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lpha联姻失败后(42)

作者:小楼一刀


*

大概只是激素作祟,闻人衿玉这样想到,她一步步走下阶梯,在身体和情绪的双重压迫下,不断地安慰自己。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所以她忽略了哥哥的变化,这没什么,即使是亲人也会吵架,没有什么矛盾是不可化解的。

诺德医生。这个名字又一次突兀地钻入她的脑子,这也没什么,古往今来,有多少欺压平民的贵族,又有多少仗势欺人的恶人呢,闻人时濯不是说了吗,是对方太贪婪。

不!他杀了他!再怎么诡辩,这也是事实,他就是一个残忍冷酷的alpha!他继承了生物爹的卑劣基因,又怎么能摆脱生物爹的残忍习性?

可是,可是,他是她的双生哥哥,她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人。闻人时濯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来批判我!”

厌烦,闻人衿玉感觉深深的厌烦,为什么她总是处在这种矛盾的境地,好像总是自己给自己设下许多难题。她好像总是在抗衡着什么东西,抗衡天性,抗衡制度,但结果好像没有丝毫变化。除了让她感到更深重的痛苦,事实没有任何改变。

此时此刻,恰如从前的许多时刻,她处在特殊的生理时期,她的躯体脆弱,精神痛苦,她渴望着真切的爱与接纳,但她要拼命压制这些渴望,摒弃所有坏的东西,用来证明一种强大的足以自控的意志力。但她到底证明了什么,她又得到了什么?

女皇不会因为她的坚持就给她任何多余的权力,哥哥不会因为她的坚持就甘愿做一个永远温和的alpha异类,世界不会因为她的坚持变得哪怕更好一点。

那么,她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闻人衿玉来到四楼,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卧室,而卧室旁边,另一个房间,一扇半开的门旁边,站着一个人。

又是信息素的味道,闻人衿玉笑了,又是alpha,如今这座宅子里,alpha竟然随处可见。

她心底止不住的嘲弄,与此同时,又泛出一层层的渴望,那是一种完全出自本能的渴望,当她不再刻意压抑,这份渴望就蓬勃而出,她脚步加快,往霍谌的方向走去。

她感受到了自己意志力的溃败,但那又怎么样呢,此时此刻,她并不在乎,她站在霍谌面前,甚至没看清他的神情,随手扯起他的领带,狠狠一拽,关上了房门。

第34章

视野一片漆黑, 躯体的触感却如此真切,紧密的、柔软的,粘稠的, 翻涌的, 拉扯着人的神志, 往最深处, 最深处下坠。

天昏地暗, 肢体交缠, 人真正能抓住的,也就只有转瞬即逝、虚无缥缈的一点感受。

细密的汗滴落, 又被灼热的皮肤蒸腾, 混乱中撕碎了一方锦缎,又扯破一卷珠帘, 滴滴点点,碎了一地。

一片混沌之中,脑子里忽然划过一点光亮,闻人衿玉终于领悟到一点,她终究是通过这具身体来感受整个世界。在某个时刻, 她和世界仿佛建立起新的联结, 脆弱, 又鲜明的一条纽带。

窗帘浮动,泄出一线微光,窗户没有关牢,有风飘荡进来。半夜下了一场雨, 雨水的味道很淡薄, 淹没在一片混沌的气味里。

交织在风中的铃兰香气,起起伏伏, 在空中飘荡。

这感觉很好,闻人衿玉几乎忘记了一切,只能感受到自己。

她听见血液流动,抚摸到肌肤的走向,强烈的感受攫取她的心神,她甚至忘记了和自己无限贴近的另一个人。

霍谌的话很少,这很好。她从来不需要有人来指导她、阻拦她、钳制她。就这样,很好。

窗帘簌簌响动,不断飘飞,白光闪烁,一明一暗,就像黑夜白昼不断交替,这么短暂,这么漫长。

“你记得吗,”闻人衿玉开口,声音很低,很黏,要离得很近才能听清,“我告诉过你,你和我的匹配度很低。”

霍谌动作一顿,随即笑了,他拨开她脖颈上黏在一起的发丝,不知道在问谁:“你相信吗?”

