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荒野+番外(33)
作者:何野什
巴图浑身都是血迹斑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布亚,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罗刹。
布亚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他也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这个人手里,但是他一向睚眦必报,哪怕是临死前,都要狠狠反咬上一口泄恨!
所以正当巴图俯下身打算把人拖回去震慑敌人的时候,没想到已经瘫软在地的布亚再次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胸口的箭拔出再噗嗤一声没入了巴图的胸口!
巴图的反应力不如平时,因此躲避不及地踉跄向后倒在地上,但很快的,他就支撑着半身爬了起来,闷哼一声用力拔出了箭头,丢在了远处。
幸好伤口不深,巴图还能忍受,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布亚已经死不瞑目,一动不动了。
巴图缓缓垂下脑袋,喘气越来越急促。他的胸口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他脑袋上承受过的撞击现在散发出密密麻麻的钝痛,就像锯子一样拉锯着他的神经,而一直不间断的攀爬与战斗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尽管他还不想松懈下来,但此时此刻的疲倦与疼痛成百倍地体现在他的身上。
可是塔塔尔还在等着他过去……
手脚越来越无力,巴图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第32章 新生
巴图再次睁眼看到的画面不是血腥的打斗场景,而是矮屋的草顶,身下躺的也不是坚硬冰冷的木板,而是温暖软和的兽皮床。
熟悉的环境让他如倦鸟归巢,全身心地放松,巴图知道自己已经安全地返回希瓦亚部落了,只不过脑袋后塞的草枕垫得过于高了,睡得他有点脖子疼。
那么其他人呢?他转动着抽疼的脑神经努力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记忆。
巴图感到口干舌燥,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凡是有伤口的地方都用布条仔细地敷裹上了药草,只要稍微一动弹,药草就松散地掉下来。包扎伤口的人可能考虑到巴图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不会动来动去,也为了伤口透气,方便上药,所以布条绑得也不是死结。这下子巴图也不敢乱动了,只好乖乖地睁着眼盯着门口的方向,希望快点有人过来换药。
他忽略脑后的疼痛,侧过脸看着透光的罅隙,似乎能看到一些朦胧的薄烟飘进来,但那并不呛鼻,鼻尖环绕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这么浓重的药草味,一定有很多人受伤了,也不知道首领怎么样了。
巴图静望着一片浮尘的虚空出神,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结果是郎索抱着一盆温水一步一徐稳扎着步子进来了。
郎索一看见巴图醒了,立马激动地快步靠过来,盆里的水还溅荡出了不少,弄湿了身上的衣服,只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在意了。
“巴图哥哥,你终于醒了!”郎索麻利地把盆放下,立马举起手背贴到巴图的额头感受体温,但是他的双手刚刚浸过温水,这会手背还是温热的所以也感觉不出什么,于是他换了种方式,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呼,现在不烫了,你昨晚还发热了知道吗?不过还好,赫拉婆婆说你的身体健壮肯定能熬过来……”
“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天!”郎索抚着单薄的胸口一阵后怕,巴图后脑的伤口还是他跟在赫拉的身边帮忙处理的,碗口大血肉模糊的创口,几乎深可见骨了,他清理的时候还从里面挑出了很多骨针似的木刺,“这段时间你脑袋上的伤口也不能碰水,如果实在受不了,我就帮你擦一下其他没有受伤的地方……”
巴图打断郎索的絮絮叨叨,问外面正飘着的烟是怎么回事。
“外面烧的是野薇草,可以掩盖部落里的血腥气,因为受伤的人太多了,夜晚巡逻的战士变少了,就怕有野兽会被血腥气吸引过来。”一说起这个,郎索就忧愁地皱起了淡眉,“你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好皮肉,就连红尾马的马背上都染上了红通通的血。”也难为了郎索,因为一直提心吊胆地待在部落里,所以这时候依赖的人回来了,他话说得多了也更流畅了,也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久。特别是当郎索看到小白驮着不省人事的巴图回来的时候,他还差点吓破胆,以为出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噩耗。
而这些拿来熏烟的野薇草也是郎索跟着赫拉前不久去后山偶然遇见就采摘来晒干备用的,却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用场。
巴图安静地躺在兽皮床上,也陆续从郎索的口中拼凑出了他晕倒之后的后续,当时是塔塔尔射伤了罗伊首领,紧接着人又被他解决后,剩下的金目兽失去了头领自然就被逐一猎杀,其他的罗伊人被打得溃不成军,于是落荒而逃全部爬下树,希瓦亚战士上下树不如他们的手脚灵活,而塔塔尔又不让人继续追下去了,所以一场激烈的部落之争就这样戛然止戈。
后面也是塔塔尔带着人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巴图,而乌斯和加西去搜救薇安她们,却只找到了四具血肉模糊的残骸,他们也是凭借着眼熟的服饰才认出来那是自己的族人。自己的族人在临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杀,他们都恨不能将布亚鞭尸复活,好让他承受一遍被割皮切肉的痛苦。
到最后,塔塔尔让人将布亚的尸首丢到树下,让其他荒山野岭里的野兽啃噬殆尽,又用兽皮裹着在战斗中死去的族人尸身,用红尾马驮着带回部落,顺便还救走了一开始为塔塔尔和巴图指路的陌生部落女人。
离开之前,塔塔尔将一把火丢进了树屋,火龙很快就蔓延了整个树顶,他们也在烈火浓烟中顺利返回地面。
这次的战斗让希瓦亚部落元气大伤,失去了很多优秀的狩猎战士。
巴图一想起塔塔尔,又不放心地再次询问一遍:“首领真的没事吗?”
郎索也有十足的耐心,一遍遍认真地重复:“放心吧,首领受的伤没有那么重,只是……”
巴图在听到郎索说塔塔尔伤得没那么重的时候正打算闭上眼休憩,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个只是,于是他又猛地睁开眼,强打精神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能感觉到首领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小孩对大人情绪的捕捉是很敏锐的,所以哪怕塔塔尔再怎么掩饰,还是有人感觉到了。
“……”巴图不说话了,眼睛又看向了一个方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他想等到晚上的时候悄悄下床过去看一眼塔塔尔,没想到郎索自顾自地抱着自己的东西过来睡,说是方便夜里照顾他,于是巴图只好作罢。
这段时间,整个希瓦亚部落的氛围都显得很低靡,但时间会逐渐抚平伤痛,人还是要努力生存下去。
这个时候,一直住在赫拉矮屋里养伤的陌生女人也能下地走路了。
经过一番努力的沟通,这个女人告诉塔塔尔她的名字叫维丽。维丽的身上没有了骇人的伤口,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像植物一样汲取过足够的阳光,健康又泛着光泽,但与之清丽的面容不相衬的是她那一身紧实的肌肉,与希瓦亚部落传统的女人不同,她身上的肌肉都是长年累月外出狩猎锻炼出来的。
维丽说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的游牧部落,她的部落和希瓦亚部落一样,同样被罗伊部落袭击并抓走了部落里的女人,她只是被抓走的其中一个,也是仅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
说起自己的部落,维丽又指着马场里的红尾马说:“我也会骑马,我们部落里的孩子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塔塔尔顺势开口道:“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匹马。”
维丽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随后她就笑了,“我还以为你们想我留下来呢。”要是眼前这位英俊挺拔的首领主动开口挽留,她想自己也不会拒绝的。
塔塔尔:“这取决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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