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他清冷撩人(48)

作者:糖果耳环


靥娘赶到前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满院宾客被台上幻术吸引,情绪起起伏伏,完全沉浸到故事里面去。

“喵呜……”

小黑猫在她颈边哀哀叫着,琥珀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为这凄美的故事感动落泪。

“小九尾你醒醒,这是妖术!”

靥娘一巴掌把它抽醒,生出双瞳盯着台上,只见大幕中黑气翻涌,幻化出无数条黑线钻入宾客眼中耳中。

讲述声越来越大,琴声愈发激昂,陡然间一个高音直冲而上,幕布升空,方才只在院中徘徊的黑线冲出国公府,在齐州城的大街上横冲直撞。

这些黑线钻入每一个听到声音的路人耳中,钻入每一个看到幕布的路人眼中,耳听眼见,虚虚实实,但只要说的人够多,知道的人够广,就算传说也会变成真的。

“赵长生就是老国公的亲孙子!”

“没错,他是赵家的血脉。”

“赵长生跟老国公是嫡嫡亲的祖孙俩,国公府不给他还能给谁?”

“依我看这国公之位也该他来继承,那些什么侄子的,名不正言不顺。”

大家群情激昂,照这样下去,莫说赵长生要继承国公爵位了,就是赵长生要当皇帝他们也敢跟着造反。

“大胆妖孽,敢用妖术惑我齐州百姓!”靥娘抬手一道天雷打出,直朝台上劈去。

大幕消失,琴声戛然而止,幻术师见凭空一道天雷劈下,狼狈滚到戏台角落才堪堪躲过,吓出一身冷汗,高声道。

“在下柳玄,不知何方高人在此做法?”

小黑猫兴奋坏了,两只前爪扒着她肩膀,仅剩的一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喵喵喵!”

看见没?这是我新拜的老大!

“九尾猫?”柳玄抹了把脸,又变成之前的黑衣男子,对着一人一猫组合恍然道,“这是你找的帮手?”

他朝靥娘拱拱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九尾一族都是魅惑之辈,小娘子千万别着了这妖猫的道。”

靥娘面无表情,又一道天雷劈下:“我最讨厌别人说小猫的坏话!”

戏台轰然碎裂,一条黑色巨蟒从破碎的戏台底下窜出,瞪着鹅蛋大的眼睛,嘶嘶吐着信子。

“好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娘子,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黑蟒腾空竖起,巨大尾巴拍打着地面,顷刻间院子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呸呸呸!”靥娘吐着嘴里沙子,双手掐诀召来一条水龙。

水龙清凌凌穿云而来,在黄沙里打个滚,瞬间变成了泥龙,它幽怨地瞪了靥娘一眼,朝风沙中那对黄灯笼一样的蛇眼袭去。

嘭的一声,泥龙被击碎,四散开的泥点子甩得到处都是,靥娘低头看看自己脏乎乎的裙子,气得召来一道天雷抓在手里,飞到半空与黑蟒打了起来。

“小娘子究竟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为敌?”

黑蟒忌惮她手中天雷,更是惊惧于她能够手抓天雷的神力,左躲右闪间一个不查,被天雷狠狠抽到了脸上。

靥娘瞅准机会,天雷缠上黑蟒身体,狠狠往地上掼去,巨大蟒身落地,泥点子溅起更多,她心中恼怒,一脚踏上黑蟒七寸。

“说!为何要施妖法惑我城中百姓?”

“是,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黑蟒摆摆尾巴,又变回柳玄的样子,抬手指着藏在灵堂角落的赵长生。

“他说要我做法七日,让城中百姓都信了他是老国公亲孙子,才会把鲤珠给我!”

“什、什么鲤珠?你这妖怪不要胡说八道!”

赵长生瞪大眼睛辩白,年轻的脸上竭力装出无辜,“靥娘子,你莫要听一个妖怪胡说,快杀了他!”

