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弃妇(93)
作者:不落言笙
忽的帘帐被掀开,孟禾鸢眼眸瞪圆看着来人,赫然便是她昏过去前见的那位胡商,她轻咬下唇,娇怯的眸子警惕的盯着他,后退几步:“你是何人?”
扎合的眼神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贪婪而机急切的视线几乎喷薄而出,“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从今日起你便要一直待在这北戎营帐。”
北戎营帐?孟禾鸢一怔,她竟已经离黑水城这么远了,那她的父亲母亲兄嫂呢?是否已经知晓她被带到了北戎。
“贺兰珣呢?你叫他来见我。”孟禾鸢压下心慌,又后退了几步,她并没有选择躲在床上,反倒是掩身在床榻的一旁,以花己和床榻做掩饰。
谁知扎合却一笑:“你还惦记他,他估摸在忙着陪自己的妻子,你何必一颗心拴在他的身上,不如跟了我。”
扎合身形高大,虬实的臂膀宽阔,那身形比寻常男子都要壮实高大,孟禾鸢目测自己大约是抵抗不过的,但仍旧疑惑,妻子?她记得太后说过贺兰珣的妻子早就过世了,此番是哪儿来的妻子。
扎合以为她在黯然神伤,视线便更放肆的打量,不得不说中原女子虽不如北戎女子丰盈飒美,却有一种弱柳扶风的娇弱感,瞧瞧那一身皮子,跟羊奶似的,虽是瘦弱了些,但仍旧凹凸有致,婀娜窈窕。
孟禾鸢不站不知道,站起身后发觉上身衣衫分外短,几乎就跟小衣似的,她的一把纤腰都暴露在空中,好在头顶曳下轻纱,她忙以作遮掩。
扎合觉着自己都要烧起来了,恨不得当即拖过她在此地行敦伦之乐。
他缓缓靠近,只是不待他的手伸过去,帐内便响起冷冷的呵斥:“扎合,你在做什么?”
贺兰珣掀开帘帐站定,嗓音如沁了寒霜,冷到极致,扎合遗憾的回身,一摊手,俊脸上那双茶色的深邃眸子写满无辜,道:“我只是来看看她罢了。”
贺兰珣分出了视线安抚孟禾鸢叫她别怕,随即气势迫极的上前拎着扎合的衣领,揪出了营帐一甩:“滚,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扎合一个踉跄,壮硕的身形生生被甩的不稳,贺兰珣懒得同他多言,甩下帘帐进了里头腾讯裙罢扒三〇七泣雾三溜收集滋,源多多欢迎加入,扎合的神情蓦然阴沉了下来,中原的走狗,也敢冲他吠,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迟早一日抢过来。
贺兰珣进了帐子,孟禾鸢仍旧在原地站着,双足互相踩着,陷在厚厚的地毯里,贺兰珣神色一暗,垂眸启唇:“对不起,阿鸢。”
孟禾鸢揪着旁边的帘帐,怒意浮上了她的精致的眉眼,她忍了忍,还是试着同他打商量:“我想回去。”
贺兰珣别过脸:“你现在不能回去。”
“那何时才能回去。”,她好声好气反问。
没有发火、没有怒气、也没有任何失望,贺兰珣此时却由衷的希望孟禾鸢能冲他发一顿火,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说:“你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送些吃食来。”
眼见贺兰珣沉默的样子,孟禾鸢心头像泡在了冰冷的湖水里,她死死咬着下唇,半响,。难过问:“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财还是为权,绑她显而易见是针对她的家人,不然她真的想象不到她究竟有什么值得贺兰珣千方百计把她弄到北戎。
孟禾鸢眸色颤颤,下一瞬,贺兰珣却说:“太后本是叫我行颜韶筠那法子,可我没应,太后为了你父亲手里头的兵权,绑了福哥儿,以福哥儿作胁迫叫我替她作奸细,近些日子黑水城周遭的动静始作俑者便是我。”
贺兰珣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孟禾鸢还是说出那句令她害怕的话:“所以你要用我威胁我的父亲?”
