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他清冷撩人(10)

作者:糖果耳环


西屋不大,却是整洁又精致,华美的梳妆台,绚丽的琉璃灯,还有各处拙朴可爱的小摆件,无一不彰显着父母对女儿的关心与宠爱,缀满流苏与珠帘的纱幔后,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静静躺在床上,小腹高高隆起,散发着越来越浓重的妖炁。

靥娘凤眸轻阖,生出重瞳,再睁眼时瞳仁已是墨蓝色,她盯着床上女子的腹部,抬手打出一道灵力。

灵力去势凛冽,利刃一样劈开腹部周围的妖炁,忽而又化作柔和的绿色,将女子腹中妖胎轻轻包裹起来。

接着,她双手结印,点点金光汇成光球,没入女子身体。

金光入体,女子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她睁开眼睛,轻轻喊了声:“娘。”

“哎——!娘在呢,娘在呢!素华不怕啊!”纪婶一迭声答应着,“娘跟你爹请了仙姑来,就是前些时日给你陈姐姐家除妖的那个很厉害的仙姑,肯定能把妖怪打跑!”

她伸手摸摸女儿的脸,又落下泪来,“我的乖女儿,几时受过这样的罪?”

纪叔见女儿醒了,激动的老泪纵横,对着靥娘就要跪:“仙姑一定要救救素华!”

“纪叔不必如此。”靥娘连忙将他扶住,又看向素华,“纪娘子,我现已将你腹中妖胎用草木灵气包裹,让胎儿与你暂时隔离,也断了妖物对你的控制,但此非长久之计,还请你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告知,也好早些寻得破解之法。”

素华被纪婶扶着坐起来,斜靠在床头,听靥娘如此说,低头看看自己肚子,眼中泛起泪花。

“不瞒仙姑,小女子自幼便谨遵父母教诲,未曾出过远门,从不与陌生人搭讪,更没有招惹过妖物,实不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与男子私通,如何、如何就会有了身孕?”

她靠在自己娘亲肩膀,泣不成声,“娘,我没有!我没有!”

“乖女儿,娘当然信你。”纪婶也跟着哭起来,“这半年你从没在外过夜,就算是白天偶尔出门也会告诉爹娘去处,怎可能做出私通之事,莫不是咱们不小心冒犯了哪路神仙?若真是如此,要降罪也降罪给我!不要折磨我的女儿啊!”

“没有哪路神仙会让人怀上妖胎的,纪婶切莫多想。”靥娘截住她的话,又问道,“纪娘子,我方才听你爹娘提起,说近半年有名男子常常入你梦境,可有此事?”

素华止住悲声,点点头小声道:“没错,自去年入秋之后,我便时常梦到一名年轻男子,他对我……对我……我本是不允的!我说了不行!可不知为何却挣扎不得,只能任他摆布。”

她说着直起身子,眼神迷茫,“仙姑,难道真的是他?那、那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亦梦亦真,亦梦亦假,若纪娘子认为那是梦,也可以是梦。”

靥娘望过来,眼神中带了几分怜爱,“你且告诉我,梦中那位男子是何模样?可曾告诉过你他的名字?”

“鸦羽乌发,丰肌清骨,着一身褐衣,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素华颦着眉,慢慢回忆道,“他说他姓白,家中行三,唤作白三郎。”

第9章

春日的五峰山景色格外宜人,杂花生树,鸟鸣林幽,清澈泉水在山间淙淙流淌,听在耳里,是生机盎然的诗篇,放眼望去,便是一幅绝美的晴日春山图。

忽的一阵响动打破了山林的诗情画意,只见一个纤细身影在林间疾速穿行,所过之处劲风掠起,林涛阵阵,抖落一地繁花绿叶。

五峰山从西向东依次由聚仙、望仙、会仙、志仙、群仙五座山峰组成,各峰绵亘错列,云绕泉出,皆是修行的好场所,每逢月圆,整座山灵气氤氲,那罕无人烟的山林深处,自然也就生出不少精怪。

精怪得日月精华开了灵识,最是巴望着成仙,所以五峰山五座山峰,又属望仙峰最热闹。

靥娘掐了缩地成寸的诀,怒气冲冲直奔望仙峰上最大的灌木丛而去,那灌木丛里光线昏暗,四处荆棘,她被连着挂了几次衣袖,干脆自掌心唤出明火,准备一把火把这烦人的枝枝蔓蔓烧了。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地上忽的开了个洞,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洞中跃出,他小心翼翼朝靥娘掌心方向吹口气,力道恰到好处,极其温柔地将火吹灭,陪笑道,“老朽不知是靥娘子大驾光临,竟怠慢了,靥娘子恕罪,恕罪!”

