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女替嫁之后(66)
作者:水渺
“这东西在中原不好找,你定然是花了许多心思吧。”孟瑶华轻声说道。
“没有,碰巧有人从南疆来,带了一些,我看到就买了下来。”辛励说道,他当然不会说沿途用了多少冰,累瘫多少马,运到洛阳来只剩一小箱了。
孟瑶华又不傻,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你爱什么?”辛励自然而然的问道。
孟瑶华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一时想不起来。”
“那就留着以后慢慢想,想好告诉我。”他的声音比夜色还有沉还要温柔,她险些就要溺死在这柔情之中。
不要对她这么好,否则她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的,舍不得就会难过,而她不想难过。
紫藤花被夜风一吹悄悄的搭落在她的肩头,他抬手轻轻拂掉紫藤花,脸也越靠越近。
月满之时,月老就会拿着红线来世间溜达,看到有情的男女会把他们紧紧的绑住,是谓红线牵姻缘。
最近天热,孟瑶华穿的单薄,愈发衬的她身段婀娜,玲珑有致。
他只是想亲亲月色下的她,却一发不可收拾。
紫藤秋千架在夜里荡悠悠,坐在秋千上的佳人早被人一把抱起,进了室内。
她刚被放到榻上就挣扎了起来,说是给他留了一壶兰陵酒,非要此时喝了。
若他还饮着避子汤,这酒便可解了避子汤的药效,当然普通的兰陵酒没这药效,今夜的酒被她改良了。
曾有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孟瑶华果然端上两只玉碗来,浅浅斟了,而后与他对饮。
“少喝点,我喝就行了。”辛励不由关心道。
孟瑶华从善如流的浅浅抿了一口,辛励一仰脖干了,他的心思就不在喝酒上。
她又紧接着给他盛满,二人对饮,孟瑶华浅浅的抿一点,辛励全干了。
如此反复几次,一银壶的酒都被辛励喝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蓦然靠近他,一抬手解了他的发带,将他的手腕拴在榻头的镂空围栏上。
然而一根发带只能拴一只手,她头脑昏昏的下榻去梳妆台找发带,然而碰洒了一碟樱桃,嫣红的樱桃蹦蹦跳跳各处都是,大部分却落在了辛励的衣袍上。
她就地取材解了他的汗巾子,拴了他的另一只手,然而她一杯倒的酒量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她迷迷糊糊看着满榻的樱桃道:“安郎,你怎么长了这么多嘴。”
辛励:“……”
“罢了,慢慢亲吧。”孟瑶华摇摇晃晃的俯下身来,樱桃落处都留有她的吻。
“蜜娘……”他难耐的闷哼一声。
满园春色只有此处最浓。
等辛励挣脱开被禁锢的双手,孟瑶华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她的安郎,怎么浑身冒火?
次日清晨,二人一睁眼都被眼前的景色羞到了,辛励特意找了件立领的袍子穿,仍然遮不住长颈上的痕迹。
孟瑶华拿着扑子给他扑了些粉遮掩一二。
他雄赳赳气昂昂回宫处理政事去了。
几日后
辛励却在宫中听闻有传言说什么蛊医现世的事情。
他闻言一怔,直觉不简单。
第54章
清晨, 洛水边有三五妇人成群结队的浣洗衣物。
一位容长脸的干瘦妇人置了一个硕大的木盆放在岸边,抡起棒槌就是一顿猛锤,带着说不出的火气。
“王嫂早啊, 怎么不见你那侄女来浣洗衣物?”有人扭头搭讪道。
“可别提了, 人家啊是小姐命, 干不了喽。”那妇人阴阳怪气的回道。
一听便知里面有故事,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打探道:“可是张家那门亲事说定了?也难怪。”
“呵, 张家算什么, 人家可看不上, 眼巴巴等着做官太太呢。”王嫂嗤笑一声说道。
众人皆知王家这两年新认回一个女儿, 从何处认回的不知道,只看那女娘生的细皮嫩肉, 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想必之前过得十分不错。
只是一认了王家这门亲, 不出半年,身上的衣裳也旧了,手也糙了,大冷天的常常来河边浣衣,难受又委屈。
想必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干起活来也笨手笨脚,平日里没少吃婶娘祖母的挂落。
自打王家有了这个女儿,她家其他女眷身上的担子倒是松快了不少,可怜这孩子到底没个亲娘在眼前守着, 日子过得十分潦草。
妇人们在河边浣衣少不得家长里短的闲聊天,大家见这王嫂面露不忿之色, 不禁有几分好奇。
期间有个皮肤黢黑的妇人最是长舌,但凡听见个什么新鲜事儿, 不出一日,半个洛阳城都得知道了,她又好打听,见状不由问道:“张员外家有良田千顷,连宅院的大门都是朱红色的,便是家里养的狗都比别人家的崽娃子肥硕几分,就这她还看不上?”
