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他清冷撩人(38)
作者:糖果耳环
这会儿薛员外正笑容满面地把老国公送出府,丹景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等着,不知道想做什么,靥娘拉着白泽琰站在门口,小声谴责他居然跟小道士一起瞒着自己的这种不仗义行为。
“他执意要瞒,我有什么办法?”白泽琰觉得自己很冤,“我爹也参与了,还有君莫笑也知道。”
“啥?君莫笑这家伙也知道?”靥娘气得双手抱臂,“他居然也跟小道士一个鼻孔出气,还有白知府,你们怎么都跟小道士一伙的?”
白泽琰已经及冠,风姿翩翩的公子模样,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靥娘,丹景道长如今已经不是小道士了,是高高在上的神官大人。”
神官大人下令要他们瞒着,谁敢不听?
靥娘有些晃神,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不远处静默而立的小道士身上,他这会儿披了件鸦青色纱衣,修长身形半掩在树荫下,侧脸如玉,气质出尘,在这暑气熏蒸的炎炎夏日中,如寒潭明月般清冷皎洁……
小道士长大了呀。
她心中莫名有些怅然,转头拽着白泽琰走了,那边厢薛员外将老国公送上马车,又赶紧回来送神官大人,就见他喊家丁抱来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双手奉上:“这便是草民家中祖传的手艺,自收到您的回信起便开始采买筛选,每一片都是草民亲手做的,此时入口恰是最好。”
丹景道长谢过,将食盒珍而重之抱在怀里,示意一旁白藏拿出锭金子来。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薛员外连连摆手,“说好是送的,草民不能收钱!”
“薛员外收下吧。”丹景微微欠身,“不止蜜饯,方才在花园凉亭,贫道失手打破了员外一盏羊脂白瓷杯,这是偿金。”
说罢也不等薛员外回话,径直朝门口走去,走得大步流星,满心欢喜。
门口烈日高照,地面都被蒸的模糊起来,年轻的神官抱着点心盒站在大太阳底下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他要找的那个人。
***
“我们就这样丢下丹景道长走了可以吗?”白泽琰被靥娘一路拽得踉踉跄跄,也不敢甩开她,“会不会太失礼?”
“没啥失礼的,小道士——咳,神官大人也没让我们等他啊,办正事要紧!”
靥娘走的很快,“你方才不是说那个什么什么翠玉东珠簪子的失主找到了?”
玉渊仙君将小妖窃来的珍珠如数归还,齐州府衙按照报案线索一一找到了失主,眼下所有珠宝都已还了回去,唯独剩一根价值连城的翠玉东珠簪子无人认领,今日宴会上白泽琰随口提起,谁知竟有人认识簪子主人。
“说是城东单员外夫人所有,便是九年前献上翠云裘的单雨石的娘子。”
“哦?还是老熟人呢,为何不报案?”
“听说是最近家中出了变故,大约是不暇顾及吧。”白泽琰实在跑不掉了,耍赖一样停住不走,扶着膝盖直喘,“靥娘子,休息下吧,太热了……”
见他一副要中暑的样子,靥娘也不好再说什么,从街边买了两碗大碗茶,都是晾好可以入口的温度,跟白泽琰一人端一碗,坐在茶摊的棚子下乘凉。
“你说单家出了变故,可知是什么变故?”
