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弃妇(123)
作者:不落言笙
孟禾鸢攥着他的手沉沉的睡了过去,临走前,颜韶筠落下一吻,随后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蒙竹路过一侧墙时,看着墙上头破了个大洞的铁丝网,蹙起了眉头,糟了,遭贼了,他急急忙忙的便去禀报了孟侯,顺带着叫人把这个洞给补上。
三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墙头桃花层叠开放,淡淡香气顺着微风卷入永定侯府,抄手游廊下,孟逸寒同颜伯庸走在前头说说笑笑,没见前觉着二人必定相处不愉快,哪成想见面后颜伯庸自然且随和的寒暄了起来,孟逸寒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应和着他,二人气氛竟也融洽。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家人绝口不提过去,廷哥儿欢快的扑腾着蝴蝶,孟禾鸢转头便能对上颜韶筠情浓的眼眸,盛满了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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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虽定下了,但成婚得等到明年了,孟逸寒和言氏表示理解,也对郡主的离去表示了惋惜。
颜伯庸和颜韶筠上门永定侯时大张旗鼓,没有避讳着外人,不肖一刻大街小巷传遍了两家要结亲的消息,更有甚者还说二人是奉子成婚,因着先前那事儿,众人先入为主,认定是孟禾鸢怀了身子,拿孩子威胁,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去濁州又回了京城。
谣言越传越离谱,永定侯府自然也知道了,言氏气得叉腰骂:“这群人好生闲,整日里嚼舌根子,这样子毁人名誉的话也能说出来。”
孟禾鸢倒是相对冷静一些,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条件反射的,她觉得此事背后有人捣鬼。
“娘,您先别急,此事好解决,过几日便是颜府的赏花宴,届时趁此机会平息谣言。”,她安抚着言氏。
颜韶筠早就差人着手调查了此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承阳侯府,他拧了眉头,第一反应是姜淮或者孟禾安。
姜淮被他拦住的时候,分外不悦,彼时还在校场同将士们肉搏,大汗淋漓,面上满是汗水和灰尘混杂,对比颜韶筠,却是衣冠楚楚,挺拔如松。
“有什么事。”他语气分外不好的问,颜韶筠凝视着他的面容,不耐、烦心,没有心虚,也是,姜淮没这脑子,暗地里做构陷的事儿。
“过几日府上有赏花宴,孟姨娘好歹是阿鸢的娘家亲戚,记得把人带来。”,身为姨娘孟禾安本是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席,但是颜韶筠别有用心,特意说了一嘴。
姜淮有些懵然:“有病吧,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事儿?”
颜韶筠不置可否,随后便离开了,谣言仍旧未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什么形式婚姻,没有感情,孩子绑住了二人,演变到当初是孟禾鸢还在婚内时便勾引了自己的大伯哥,实在水性杨花。
孟逸寒气得摔了茶盏,这事太大,自然也传到了颜伯庸的耳朵里,孙氏生怕婚事告吹,主动说:“大哥,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届时赏花宴一饮酒,便真相大白了,只是现在有人又拿去年之事说嘴……”
颜韶筠淡淡:“本就是我闯出来的祸患,我自己来解决。”