王家媳妇闻言肉疼的嘶了一声,若家里真拒了张员外这门亲事,她得少捞不少好处,怎能不气,见有人搭讪,她不禁说道:“可不是!”
“这样乖张任性,她爹就没管教?”人们又问道。
“管教又如何?耐得住她以死相逼,竟是生生吞了药,费好大的力气才救活过来。”王家媳妇摇了摇头说道。
“吞药?真真是造孽啊!”众人纷纷感叹道。
“真的假的?别是什么吓唬人的手段?去岁林家新进门的小媳妇跟妯娌发生了口角,气急之下也吞了药,熬了半日把肠子都熬断了,这才痛苦万分的咽了气。”有人接茬儿道,“药石无医呢。”
“自是真的,爱信不信。”王家媳妇把洗好的衣衫往盆里一摔,双手一抬,抱起盆就走了。
王家的邻居见状压低声音接着往下说:“你道她为何一言不合就走了?臊的,昨日王家那丫头是在相好的面前吞的药。”
众人神色一凛,这等败坏门风之事果然不好说出口。
“听说吞的是牵机药,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还在时不时的身子颤抖一下呢。送她回来的那小郎君却是个十分俊俏的,怪道她死活不同意张员外那门亲事,张员外跟那小郎君一比,能被比到尘埃里。”王家邻居啧啧称奇道。
“吞了牵机还能救回来?”有人疑问道。
“那小郎君走后,王家婆子也是这么嚷嚷的,那姑娘哭哭啼啼说什么拿虫子吸的,就在城东的一处大茶楼里,叫什么芳的。当时吵嚷的好大声,我们家都能隐隐听到些。”王家邻居说道。
“活虫可救人?”众人纷纷疑惑道。
“活虫能不能救人不知道,八成他们说的是蛊吧。”有个医婆也在一旁浣衣。
众人立马噤若寒蝉,刚刚还叽叽喳喳热闹的不行的河边,这时只闻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
自巫蛊之祸后,洛阳人人谈蛊色变!
然而王家的这则新鲜事儿却像长了翅膀一样,暗中在洛阳市井之间传开了,甚至传到了禁庭。
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什么洛阳的茶楼里有蛊医现世之类的。
延庆宫里药气缭绕,宫中女官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太皇太后用药。
有关蛊医现世的消息自然亦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听罢之后摇了摇头道:“若说洛阳茶楼里窝藏着蛊人还有几分可能,说什么蛊医可见是无稽之谈了,蛊医何其珍贵?!终其一生都不见得会踏出南疆一步。”
“万一呢?不妨将人捉来为主子您诊诊脉。”底下的人见太皇太后面容憔悴,不禁提议道。
“放肆!”太皇太后缓缓说出这两个字,却威慑十足,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吓的面如土色,急忙跪下请罪道,“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拈了一个蜜饯放入口中,半晌后才问道:“听说陛下最近频频出宫?”
“陛下身边的暗卫十分警觉,我们不敢凑近。”底下的人回道。
“凑近他做什么?承恩侯府怎么没的你们不长记性吗?”太皇太后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