“没有,不论你信不信,我没想那么做。”贺兰珣低低道,“但,你现在不能离开。”他没说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完后便出了帘帐。
半响,他端着一个食案进来,放在矮桌上:“用些罢你已经睡了一日了,身上的衣裳是我叫侍女换的,你的身份太惹眼,平时便穿成这样,我会派一个侍女来服侍你。”他一边叮嘱,一边摆着吃食。
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里头掰了些面饼,旁边还有一份烤肉,切成好入口的形态。
孟禾鸢转了转眼珠子,困惑不已:“你既不是为利为财,那为何要绑我。”,她真的不大明白了,如今看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前途未卜,不能叫她晓得家人是否安全,孟禾鸢抓心挠肺的难受着。
贺兰珣没办法说出口他这见不得人的心思,说他本是为利靠近,最后却一头栽进来了?还是明知现在不是带她走的好时机,他仍旧选择暴露,提前把人带走。
“这儿是北戎营地,旁边便是我的营帐,你不可乱走,北戎人没有下限,见到个女子便如饿狼般,你若是不想节外生枝便乖些。”,贺兰珣避开了她的问题,道。
他的嘴严的跟葫芦似的,孟禾鸢没法子从他嘴里头打探出消息,失望的端着奶茶轻抿了一口,熟料却被腥味儿熏的咳嗽,“这是……这是何物。”
贺兰珣面带歉意:“这奶茶是用驼奶所做,是我没有考虑到你并非能忍受。”
最终孟禾鸢只是草草的吃了些烤肉,喝了些清水,贺兰珣临走前孟禾鸢还是叫住了他,难以启齿的开口:“至少给我一套亵衣,这衣料太少了……”
她方才一直弓着身子,想用仅剩的衣料当着那暴露的肌肤,恕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服饰穿在身上。
贺兰珣克制的别看眼:“好。”
当晚一个北戎侍女被派到她帐子里,孟禾鸢试图跟她对话,谁知那侍女竟是个哑巴,就是一脸懵然困惑的看着孟禾鸢连比带说。
对牛弹琴了半天,她放弃了,卧倒在床榻上忧愁。
而永定侯府早就急翻了天,言氏险险晕了过去,这时怀安正巧上了府,跑的气喘吁吁,“侯爷,侯夫人,我家主子叫小的来说一声,他已经出关了。”
去做什么不言而喻,孟逸寒面色沉沉:“暂时先按兵不动,派一队人马去探查。”,言氏抓着他的袖子,哭诉:“侯爷……”
孟景洲眼眶泛红,咬着牙道:“是。”
贺兰珣能如此轻易的来往关内外,除去他多年行走经商的能力,恐还有更高位人的手笔,阿鸢同他说过贺兰珣有意脱离太后,此话大抵半真半假,脱离是真,被压制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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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禾鸢已经在帐子内待了有四五日,每日除了睡便是吃,贺兰珣给她拿了些打发时间的书卷,她尝试着踏出营帐,只是发觉帐子旁站着两个兵吏,见她小心翼翼掀开便直接呵斥了回来。
她被吓到了,瑟缩了一下缩回了身子,北戎的吃食叫她很不习惯,这些日子身子不大舒服,但她也不敢同旁人说,只是默默忍着。
她的头发被侍女编成了温婉的侧麻花,还编入了细碎的小花,额前的发丝微微卷翘,额间系着细细的绳子,唇微微撅着,靛蓝的轻纱宛如渡了一层月光,凌乱的覆盖在她的脊背、两侧。
容烟进了帘帐便是瞧见这样一副绝色盛景,她轻咬唇瓣,直至泛出了血丝,掩下眸中的艳羡,轻轻福了福身子:“孟姑娘。”
孟禾鸢一怔,陡然出现的中原人叫她不自觉一喜,“你……你是中原人?为何在这儿?也是被掳来的吗?”
容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对,我也是被掳来的。”
但孟禾鸢不至于太笨,警惕的问:“那你为何便可以自行走动。”,瞧着眼前这个女子,容貌虽不甚出彩,但也算得上清秀,气质清雅如兰,身上并未着胡服,反倒是中原样式的纯白广袖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