闻人衿玉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她感觉身体很轻,从前那些不断挤压她的痛苦终于淡去了,客观上来说,这得益于这一次的结合,但是,也不仅仅源于此。

环境安适,光线朦胧,身体陷在锦被里,时间轻易被模糊。

终于,寂静被打破,敲门声中,霍谌先一步起身,他解开门锁,侧身站着,只打开了一条门缝。

他很快返回,手里拿着一个木质托盘,“你的助理送来了早餐。”

食物配置很丰富,香气弥漫,闻人衿玉却没有多看一眼,她找到他的视线,只说:“过来。”

霍谌眉毛一扬,依言走了过来,却并未完全遵照她的指示,他端了一杯热牛奶,送到她的唇边。

这画面有些可笑,像是藏在巢穴里的幼鸟等待喂食,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霍谌看着她的笑容,忽然俯身,吻了上去,闻人衿玉轻轻皱眉,伸手去推,无奈她的推拒并不坚决,他同样察觉了这一点。

室内又有风动,零零碎碎的呼吸声,气息交汇,蓬勃,翻涌。

*

信期结束了。

闻人衿玉站在窗边,凝视不远处已经解冻的湖泊。

手边放着一只花瓶,她随手拿起一朵白色芍药,手腕转动间,花瓣飘在她的脚边。

霍谌从房间深处的另一扇门里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走近,闻人衿玉却避开了视线,她说:“你该去上班了。”

霍谌一共只请了三天的假,的确也到了销假的时间。

他依旧走近了一步,然后停在一个不令人厌烦的微妙距离,他说:“衿玉小姐,警局工作人员的出勤率高,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闻人衿玉并不理会,她想起什么,问:“你现在每个月的薪酬是多少?”

霍谌说了个数,不高不低,在主城区能勉强能维持生活的收入。

闻人衿玉考虑道:“我认为可以再涨一点,你……”

她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评价道:“至少你做事很认真。”

看霍谌的样子,他眼睛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柔软神色,他似乎、隐约,又想要靠近过来,她警惕地后退一步,重申道:“你应该去上班。”

霍谌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离开了。

*

闻人衿玉同样应该去工作,她有段时间没有去市政厅了,许多需要决策的东西都积压在那里,另一些不太重要的则由札仲明代为处理。

此外,经历了上一次和女皇的对峙,双方都处于一种别扭的僵持状态。看女皇的意思,应该是想装作无事发生,轻描淡写把这件事揭过去,但闻人公爵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当然了,任谁的性命遭到威胁,都不可能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闻人公爵从监牢出来后,精神不济,身体上遭受到的磋磨倒是其次,她主要是对女皇降低了期待,连同工作热情也磨灭了不少。

闻人衿玉来到市政厅,札仲明快步迎上来,手里递来一杯咖啡,闻人衿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札仲明顿时有些讪讪,他又试着问:“听说公爵大人生病了在家休养,她的身体还好吗?”

闻人衿玉有些诧异,之前的风波虽然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但军方警方齐齐出动,动静也不小,而市政厅竟然一丝消息也没有收到。

女皇的私人力量太强大,真的能无视规章、越过制度,甚至在事后掩盖得毫无痕迹。

心头掠过一丝阴霾,闻人衿玉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庞大的难题,她拿出手里的东西,说:“仲明,其他工作先放一放,你先帮我查一查这种药。”

“药?”札仲明有些吃惊,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塑封袋,装着一个颜色很黯淡的东西,那是……一片被血浸湿的衣角?

“嗯,”闻人衿玉解释道:“我暂时拿不到药物样本,只有一点使用者的血液,据我所知,这种药是注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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