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天道欺负哭+番外(53)
作者:岁暮星回
青州已经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了。
阿娘和她说过的,她们白泽一脉要懂分寸知进退,插手世事太多,会乱了天道与命轨的。
谢浔白弯起唇。
昭昭身上的缚仙索被他化去,他道:“那就去宣州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
*
山林蓊郁,昭昭踩着涉水石轻松跃过山间小溪。
三百年前东山村靠山吃山,茶山连绵,而如今山林远人,山脚下的村落早已在战火里举族搬迁,昭昭和谢浔白一路行来,山间只有小兽出没。
昭昭已经找不到鬼王幻境里那座茶寮所在的地方。
谢浔白的神识广布在林间,他看向前头东张西望的白泽:“辛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长眠之地?”
昭昭爬上山坡,指着不远处一大片野蛮生长的花海:“她没说,但这里好漂亮!”
仙门大比结束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青州,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焦头烂额,差点就把玉娘的尸骨忘在脑后。
昭昭有些心虚,应承把玉娘的尸骨带回东山村安葬的是她,然而在保管玉娘尸体的却是谢浔白。
谢浔白堂堂医修的乾坤袋里装了那么大一具尸体这么多天,难为他的灵药。
昭昭摸了摸鼻子,率先跑下山坡。
她为玉娘挑了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还学着凡人的模样雕刻了一块墓碑。
昭昭四面拜了拜土地神,招呼流云干活。
毕竟谢浔白帮她保管玉娘的尸身那么久,她总不好让人家挖坟的。
昭昭从乾坤袋的一堆破铜烂铁里翻出一把铁锹,埋头吭哧吭哧地挖坑。
谢浔白站在不远处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发现这只白泽总有一种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淳朴?
修者明明有着排山倒海的能力,一个葬人的土坑,挥挥手就出来了,她却要……亲自挖?
不是说担心六师兄吗?
谢浔白走过去,一铁锹的土扬到他脚边。
昭昭抹了把汗,头也不抬:“你别过来,我很快就弄好。”
她比了一下土坑的深浅,仰头问谢浔白:“这么深够吗?”
灰头土脸的。
谢浔白伸手把她拉上来,昭昭甩了甩头上的土,殷切地看着他:“够了吗够了吗?”
谢浔白无奈,一面把洁尘术按在她头上,一面操纵玉娘的棺椁放入土坑中。
深度显然是够了,但宽度不够。
谢浔白用灵力拓了拓,让棺椁稳稳地停在里面。他将四周散落的土块归置,把昭昭雕刻好的墓碑放置在坟上。
昭昭蹲下身,她捧起一抔土盖在坟丘上,什么话也没说。
论起来,的确不需要说什么。凡人在坟前祷祝,是让逝者安息。可玉娘本就是太阴宫的小仙侍,渡劫而去后,如今好得不能再好了。
昭昭拍拍手站起身来,轻舒一口气:“这桩事,终于有头有尾地结束了。”
谢浔白颔首。
“只是……”昭昭摸着下巴,话锋一转,“宋涛恩也太贪心了,他一个剑修,为什么要拿傀儡术的秘卷?也就欺负巫繁打不过他,这下好了,本来应该是巫繁的机缘,被宋涛恩弄得大打折扣!”
“啊!宋涛恩!”昭昭后知后觉,“他还在青州吗?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昭昭看向谢浔白,却不是想从他这边寻求答案。
自从谢浔白进城后就没有和她分开过,她都不知道宋涛恩的去向,那谢浔白就更不知道了。
昭昭懊恼地咕哝道:“早知道应该先问问二师姐的。”
“不过,”昭昭又道,“六师兄给我和二师姐都传了信,那宋涛恩应该也收到了,他会去宣州的吧?”
“宣州妖祸,危险,但是——”昭昭的手指从一头划向另一头,“可能有机遇。”
于是昭昭总结:“他一定会去的!”
他还要当天衍首徒呢!
昭昭揪起谢浔白的袖子转身就走:“去宣州!”