他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见靥娘还是瞪着他,不由得心中惴惴,但细想起来自己最近好像并没有得罪这位山中霸王,于是试探道,“靥娘子今日到此,可是有事?”

“少废话!”靥娘双手叉腰,“白老头,今日只是与你无关,我是来找你孙子白三郎的!”

“三郎?”老者有些迷糊,“老朽确是有个孙子名唤白三郎,但我这孙儿生性腼腆,本性纯良,且每日醉心学问,只爱读书不问世事,更是很少下山,靥娘子要唤他,不知为何啊?”

“哈,生性腼腆?本性纯良?还读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叫他出来,我自有话问他!”

靥娘说着又召出掌心火,只是这次火势猛烈许多,“再多问,烧了你这刺猬洞!”

听她说要放火,围在白家周围瞧热闹的众妖们都吓得后退一步,生怕这疯婆子发起疯来祸祸到自己,躲在树后面看热闹的黄狗精眨巴着狗眼一脸迷惑:读到狗肚子里?别人读书,怎么可能读到他阿黄的肚子里?

老者名叫白卫,是修炼百年的刺猬妖,他在这望仙峰多年,自诩山中长老,虽说知道靥娘道行深法术强,但她终究顶了张女娃娃的脸,对他一个老人家吆五喝六的,难免脸上有些挂不住,当下气得用拐杖重重杵着地面:“三郎,出来!”

不多时,地洞里钻出一个青年,便如纪素华讲的那样,鸦羽乌发,丰肌清骨,身着褐色锦袍,乍看上去,倒真有几分贵公子的派头。”

青年站定行礼,恭谨道:“不知祖父突然召唤孙儿,所为何事?”

“此番召你前来,是靥娘子想见你。”白卫抬手朝向靥娘那边,言语间颇有些不忿,“靥娘子,这便是我孙儿白三郎,你有何话在此问便可。”

白三郎看向靥娘,见是个十八九的娇俏女子,腼腆一笑道:“靥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少在这里酸文假醋的,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可还记得?”靥娘在他身上看到了跟素华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妖炁,又想到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怜少女,气得挥拳朝他面门打去,“狗东西!”

狗精阿黄再次迷惑:白三郎明明是只刺猬,为啥要说他是狗嘞?

她这一拳不掺杂任何术法,只带了十足的怒气挥过去,白三郎情急之下释放出刺猬一族特有的刺盾,将周身灵气凝结形成罩子,还有根根尖刺向外耸立,却不想这小娘子拳头不大却有千钧之力,轻而易举便击碎了他的刺盾,而后力道不减,正正击中他的面门,将他打飞出去。

“靥娘子!”白卫见孙子受伤,气得须发皆张,“老朽敬你不是怕你!你无缘无故跑到我白家洞府打人,委实太嚣张太过分了!”

“我不只打他,我还要打你,打你个治家不严,纵孙行凶!”靥娘说话间又要挥拳,被爬起来的白三郎拦住。

“靥姑娘莫要伤我祖父,小生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胡乱擦几下鼻血,“你是纪家找来的吧?”

“纪家?哪个纪家?这白三郎究竟做了何事?竟让靥娘子如此动怒?”

“啧啧啧,这拳可不轻啊,看着就疼。”

“我在这山里混迹百年,还真没见靥娘子这样生气过,到底为了啥?”

刚才还因为害怕靥娘放火烧到自己而散开的众妖又围拢过来,压低声音议论纷纷,正猜得热闹,靥娘突然双手结印打开了结界,淡蓝色光芒如同墙壁一般,将里外隔绝成两个天地,里面的三位兀自说着话,外面的好事者却像在看哑剧,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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