白泽琰喝了半碗茶,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展开折扇哗哗扇着,喘了口气道:“单家向来人丁单薄,到了单员外这代算是彻底没了希望,他今年将近五十,小妾好几个,膝下却无半子,只有正妻生的一个女儿,叫做单明珠。”
单明珠人如其名,是单员外夫妇的掌上明珠,真正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年刚满十四岁,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
自家女儿虽有些刁蛮任性,但总归都是小女儿心性,长得又好看,所以单员外放出话,说想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继承家业,为单家传宗接代。
谁知招赘婿的消息放出不久单明珠就病倒了,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就像变了个人,说自己回忆起了前世的事情,生前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妻子,夫君姓甚名谁,她死的时候夫君多大年龄,如今又该是多大年龄,家住哪里云云。
“与此同时,还真有个男子找上门来。”白泽琰将剩下半碗茶喝光,继续道,“男子说自己就是单家娘子口中前世的丈夫,二人相见抱头痛哭,说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能对上,单娘子如今对单员外夫妇以死相逼,只说夫妻情深,要再续前缘。”
“两世夫妻吗……”靥娘喃喃,“倒也不能说没有,只是听起来怪怪的。”
她朦朦胧胧好像抓住一点思绪,还未来得及细想,一辆马车疾驰而至,堪堪停在她面前,车帘后冷着一张脸的,正是方才被丢在薛府的某神官。
第33章
白墙黛瓦,碧水小桥,桥头一棵冠大荫浓的合欢树,满树花开如绯红色的烟霞。
来喜一早给合欢树浇了水,将水桶放在树下,又开始新一天的寻找。
明珠娘子不见了,家里那个是冒牌货,虽说是一模一样的脸,但举止行为、语气眼神明显都不对,员外跟夫人一时爱女心切被迷惑住,他可不糊涂,真正的明珠一定是被那两个恶人藏起来了。
这些日他借着给树浇水的名义溜出宅子四处寻找,找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巷子胡同,始终不见伊人踪影,昨日听说人牙子往胭脂楼卖了几个姑娘,今日便打算去那里问问。
胭脂楼华丽堂皇,满楼都是软人筋骨的脂粉香,老鸨掂掂手里几块碎银子,眼神在这畏畏缩缩的小家丁身上打量几个来回,嗤笑一声:“小郎君未免太心急,我们这儿晚上才开门迎客呢。”
“我、我不是来喝花酒的!”来喜拼命摇着手,脸涨得通红,“我要找人!”
“找人?”老鸨冷了脸,“老娘这里是找乐子的地方,可不是你找人的地方!”
说罢手一摆,“扔出去!”
“求求你,你就让我看一眼,看看昨日卖进来的姑娘里有没有我们家娘子,只看一眼就好。”来喜疯了一样挣扎着,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张小像,“这便是我们家娘子,你们看看,看看有没有见过她……”
雨点一样的拳脚落下来,他痛得闷哼出声,蜷成一团将那张小像牢牢护在怀里:“求求你们了,就让我看一眼,看看我们家娘子在不在这里……她那么娇滴滴一个人,胆子又小,自己在外面一定会害怕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鼻青脸肿的来喜扔出了胭脂楼,他费力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展平已经皱了的小像,贴在心口。
明珠娘子别怕,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一辆马车在他身边缓缓停住,车帘一掀露出半张明媚笑颜,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小郎,麻烦问下单雨石单员外家怎么走?”
***
靥娘只觉得小道士的脾气是越来越臭了,那张还算好看的脸也拉得老长,生生吓跑一个白泽琰。
“你知道吗?你现在脸有这么长,河套庄驴妖一家子加起来都没你长。”她上了神官大人的豪华马车,双手一上一下比划着,苦口婆心地劝,“这样谁还跟你玩?”
神官大人脸更长了。
“方才扔下你跑了是我们不对,但也不至于专门追上来摆脸子啊,我不过是突然想到你现在是个神官不适应而已,白泽琰是被我拽走的,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她絮絮叨叨地讲,他就安静地听,瞅着她说累的空打开食盒拿了片东西喂她,酸酸甜甜还带着浓浓奶香。
靥娘蓦的瞪大了眼睛:“唔,这是什么?好好吃啊!”
“是薛家的乳酪柑橘片。”见她喜欢,丹景一整个冰消雪融,殷勤地又喂了一片,“喜欢吗?”
靥娘点点头,好奇道:“薛家?刚刚我们吃饭的薛家?他家不是卖珠宝的吗?”
“百年前薛家机缘巧合结识了前朝御厨,学会这道乳酪柑橘片,自此从做蜜饯开始起家,一路壮大,如今虽不再做蜜饯生意了,但为了表示不忘旧恩,还是将这乳酪柑橘片的手艺一代一代传了下来,薛员外已是第五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