有话说:
好吧,这章确实有点短小了。下一章本来打算并在这章里的,后来发现可能会拖得更久,算了,先发出来凑合看吧。
第29章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萧松烈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热茶尽数泼在了他身上,而他毫无所觉,黝黑眼眸怔怔望向戈宁。
一连串的声响发生在瞬息之间,继而是突兀的沉寂。
云起云舒不由得屏息,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怎么不说话?”戈宁歪了歪脑袋:“你不愿意?”
沉寂中,戈宁玄妙的察觉到萧松烈的抗拒,略微柔和的神情立即冷下来。
方大勇是个憨的,又一向的笨嘴拙舌,常在不知不觉间惹戈宁生气。
戈宁已经记不清那次她是为了什么和方大勇吵起来,准确的说,是她单方面的发脾气,方大勇手足无措的承受。
他不知道要怎么哄好媳妇,能做的只有卖力的照顾她、讨好她,卑微又殷勤的模样惹得戈宁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冷落他。
“去打点热水,我要洗脚。”独自生了几日的闷气,戈宁觉得要适可而止,于是高昂着脑袋提出惩罚,“再惹我生气,我就罚你每天为我洗脚。”
方大勇才不在乎什么惩罚,亦不觉得这算是惩罚,他只知道媳妇原谅他了,乐颠颠的打来热水为戈宁洗脚。
忆起往日情景,再对比此刻,戈宁便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夫君的态度转变。
刹那间,杏眸泛起淡淡水光。
可她找不到一点头绪,为什么夫君出征三年回来后就全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愿意无限包容她的夫君。
戈宁心口憋得慌,哽咽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络腮胡完美遮掩了萧松烈的神情,可缠绕在周身的彪悍气息泄露了他的思绪。
云起云舒吓得腿肚子打颤。
戈宁看不见,她沉浸在委屈与困惑中,完全不惧他冷峻面庞的威慑。
“让云起云舒帮你。”萧松烈咬着牙说道。
戈宁闻言眼眶唰的一下通红,变调的话音里有一股黏糊糊的劲儿:“我不管,我不要她们,我就要你!”
“云舒,去,打热水来。”她扭头催促一句。
云舒左右为难,她求救似的看向萧松烈,可萧松烈自顾不暇。
她踢掉绣鞋,脱去罗袜,抱着双膝在榻上等着,圆润脚趾活泼地舒展,莹白肌肤在烛火下过于晃眼。
萧松烈刚睁开眼,只匆匆一瞥又迅速紧闭眼眸,脊背肌肉瞬间紧绷。
“你……”
你了半天,萧松烈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训斥她。
他仅凭模糊印象捡起罗袜,扔在戈宁脚边,语气生硬:“穿上。”
戈宁冷哼一声,一挥手,拨开扔来的罗袜。
驰骋沙场多年,萧松烈终于体会到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僵持之下,气氛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怪异。
“夫人,热水来了。”
随着云舒的话音响起,厢房陷入了更为怪异的氛围。
云起云舒不敢多待,放下铜盆逃似的离开,厢房里静得可怕。
萧松烈看了看微敞着的房门,竟也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然而他刚准备迈步离开,幽咽声从身后传来。
步子微顿一下,萧松烈便决定当做没听见,继续迈步。
等他走到门边,幽咽声转为低声啜泣。
距离门槛一步之遥,伸手就能推门离去,他却在这一刻迟疑。
萧松烈从未如此的心烦气躁,侧转过身瞪向罪魁祸首。
戈宁低垂着头,唇瓣紧抿着,任由泪水漫出眼眶,手里的帕子早已扯变型。
他静静地望着戈宁,良久,萧松烈幽幽叹息。
他想不起来这是见到戈宁后第几次叹气,也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妥协。
“啪嗒”一声合上门,萧松烈利落转身,大步走到戈宁面前,半蹲在榻边,视死如归的伸出手。
萧松烈没见过女人的脚,不知道是不是都和戈宁的脚一样,并在一起还没他的巴掌大,脚踝细得仿佛只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