“若是之前,我定会直接捏碎他的妖丹,但现在不行了,小道士不让我随便杀妖。”

靥娘惋惜地轻叹一声,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散着柳玄的修为,黑红色的妖炁源源不断自他体内被抽出来,化作一团团血雾散开。

随着修为抽出,城中乱飞的黑线也都散开去,太阳一照无影无踪。

酒席上方才被摄住的众宾客脱离了妖术控制,纷纷晕倒在地,一个个躺在泥巴汤里。

靥娘散尽了柳玄修为,将已经显出原形的它用灵力网罩住,忽的看见国公府花园上空桃花漫天,一个穿着捕头衣服的男子朝她猛冲过来,激动道:“呜呜呜靥娘,你终于来救我啦!”

君莫笑高高大大一个人,吭吭哧哧很委屈:“昨日我跟小白来了之后,便想去花园探查一番,谁知那里居然有妖法阵,我不小心着了道,被困在里面一个噩梦接一个噩梦,怎么也醒不来!”

他都要被那些噩梦吓死了,伏在靥娘肩膀抱怨:“你咋才来啊!”

靥娘干咳两声,没好意思说自己昨晚跟小道士逮蛐蛐逮到半夜,根本没在意他回没回家。

小黑猫很着急,伏在她另一边肩膀催促:“喵喵喵喵!”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咱们现在去救你兄弟。”

“喵呜!”救兄弟!

.

赵长生被柳玄的惨状吓傻了,躲在角落抱着头瑟瑟发抖,眼见靥娘要去开棺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冲上去,拦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

靥娘这会儿重新打量他,只见年轻俊秀的皮囊下,腐朽的死炁阴森又黏腻,缠绕着他身体每一寸,与另一股青春旺盛的生炁互相争夺着主导权。

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出现怪异的举动,动作时而灵活时而僵硬。

“一个行将就木的身体强行吸取精力是行不通的,赵辽,你寿元已尽,自当尘归尘土归土,不该逆天而为。”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长生拼死护住棺材,“这里面是我爷爷赵辽!是扈国公!我看谁敢开棺!”

黑猫猛地窜过去,尾巴一甩,将他重重扫到一边。

“喵呜!”里面是我兄弟,才不是你爷爷!

棺材盖掀开,只见里面躺了一个老人,满头银发,皱纹交错,呼吸全无,靥娘只觉这老人看起来有些面熟,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便仔细了些。

“小白?”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是白公子!”

小黑猫跳进棺材,试图想把已经死去的白泽琰拱起来,这倒霉催的兄弟搞什么啊,拿走自己八条尾巴还能死了?

靥娘看着它,仿佛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小白天生早夭之相,是有人用妖炁替他改了命,如今看来,用来改命的是你的八条尾巴对不对?”

“喵……”

黑猫很委屈,早知他这么容易死,还不如不给呢,割尾巴可疼了,他养了好多年才养好。”

它喵喵喵地叫着,毛绒绒的前爪去扒拉白泽琰心口,一下下拍着:醒醒啊,醒醒啊!

它拍得急,一爪下去不知拍碎了什么东西,只听一声木头碎裂的咔嚓声,倏忽间好像有绿光一闪而过,被它小爪子拍击的心口下隐隐有声音传来:砰砰,砰砰……

那声音微弱却执着,缓慢又锲而不舍,靥娘凝神看去,发现白泽琰早已沉寂的身体中竟还有一丝生炁尚存。

就像野火烧尽的荒原上最后一粒种子,微小却坚韧,只待春风拂过,便可重新焕发出无限生机与活力。

这是生的力量,是人类虽弱小却坚强的力量。

“我就说九尾灵猫断尾改命是大造化,哪有那么容易死!”

靥娘激动地拉过君莫笑,“来,你把小白守住了,我把他的精气还给他!”

君莫笑噩梦初醒,还有些迷糊,打了道草木生炁护住白泽琰心口,茫然道:“小白怎么老成这样了?谁把精气还给他?”

“自然是谁拿了谁还,怎么吃下去,就怎么吐出来!”

靥娘目光沉沉,抓起瘫在地上的赵长生,朝他胸口猛击一掌,本就不服帖的生炁尽数被打出,在空中凝成一团团白色光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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