颜伯庸气笑了:“怎么解决,对外说是你自己觊觎弟妻,把人强掳了过来?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谣言背后定有人在操控,只要把人找出来,便一切都好说,就怕此人位高权重,我们无法左右。”颜韶筠淡淡道,若是孟禾安还好说,若不是……
颜伯庸理解了他的意思,眉头拧了起来,孙氏小心翼翼的看颜伯庸没有对婚事有异议的样子,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日,颜府赏花宴如期而至,颜韶筠一大早便候在了门外,因着也是他正式带未婚妻见人的一日,所以这次孙氏拟订名帖几乎把整个京城的达官贵眷都请来了,分外有排面。
孙氏拦住了又要跑去同同僚喝酒的颜三老爷,让他留下来招待客人。
颜韶筠一袭纯白罩纱,袖口和袍裾处是山水墨色,内里圆领长衫,以玉簪簪发,整个人清雅落拓、风姿霜华。
孟禾鸢下马车时,颜韶筠淡笑着同官眷们说:“晚辈未婚妻来了,先行一步。”
言罢快走几步到马车旁,在众人各异的视线里,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伸出了马车,轻轻地放在了颜韶筠宽阔的大掌里,随即探身而出,樱色褙子,朱红抹胸及百迭裙,她已是妇人之身,宴席再穿的同姑娘一般俏皮灵动不合身份,发髻拢在后脑,以梳篦固定。
眉眼间风情流转,灿若春华,众贵妇几乎都被晃了眼,暗想这一副媚色,难怪叫颜尚书难以自持。
颜韶筠把人牵下来后,孟禾鸢便挣脱了手,她不大适应在这么多人面前亲昵,颜韶笙顺势便放开了手,打掌虚虚地揽着她的肩背,往里头走去。
这在场人大都存了打量、看好戏的心思,不多时便来人攀谈。
第65章
言氏满意的看着颜韶筠,很好,首当其冲的面子是有了,虽说日子是自己关起门来过的,可谁不想面子里子都有。
颜韶筠不能在她身边待太久,女客有女客的去处,男客有男客的去处,他把言氏和孟禾鸢送到了孙氏那儿便同孟逸寒去了前院儿,颜韶筠一走,上来攀谈的人多了不少。
首当其冲的便是庆元侯夫人,孟禾鸢记着她,当初在宫中时她女儿便应和了皇后叫她公然献舞。
她打脸的神色掩饰的有些虚假,是那样若有似无从头打量到尾的模样,叫人不大舒服,孟禾鸢在还是西府的媳妇时来往交际也是同她打过交道,分外喜欢为难小辈。
“哟,老熟人了。”,庆元侯夫人笑得开怀,“以前叫你颜二少奶奶,现如今成了颜大少奶奶了。”,言氏面色一敛,分外不好看,这个庆元侯夫人与她不大对付,她自持百年望族嫡女,什么名门闺秀、大家淑女,实际上眼睛长在头顶,对言氏的出身背地里没少碎嘴。
觉着她就是麻雀变凤凰,实际德不配位。
“梁夫人可真是会说话,今儿这日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存心给颜阁老难看不成。”,孙氏笑吟吟的暗自警告她,庆元侯夫人以退为进:“是,瞧我这嘴,我这人性子直,你们别在意,别在意。”
孟禾鸢倒也不怕人提这茬,虽然是一段不好的过去,但到底是人生的经历,她并不是那种羞于提起过往的人,再说了,是西府对不起她,不是她对不起西府,就算是羞耻,也该是旁人羞耻,她该敞敞亮亮的抬头才是。
孟禾鸢落落大方:“庆元侯夫人说笑了,不过比起颜家少奶奶,晚辈更希望您唤我孟少夫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固然如此但人不能忘本,你说是不,庆元侯夫人。”
她姿态谦卑,嗓音柔柔,三言两语叫庆元侯夫人哽住了脸色,言氏差点儿掩嘴笑出声儿来,她已经许久不在京中了,对和这些贵妇们打交道没什么经验,还不如阿鸢来的通透,孙氏打圆场:“好了好了,赶紧落座罢。”
外头忽的传来一阵喧嚣,孙氏觑头瞧去,惊呼了一声:“呀,煜王府的人来了。”
煜王是已故郡主的母家,如今的煜王是郡主的弟弟,颜韶筠的舅老爷,虽说已过花甲之年,两鬓斑白,但仍旧神采奕奕。
今儿明里是赏花宴,暗里是带孟禾鸢认认东府的亲戚,没想到煜王和煜王妃竟然亲自出面。
孙氏一边受宠若惊一边暗自忐忑,她快步走到颜三老爷身旁轻唤:“见过舅父,舅母,许久不见,二位长辈瞧着气色甚好。”,煜王最喜拍马屁这一套,眯着眼睛微微颔首,煜王妃是续弦,年纪比煜王小些,神情却甚是威严。