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天道欺负哭+番外(86)

作者:岁暮星回


昭昭被他喂得有些噎,不过几息便抗拒着捏起他肩头软滑的布料,不让他亲了。

谢浔白闷笑一声,稍稍松开她,勉力压下翻涌的神息,与她相拥。

昭昭乖乖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半晌才慢吞吞道:“谢浔白,我确定了,你跟天道那个老头子不是一个人。”

“嗯?”谢浔白挑起眉。

昭昭总是把“天道老贼”挂在嘴边,即便他袒露身份,她也总会在恍惚之时戳他心窝子说他“老”。

昭昭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地说:“天道老头子是老古板,还会偏袒南灼,你不是,你像个人,还不喜欢南灼。”

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浔白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指:“不要想当然。我曾化身无数,做过山川草木,唯独没有做过人。世人不知我相貌,妖族以为青面獠牙,仙族以为发须皆白,你也要学他们么?”

昭昭眨了眨眼,摇头。

谢浔白轻叹:“昭昭,你是三界中离我最近的人,你认为,天道如何?”

昭昭不解,她看着谢浔白,斟酌着说道,“天道不会让每个人都如愿,却会为他们的命轨作出最合理的安排。”

“他是三界的规则。”

谢浔白将额头贴在她的肩上,问道:“昭昭,白泽广智,你知道,天道崩坏后,三界会如何?”

怀里的少女顿时慌乱起来:“谢浔白,崩坏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吗?”

“不要自责,”谢浔白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天道在无形中统筹了三界数万年,会累的。”

昭昭有些难过:“那以后,你不会再是天道了吗?”

谢浔白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我想留在你身边。”

*

山巅之上,魔息拢聚,黑云几乎压到那人的肩头。

南灼抬手将四处归来的神念合而为一,他召出五柄灵剑,昔日流转的灵光早已被浓沉的魔息替代,他握住寂雪,剑尖抵住山石,连绵的群山一念冰封。

黑云中翻涌着硕大的劫雷,南灼冷漠地凝视着它,抬起手放出从四处收归的魂灵。

凤凰的火灼灵魄、鹿蜀的万物生息、通臂白猿的千年妖丹……五色星点光芒旋转着飘入云端,劫雷的声势转瞬便歇。

“魔神秘境。”山峦下,黄衣女人抬起脸,神色沉凝:“我祖辈见过的风光,如今也轮到我见识见识了。”

她身侧文弱的书生把玩着碧色的小剑,微微一嗤:“那时他只得到了一把剑,他死后,魔剑分崩离析。所以这一次,我赌他不会赢。”

厉渊抬脚朝藏青山而去,远远摆手:“妖后,你带了多少妖?”

“我一人足以。”孔龄襄看了眼妖族的方向,慢慢补充道,“当然了,如果孩子心疼娘,说不定会有万马千军为我掠阵。”

“哦,那巧了。”厉渊弯唇,“如果小鬼头机灵,我也不是孤家寡人。”

药神谷,年幼的小弟子从药圃的入口处奔来,他手里举着一封信:“师尊师尊,宣阳教的信!”

老谷主顶着斗笠从药苗中抬起头,唉声:“他们又来折腾我这个老头子。”

然而等他看罢,神情冷肃起来,他拍了拍懵懂弟子的肩:“去寻七长老,让他三日内清点药库中的灵药,给你谢师兄送过去。”

宣阳山的白幡尚未撤下,唐挽秋将香高举过头,向灵堂上的牌位郑重地拜了三拜。

她提起悬天,转身看向长阶下的弟子,又看了眼两旁的长老,缓慢而坚定地高举悬天,厉声道:“天衍首徒宋涛恩勾结魔神,蛊惑魔道,杀我师长,此仇不共戴天!为师尊、为仙门、为三界,宣阳教弟子听令,自今日起,宣阳教与宋涛恩不死不休!”