谢浔白看着袖子那绷直的布料,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住昭昭的衣领,给她换了个方向:“那边。”
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金色的光芒将鳞状的云层染得极为漂亮。
昭昭呆了一呆,半晌才“噢”了一声。
好丢脸!
昭昭那说走就走的气焰矮下去,她爬上流云,鼓着脸尽力不去看谢浔白。
把自欺欺人发挥到极致。
谢浔白轻笑了一声:“别飞过头。”
上次去青州,要不是虞念娇在前面看着,她差点就刹不住剑。
昭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
谢浔白眼底笑意满盈,昭昭被他一晃,登时软了语气:“不要说话。”
*
抵达宣州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
昭昭从流云剑往下看,满城寂静。笔直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
修仙界的命数暗合潮汐与星轨,妖族群龙无首百年,每过一段时日都有贪婪的妖越过凡人边界,入世作乱。
历练的修者若遇上,随手便收拾了。
在收到六师兄的传信前,昭昭以为这一次宣州妖祸,兴许是数只妖族联合作乱,有两大仙门的弟子出手,应当很快就可以平定。
却不想是这般危急的局面。
“城中没有妖气。”谢浔白道。
昭昭凝重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剑气。”
没有妖气兴许是妖族小心地藏匿掉了,但城中狼藉,一瞧便是爆发过打斗,天衍与鸿元两大仙门的弟子皆是剑修,全力之下不可能不留下剑气。
什么都没有,倒显得那些断壁残垣极为刻意。
谢浔白开口:“先……”
昭昭深吸了口气,几乎与谢浔白同步:“先不进城。”
【作者有话说】
和顶头上司越来越同频的路痴白泽。
这章短小一丢丢,中午见~
第44章 伪装
◎是青梅竹马么?◎
暮色四合, 昭昭操纵着流云落在宣州城外。
宣州地处富庶水乡,河道四通八达,昭昭捞起冰凉的溪水扑在脸上, 勉强给自己醒醒神。
“休息一下吧。”谢浔白在她身后说道。
昭昭已经连着两日没休息了,辟谷丹豆子一般啃着, 饿倒是饿不着, 但她看起来真的很困,御剑飞行的时候几乎全靠流云。得亏流云已经生出剑灵,但它也骂了一路。
昭昭甩干净脸上的水珠,摇了摇头:“不要, 趁天还没黑,我要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师兄师姐留下来的线索。”
昭昭将松散的束发带胡乱扎紧,也不看谢浔白的神情, 绕过他往官道走去。
谢浔白无奈地跟了上去。
城郊倒是一切如常,稻田青葱,水车嘎吱嘎吱地转着,村口的槐树下有垂髫嬉戏, 处处皆是鱼米之乡的安逸。
昭昭没有进村,只放出神识在村里游荡了一圈, 然而一无所获。
她折身往回走。
这一回谢浔白没有给她让路, 昭昭一头撞在他的胸膛, 捂着脑门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
谢浔白叹气:“睡一觉也不耽误什么, 如今神思不济, 总会错过一些细枝末节, 反而才是浪费功夫。”
昭昭回望村庄:“你发现了什么?”
“有妖气, 很淡的妖气。”谢浔白道, “应当是几日前在村中借宿过, 并没有伤人,故而妖气很淡。”
“借宿?”昭昭震惊,“妖?”
妖族修行无非两种,以日月精华与山川之灵入道,但这种妖不会轻易现身凡世,修成人形后能极好地掩藏妖气;而另一种却秉承弱肉强食的法则,视凡人为口粮,以“杀”和“食”增长修为,这种妖不克制欲|望,怎会与人和平相处?
谢浔白颔首:“宣州妖祸爆发得古怪,没有蹊跷倒不正常了。“
昭昭泄气地揉了揉脑袋:“我们要进村看看吗?”
谢浔白垂眸看她,她顿悟:“几日前仅仅只是‘借宿’的妖,要么刻意掩藏行踪,要么无意于这个村庄,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何况村民日日走动,这只妖留下的痕迹恐怕早就被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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