山呼如雷。

相较于宣阳教的悲愤,朝华寺中静得了无人声,九声悠远的钟鸣后,山门被打开,住持手持禅杖,身后弟子合掌而行,往藏青山而去。

浮光岛的小院中,金光平息下去,一柏握着灼烫的手腕,看着苍青色的火焰将那个神色悲悯的少年吞噬,最后一缕飞灰散去,他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去。

更远一些的南疆密林,一只血红的蝴蝶飞入巨大的石塔,落在男人的手背上,他慢慢睁开眼睛。

“楚凝死了?”他的道侣从身后贴过来,只瞥了一眼,神色微变,“凤凰族灭,魔神降世?”

合欢宗宗主沉吟道:“前些时日宣阳教密函,我以路途遥远为由推拒了他们的请求,不过几日,祸事便到了我们头上,如今看来,是修仙界……”

他一顿,慢慢道:“不,是三界,气运都到了头。”

“阿月,”宗主问道,“合欢宗还有多少元婴以上的弟子?”

【作者有话说】

亲了亲了!也要开打了

明天中午见~

第69章 分忧

◎无涯海见◎

黑云压城, 小楼中,几人纷纷抬头看向天际,大片的雪花飘下来, 落入掌心便化作腐臭的黑气。

“他动手了。”钟辞掌心腾起灵火,将缠绕不去的魔息焚烧殆尽。

这些人中他与南灼相处最久, 自当最了解南灼的魔息。他撑起结界, 但与昭昭对战时留下的伤让他的灵气运转并不圆融。

段玉螺有些不适地掩了掩鼻子,越发忧心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宋涛恩得了魔神的力量,他们这群仙门年轻一辈完全不是敌手。她与昭昭在妖皇秘境中同行,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 若昭昭无法及时醒来,他们……能抵挡多久?

“他到底想要什么?”虞念娇面色难看,“他已经是修仙界年轻一辈的魁首了, 假以时日,掌门之位会是他的,以他的天赋,自当飞升,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好好的人不做, 偏要做魔。”

“人各有志, ”容韶卿拢着手平静道, “三十年前,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钟辞要拜奉元尊主为师, 做人人喊打的魔道。”

闻言, 钟辞蹙眉啧道:“我与他不同, 你牵扯我做什么?”

他是生来就要修魔道的, 魔道虽与仙门修行的法门的不同, 但也是正经传承了数千年的流派,仙门讲究克己复礼、大道至简,魔道却追寻万事随心,虽放纵了恶,却在修行上比仙门轻易许多。

他本就一团黑,也从未想过学仙门弟子那般断情绝欲,宋涛恩却奇了,做了那么多年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一朝说翻脸便翻脸,黑得彻底。

他不由幸灾乐祸:“定是仙门修习严苛,让他觉得还不如归依魔神,毕竟魔神虽身死数千年,但只有他一人得到魔息和传承,论起来,三界之中,他独一无二。”

虞念娇睨他:“你好像很羡慕?”

“谁不想成为人人敬仰的独一无二?”钟辞笑道,“若现下有个九天上的神仙下凡同我说他只收我一个弟子,等他明日嗝屁了,他的仙宫仙职,还有收罗来的宝贝都归我,我能摇身一变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区区逆转经脉改邪归正罢了,我可以。”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容韶卿将玉骨箫合在掌心,“三十年前我一力邀你入焚月宫,你百般推却,说是要在奉元尊主座下尽孝。如今看来,原是焚月宫入不了你的眼。”

“我以为身为叛徒,焚月宫归依仙门后会人人喊打。”钟辞道,“倒是低估了你们。”

他又朝虞念娇笑道:“大战在即,仙门当真不考虑提防焚月宫弟子么?他们惯常会打算盘。”

“焚月宫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容韶卿微笑道,“但孰轻孰重,我们分得清,我身为首徒,无法保证每一个弟子都不会受魔息蛊惑,但我敢立誓,我绝不会归依魔神。”

钟辞扬了扬眉,不说话了。

容韶卿城府深,鲜少如此剖白,想来这位多年前的挚友在与宣阳教大师姐追查凶手的路上,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屋外的谈话声消失了,昭昭亲了亲谢浔白的脸,问他:“南灼已经有打开魔神秘境的实力,现在守在藏青山的弟子远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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